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擺擺手,說道:“不管她,她愛怎麼想是她的自由,如果她懷疑是我害死了老鄭的話,有膽子就來直接跟我說好了,躲在背後扇陰風點鬼火算哪門子事。”
譚冰就像是沒聽見李新年的話,坐在那裡皺著眉頭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緩緩說道:“我原本想找個借口不去參加葬禮了,可現在想想覺得有必要去一趟。”
李新年疑惑道:“怎麼?難道你還擔心唐倩會攪黃她自己兒子的葬禮?”
譚冰緩緩搖搖頭,說道:“那倒不至於,她畢竟是政府部門有級彆的乾部,我隻是想啊,如果明天有機會的話就和唐倩開誠布公地談談,說實話,我擔心她明天會不會正式向媒體宣布什麼?”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質問道:“宣布什麼?宣布老子毒死了她兒子?”
譚冰伸手就掐了李新年一把,罵道:“哎呀,小冤家,小聲點。”
譚冰這一聲“小冤家”聽的李新年心中一酥,可隨即發現丈母娘多半隻是隨口叫叫,並沒有什麼特殊含義,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其實我也擔心葬禮上會出什麼亂子,去年那些網紅闖穆澄園就是先例,我已經和秦時月打過招呼了,到時候她會派人維持秩序。”
譚冰點點頭,說道:“這樣最好,對了,我先前讓紅紅給蔣玉佛打了一個電話,不管怎麼說,她和趙源都曾經是鄭建江的東家,我讓紅紅邀請她參加葬禮,沒想到她答應了。”
李新年一臉詫異的神情,低聲道:“怎麼?你打算在葬禮上跟她談?”
譚冰遲疑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有機會的話就隨便聊幾句吧。”
李新年急忙道:“對了,趙源再給你發過信息了嗎?”
談點點頭,說道:“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呢,趙源在馬達縣的製藥廠已經停產了,這件事你聽說了嗎?”
李新年抱怨道:“我還以為趙源向你提供了什麼信息呢,原來是這點事啊,我已經聽說了,說是設備檢修。”
譚冰緩緩搖搖頭,說道:“沒這麼簡單吧?如果隻是設備檢修的話,他有必要跟我提這件事嗎?”
李新年疑惑道:“那他啥意思?難道他還指望我會買下他的這家製藥廠?”
譚冰猶豫道:“那我就說不上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對趙源來說,眼下沒有再比袁淑儀和他孫子更重要的事情了,這件事你究竟是怎麼安排的?”
李新年擺擺手,沒好氣地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既然答應了他,我自然說話算話。”頓了一下,抬起手腕看看表,又一臉神秘地說道:“袁淑儀和小兔子崽子此刻應該離開穆澄園了。”
譚冰驚訝道:“怎麼?今天就來寧安市嗎?”
李新年說道:“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今天下午應該會到寧安市,我已經給他們找好了落腳點,遺憾的是趙源現在成了縮頭烏龜,連出門的自由都被蔣玉佛給控製了,悲哀啊。”
譚冰盯著李新年狐疑道:“你啥意思?什麼叫一切順利的話?難道還會有什麼插曲嗎?”
李新年乾笑道:“這不是擔心什麼人半路上埋伏殺手刺殺他們嗎?”
譚冰一臉嚴肅道:“你應該都有所安排了吧?雖說還不至於這麼嚇人,可小心點總不會錯。”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行啦,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他們祖孫兩能不能順利到達寧安市就看趙源老小子是否乾過積德的事情,如果老天爺想讓他斷子絕孫,我也不能違背天意。”
譚冰踢了女婿一腳,罵道:“這狗嘴整天胡說八道。”
李新年正想站起身來,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站在那裡仰著腦袋想了半天,最後轉過身來盯著丈母娘說道:“媽,劉波的老子劉定一已經確定國慶期間來寧安市了,今天楊宇海說他們都已經開始安排保衛工作了。
據楊宇海說劉定一肯定要在毛竹園住幾天,一來看病,二來緬懷潘鳳,三來順便接見一些他想見的人。”
譚冰好像對這件事並不上心,猶豫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這麼說你也在接見名單上了?”
李新年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隨即有點惱火地說道:“還沒定呢,其實我見不見他都無所謂。”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楊宇海說小雪居然也在劉定一的接見名單上,我不明白……”
譚冰打算了李新年,擺擺手說道:“小雪能見到劉定一還不是跟如蘭有關?也許如蘭想湊小雪過去做個伴,名正言順,可你算什麼?”
李新年楞了一會兒,隨即小心試探道:“媽,聽說劉定一這次接見的不少人都是因為當年和潘鳳的關係密切。
按道理說你和爸跟潘鳳最初關係也不錯,嚴格說起來,你和老秦韓梅蔣玉佛都算是碩果僅存的毛竹園的老人了,可劉定一為什麼不想見見你呢?難道你跟他當年不熟?”
譚冰嗔道:“你這家夥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扯哪兒去了?劉定一跟我扯得上什麼關係?他和潘鳳交往的時候我還不認識毛竹園的人呢,他認得我是誰?”
李新年一臉狐疑道:“怎麼?難道你不認識劉定一?”
譚冰搖搖頭,肯定地說道:“確實不認識,不過,名字是肯定聽說過,也知道潘鳳有這麼一個朋友,否則她那些年怎麼會如此威風?”
李新年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劉定一是毛竹園的保護人?”
譚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也許是吧,有關劉家和毛竹園的關係沒多少人知道,潘鳳也很少提起,既然劉定一後來飛黃騰達,想必毛竹園肯定沾了不少光吧。”
李新年見丈母娘四平八穩滴水不漏,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媽,從這次劉定一入駐毛竹園的舉動來看,他似乎還是在眷顧潘鳳的後人,而不管怎麼說蔣玉佛也是潘鳳的親孫女,你說劉定一會不會……”
李新年話還沒有說完,譚冰顯然已經猜到他在擔心什麼了,擺擺手打斷了他,嗔道:“你怕什麼?你不是跟劉利民好的快穿一條褲子了嗎?劉定一難道還會厚此薄彼?”
李新年乾笑道:“媽,我也不是擔心劉定一會公開挺蔣玉佛,他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老頭恐怕也管不了這麼多具體的事情……”
說到這裡,李新年湊近譚冰壓低聲音說道:“也許我們可以讓小雪向劉定一透露一點紅紅的身份,做為純陽先生的女兒,紅紅可以說和潘鳳平起平坐……”
李新年剛說到這裡,忽然察覺到丈母娘的臉慢慢紅了,隨即眼神中居然透出一絲殺機,隨即隻聽她嘴裡詛咒了一聲,抬起手來就啪的一聲,結結實實扇了女婿一記響亮的耳光。
說實話,李新年在察覺到丈母娘變色的一瞬間原本是可以躲開這一耳光的,可他居然沒有躲。
而譚冰好像也感到意外,等到發現女婿的臉都被自己抽紅了,呆呆楞了一下,隨即暈著臉罵道:
“沒出息的王八羔子,怎麼就不想點男人應該想的事情?整天儘在丈母娘和老婆身上動腦筋,你還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