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海見秦時月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心裡有點不舒服,沉著臉沒出聲,坐在那裡悶頭抽煙。
秦時月似乎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又緩和了語氣說道:“我聽欒隊說你已經安排在全縣進行摸排,並且封鎖了交通要道,這說明你也發現了其中的疑點。
如果鬆月道長真有道士證的話,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搞清楚,我來的時候已經安排人找有關部門查詢這件事了。
不過,我基本上確定這個鬆月道上是冒牌貨,所以,我們必須對明月道上和老道士嚴加審訊,彆忘了,青龍觀的前道長就有包庇戴山的嫌疑。”
這時,欒斌插話道:“我也懷疑明陽道長和那個老道撒謊,他們說鬆月道長前天就離開了青龍觀。
如果鬆月道長已經離開兩天的話,房間裡留下氣味不奇怪,但警犬不可能在外麵嗅到氣味,據負責警犬的民警說,嫌疑人的氣味不可能在自然環境下存留兩天。
如果這個人就是韓壽的話,那他應該是在我們到達現場之前一兩個小時,甚至幾十分鐘之前才離開青龍觀,否則警犬不大可能一路追蹤到小樹林。”
秦時月呆呆楞了一下,隨即盯著楊宇海說道:“難道青龍觀方麵提前得到了警方搜查的消息?”
楊宇海沒好氣地說道:“怎麼?難道秦局長懷疑我們內部有人通風報信?”
秦時月搖搖頭說道:“沒這麼嚴重,但會不會什麼地方走漏了風聲?”
楊宇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是昨天下午接到朱局協助調查的指示,昨天晚上布置了今天搜查青龍觀的任務。
除了刑警隊的趙隊長之外,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參加行動的五名刑警,他們跟韓壽非親非故,甚至根本不認識,沒理由通風報信。”
秦時月瞥眼看看趙誌剛,問道:“趙隊長,如果韓壽確實是倉促逃離青龍觀的話,那肯定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你覺得會不會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
趙誌剛好像也對秦時月的話有點反感,遲疑了一下,反問道:“秦局,在沒有確定嫌犯確實躲藏在青龍觀之前,這個問題似乎有點多餘吧?”
秦時月不好得罪楊宇海,可不會把趙誌剛放在眼裡,瞪著他質訓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基本上斷定那個鬆月道長就是嫌犯。
警犬的反應已經證實了這一點,並且有理由相信鬆月道長是在你們到達青龍觀之前倉皇出逃,如果不是走漏了風聲,怎麼會這麼巧?”
欒斌插話道:“今天早晨我們是從趙隊長家出發的,會不會是我們牽著兩條警犬引起了什麼人注意?”
秦時月一聽,瞪著趙誌剛質問道:“怎麼?這麼重要的行動為什麼要從你家出發?”
趙誌剛辯解道:“從我家去青龍觀順路,所以我讓他們接我一下,就算有人看見了警犬,可也不知道我們要乾什麼啊,難道開元縣滿大街都是韓壽的密探?”
秦時月心裡有氣,盯著楊宇海說道:“楊局長,難道你們局出警都是去家裡接警員的嗎?”
楊宇海似乎也有點尷尬,瞪了趙誌剛一眼,罵道:“你昨晚是不是又貓尿喝多了?”
趙誌剛沉著臉沒出聲。
秦時月說道:“我對你們的工作方式也無權過問,眼下也不想追究誰的責任,眼下我幾乎可以肯定韓壽逃跑之後一直藏在青龍觀,當務之急是把人抓到。”
楊宇海說道:“我的人已經在排查縣城的所有賓館出租屋,各轄區的派出所也已經收到了韓壽的照片,不過,如果韓壽戴著麵具的話,那他就是站在我們麵前也認不出他。”
秦時月遲疑道:“韓壽可以變臉,但改變不了身體上的氣味,你們現在有多少條警犬?”
楊宇海一臉沮喪道:“我們縣去年才設立警犬隊,眼下隻有四條警犬,並且隻有兩條通過了考試,另外兩條考試不及格。”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敢肯定韓壽還沒有逃離開元縣,我這就給朱局打電話,讓他想辦法給我們提供增援。
對了,我要馬上親自審訊明陽道長和那個老道,等一會兒還要去青龍觀實地看看,嫌犯異常狡猾,可彆被他殺個回馬槍。”
趙誌剛嘟囔道:“我們開元縣雖然是個小地方,可要想找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如果躲在縣城倒也罷了,就怕他躲在下麵的鄉村,那裡到處都是山,就算有一千條警犬也沒用。”
楊宇海站起身來衝趙誌剛說道:“你哪這麼多廢話,馬上把明陽道長帶到審訊室,讓秦局親自審訊,完事之後你陪秦局去青龍觀繼續搜查。”
秦時月讓趙誌剛先把跟鬆月道長同住一室的老道帶進了審訊室,沒想到老道不僅上了年紀,而且還長相醜陋,再問問道號,居然叫無常,不禁心生厭惡。
而無常道人似乎一點都不怕警察,坐在那裡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歲秦時月的問話愛理不理,要麼就是搖搖頭,反正是一問三不知。
沒辦法,秦時月隻好讓人把明陽道長帶進來,這位道長看上去倒是有點仙風道骨,並且道行還挺深,雖然麵對警察的審訊,可仍然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明陽道長,你的前任就是因為包庇罪犯最後不得不離開青龍觀,你應該不想走他的老路吧?”秦時月開口就威脅道。
明陽道長不慌不忙地說道:“對出家人來說沒有什麼老路新路,隻有道路,女居士有什麼話儘管問就是,隻要我知道的事情絕不隱瞞,如果不知道的事情也不敢亂說。”
“你是不是第一次見鬆月道人?”秦時月問道。
“不錯。”明陽道長說道。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是否親眼見過鬆月道長的道士證?”
明陽道長點點頭,說道:“見過。”
秦時月又問道:“證件上的照片和鬆月道人本人一致嗎?”
“一致。”明陽道長不假思索地說道。
“你敢肯定道士證不是偽造的?”秦時月問道。
明陽道長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起碼我沒看出來。”
頓了一下,又說道:“道士不過是修行的一種身份,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偽造道士證,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秦時月盯著明陽道長注視了一會兒,問道:“如果我們最後確認你所說的那個棲霞宮根本就沒有鬆月道人這個人,到時候你怎麼說?”
明陽道長說道:“那我隻能承認自己上當受騙了。”
秦時月哼了一聲道:“這個鬆月道人是什麼時候來的青龍觀?”
明陽道長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是一個星期之前吧,對了,應該是大年初五。”
“這麼說他在道觀隻待了兩三天就走了?”秦時月問道。
明陽道長點點頭,說道:“不錯,凡是雲遊的道人都自由出入本觀,甚至可以不辭而彆,行動不受本觀的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