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巧雨和楊瀾對視了一眼,有點納悶道:“你可沒交代過蔣醫生給老頭看病的時候讓我們在旁邊監視。”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我不是說讓你們監視,我隻是擔心蔣醫生跟他說的太多。”
楊瀾猶豫道:“蔣醫生給老頭看病的時候我們大多數都在場,不過,偶爾也有不在的時候,可老頭和蔣醫生的話也很少。”
李新年好一陣沒出聲,最後問道:“那蔣醫生見老頭的時候都戴著麵具吧?”
孫巧雨點點頭,說道:“那當然,凡是你吩咐過的事情我們當然都是嚴格執行。”
剛說完,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猶豫道:“不過,你的小助理見老頭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戴過麵具,隻不過她也很少下去。”
李新年又是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你們說老頭會不會已經知道他現在待的地方就是在毛竹園?”
楊瀾搖搖頭說道:“不可能吧?除非有人告訴他,否則他又不是神仙。”
張富強插嘴道:“不過,這老頭確實有點神,剛才我下去看他的時候,他居然問我外麵是不是下雨了。
我還納悶呢,因為那時候外麵還隻是下了零星一點雨,又沒打雷,地下室也不可能聽見雨聲,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的。
於是我就問他怎麼知道外麵下雨了,老頭居然說聞到了我帶進去的濕氣,並且還揉揉自己的腿,說是秋天到了,關節炎開始犯了,你說他整天不見天日,怎麼會知道現在是秋天了呢?”
羅永勝說道:“這有啥奇怪的?外麵下雨地下室就會有潮氣,秋天來了地下室的溫度自然就降低了。”
李新年也一臉狐疑的神情,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他平時一般都怎麼打發時間?”
楊瀾說道:“你又沒在他的房間安裝監控,誰知道他怎麼打發時間?反正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算命,最近煙癮也比以前大了,一天一包都不夠呢。”
“算命?怎麼算命?”李新年皺皺眉頭質疑道。
楊瀾猶豫道:“前幾天他求我給他弄一副撲克玩玩,我沒答應,後來蔣醫生給她看病的時候她又求蔣醫生,結果蔣醫生就給了他一副撲克,最近總是看見他在算命呢。”
李新年皺皺眉頭,一臉狐疑道:“巧雨剛才不是說老頭能吃能喝越活越精神了嗎?蔣醫生給他看什麼病?”
楊瀾搖搖頭,說道:“那誰知道?你自己不是交代我們老頭哪裡不舒服就馬上通知蔣醫生嗎?我看老頭有時候是成心故意折騰我們,一會兒說胃不舒服,一會兒又說血糖高了,我和巧雨也不敢麻痹大意。
說實話,萬一老頭有個好歹你還能不找我們算賬?所以隻要他有點頭痛腦熱,我們也隻好及時通知蔣醫生。”
這時,張富強又插嘴道:“我剛才下去看了一眼,老頭確實在那裡玩撲克,這老頭精得很,他見我露麵,馬上就猜到你來了,剛才還問我你什麼時候下去看他呢。”
李新年嘴裡含混不清地咒罵了一句,隨即扔掉煙頭用腳碾滅,又看看手表,衝王振宇說道:“快到吃午飯時間了,你去食堂弄幾個下酒菜,中午我陪房客喝一杯,”
王振宇答應一聲出去了,楊瀾哼了一聲道:“看來你還是不死心啊,如果陪他喝喝酒就能撬開他的嘴的話,他早就開口了,彆忘了臉周興海的毒品都沒有撬開他的嘴呢。”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我並不是指望他跟我說什麼秘密,隻不過是想跟他隨便聊聊天。”頓了一下,又歎口氣道:“說實話,我也不想對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心狠手辣。”
楊瀾也歎口氣道:“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他究竟圖什麼,一個呼風喚雨的人物竟然墮落到這個地步,如果我是他的話早就自己一頭撞死算了。”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你不懂,對他來說死比活著容易多了,他這麼費儘心機活下來必有所圖,絕對不可能隻是貪生怕死。”
孫巧雨哼了一聲,抱怨道:“我看他就是貪生怕死,這把年紀了還能圖個啥?他連自己的這張臉都不敢讓人看見,隻能戴著麵具人不人鬼不鬼的苟延殘喘罷了。”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這些事不用你們操心,眼看就要國慶節了,警方最近就會來毛竹園進行安全檢查,研發中心也不例外。
市局的楊副局長已經說了,凡是在研發中心工作居住的所有員工都要進行登記,然後發放通行證,你和楊瀾必須取得通行證,因為大人物在毛竹園期間我可能有事要讓你們乾,當然,也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楊瀾沒好氣地說道:“剛才張富強已經跟我們說了,我和巧雨不可能用證實身份辦理公安局的通行證,麵具倒是現成的,隻不過這張身份證要花點功夫。”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這種事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又不是什麼難事,反正關鍵時刻你們兩個要派的上用場。”
孫巧雨疑惑道:“就算我們拿到了通行證也隻能在研發中心活動,而大人物住在毛竹園的彆墅裡,到時候警方多半會控製通往毛竹園前院的小路,我們的通行證可能進不了彆墅怎麼辦?”
李新年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現在也不能確定一定要你們進入彆墅,如果真有這個必要的話,到時候蔣醫生自然會想辦法。
其實你們也不要把這件事想象的多嚴重,楊副局長自己都說了,老頭雖然曾經不可一世,可畢竟早就離休了。
再加上現在是和平時期,所以公安局的安保工作也就是表麵上走走過場,對老頭來說更多的隻是一種待遇,並不是真的擔心有人要謀害他而搞的草木借兵。”
正說著,王振宇進來說酒菜已經準備好了,李新年站起身來衝羅永勝說道:“你陪我去地下室,其他的人先去吃飯吧。”
楊瀾笑道:“我勸你還是悠著點,可彆沒等老頭開口你自己先喝大了。”
李新年正想出門,聽了楊瀾的話,忽然站在那裡呆呆楞了一會兒,隨即像是自言自語道:“也許真的有必要跟他推心置腹地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