如蘭見李新年似乎有怪她的意思,哼了一聲道:“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和劉家合起夥來敲你的竹杠吧?你嘴裡的一家人是什麼意思?”
李新年見如蘭誤解,急忙擺擺手,說道:“我可沒這個意思。”
頓了一下,又皺著眉頭像是自言自語道:“可這事有點說不通。”
如蘭似乎有點疑惑,遲疑道:“什麼事說不通?”
李新年猶豫了一會兒,低聲道:“難道劉定一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妙蘭急忙問道:“對了,劉定一什麼身世?”
李新年盯著妙蘭說道:“你媽沒告訴你吧?劉定一和跟你太婆的關係可沒這麼簡單。”
妙蘭顯然誤會了李新年的意思,瞪了他一眼,質問道:“你還想說什麼?我勸你嘴上留點德,我太婆畢竟是作古的人了。”
李新年一聽就知道妙蘭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沒好氣地說道:“你知道什麼?你以為我是說劉定一和你太婆有一腿嗎?”
妙蘭氣哼哼地質問道:“那到底什麼意思?”
李新年沒有理會妙蘭,扭頭盯著如蘭繼續說道:“我不妨乾脆把話說明白點吧,實際上我懷疑劉定一多半是潘建臣的私生子,我不信你奶奶臨終前沒有跟你提起過這件事。
從開元縣公安局局長關濤對秀水鎮望山村早年那個肉蘑菇案子調查的情況來看,我認為劉定一肯定不是那個被人種了蘑菇姓武的男人的種,而是潘建臣的種。”
如蘭因為先前已經從李新年這裡得知當年在開元縣秀水鎮望山村發生的那個案子,所以對李新年的結論倒是沒有怎麼驚訝。
可妙蘭卻吃驚的差點跳起身來,一時還搞不清楚李新年的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吃驚道:“你說什麼?什麼秀水鎮望山村?什麼肉蘑菇?你的意思劉定一是我小太公的兒子?”
李新年瞥了一眼如蘭,見她坐在那裡入神,似乎沒有聽見妙蘭的話,於是衝妙蘭說道:“你不要問我,問你媽,既然她是你太婆的繼承人,我就不信她什麼都不知道。。”
妙蘭的目光慢慢轉到了母親的臉上,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催問道:“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件事?”
妙蘭終於回過神來,不過,並沒有理會妙蘭,而是衝李新年緩緩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奶奶臨終前確實跟我交代過一些不為被外人所知的家族秘密。
可她確實沒有跟我說過劉定一是潘建臣的私生子,更沒有提起過秀水鎮的什麼肉蘑菇的案子,她隻是說……”說了一半忽然打住了。
李新年急忙問道:“她說什麼?”
如蘭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這才若有所思地說道:“她說劉定一原本是青龍觀收養的一個孤兒,後來潘建臣把這個孤兒帶到了毛竹園。
聽我奶奶說當時潘建棟不太想撫養這個孤兒,於是沒多久就把他送給了自己嶽母的姐姐,她姐姐有個兒子一輩子沒結婚,正好給他當養子。”
妙蘭聽的一頭霧水,李新年急忙問道:“潘建棟的嶽母是不是姓段?”
如蘭驚訝道:“怎麼?這你都知道啊,聽我奶奶提起過,還真姓段。”
李新年一拍大腿說道:“這就對上了,實際上潘建棟嶽母的這個姐姐叫段巧鳳,當年也是寧安市的人,她丈夫姓劉,名字倒不清楚,多半還是個有點身份的人。
不過,據說這個姓劉的受到了衝擊,被解除了職務,所以他的兒子也受到了牽連,對了,他兒子叫劉春樹,後來被發配去了開元縣,並且再也沒有回來,實際上他就是劉定一的養父。”
妙蘭聽的眼花繚亂,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插嘴,如蘭倒是波瀾不驚地說道:“那這個故事就算完整了,劉定一的養父確實跟我們家有親戚關係。
不過,按照我奶奶的說法,劉定一跟毛竹園的關係也僅限於此,如果劉定一是潘建臣的種的話,她怎麼會不告訴我?再說,潘建棟也不可能把自己弟弟的骨肉送人啊。”
李新年一時也拿不出合理的解釋,猶豫了好一陣似乎找到了答案,急忙道:“對了,這事說起來就複雜了,你奶奶還是對你隱瞞了不少事情。”
如蘭疑惑道:“我奶奶既然向我交代後事,她有必要隱瞞嗎?”
李新年猶豫道:“起碼按照關濤調查的結果,劉定一可不是孤兒,那個姓武的被人種了肉蘑菇之後,他母親葉桂芝還活著,並且還是個美貌的少婦。
另外,劉定一還有一個姐姐,或者妹妹,我估摸著當年這母女三人在那個姓武的死後都被潘建臣送到了毛竹園。
而潘建棟原本理應撫養自己弟弟的孩子,也許他當時確實有難言之隱,或者他老婆不同意,所以才把孩子送給自己嶽母姐姐的兒子做養子。”
妙蘭好像終於慢慢聽出了一點頭緒,疑惑道:“那個女人呢?就是劉定一的母親呢?”
李新年遲疑道:“實際上關濤了解的情況是葉桂芝後來經人介紹嫁給了開元縣單身的下放乾部劉春樹,兩個孩子自然也就成了他的養子。
至於其中的細節,我估摸著潘鳳也未必清楚,畢竟那時候她和劉定一一樣還是孩子,再說,潘建棟也未必會把這件事告訴自己女兒,畢竟那個年代這種事說出去可不光彩。
所以,無論是做道士的潘建臣還是名聲在外的毛竹園恐怕都不可能承認劉定一這個私生子身份,畢竟那個時候沒有現在這麼開放。”
如蘭微微點點頭,說道:“也許這就是毛竹園後來一直關心劉定一仕途發展的原因吧?”
李新年說道:“那當然,有一點可以肯定,劉定一後來之所以能夠飛黃騰達,多半占了毛竹園不少光。“
頓了一下又說道:“當然,實際上劉家的人在寧安市應該也有不少人脈關係,聽說劉春樹的父親後來也落實了政策,他的家裡人當然會得到組織的各種照顧。”
妙蘭似乎終於聽明白了,皺著眉頭一臉不解道:“哎呀,既然劉定一是潘建臣的種,那他可以說就是毛竹園的人啊,排起輩分來,我媽還要叫他一聲舅姥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