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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虎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祁局現在已經沒心思過問案子上的事情了,他幾乎都沒有仔細看過這份材料就轉到我這裡來了,好像我有權力抓捕一個副局長似的。”
秦時月楞了一下,隨即似乎明白了朱天虎的意思,不過,還是裝糊塗道:“這麼大的事情祁局怎麼能不親自過問呢?”
朱天虎沉默了一會兒,盯著秦時月道:“我提前給你透露一點,要不了多久,祁局就另謀高就了,他眼下煩心事多著呢。”
頓了一下,又說道:“我這個局長也當不了幾天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你和周興海和範先河了。”
秦時月雖然早就從祁振華那裡得知領導層將會有調整,可還是一臉驚訝道:“不會吧?”
朱天虎擺擺手,說道:“我和祁局早就有思想準備,隻要趙源家裡著火的案子破不了,我和祁局遲早滾蛋,我之所以提前給你透點風,就是讓你也有個思想準備。”
秦時月試探道:“我們能做什麼思想準備?最後還是什麼人來接替祁局,他對這幾個案子是什麼態度。”
朱天虎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不管什麼人接替祁局,案子還是要繼續查下去,隻是著重點可能會有所改變。
比如,趙卓的案子移交檢察院之後,恐怕基本上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上麵不希望這個案子牽涉太廣,可其他幾個案子必須要有個結果吧。”
秦時月繼續試探道:“你的意思其他幾個案子就著落在三分局的頭上了?”
朱天虎盯著秦時月注視了一會兒,說道:“嚴格說來就著落在你和周興海以及範先河的頭上了,你們應該緊密配合,爭取善始善終。”
秦時月聽出了朱天虎的意思,沒有再繼續試探下去,遲疑道:“那眼下怎麼處理馬達縣的兩個內鬼?祁局不表態難道就不聞不問了?”
朱天虎摸著下巴沉默了一陣,說道:“祁局把這份材料轉到我這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眼下我還是三分局的局長,他隻是叫我看著辦啊。”
秦時月追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如果這兩個內鬼不除,周興海在馬達縣也沒法開展工作。”
朱天虎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估摸著張寶國和趙國良最多也隻能扯到趙卓這個層麵,應該不會再牽出什麼大人物了。
我已經跟周興海商量過了,你即刻帶人去一趟馬達縣,然後秘密抓捕張寶國和趙國良。
戴山不是還在秘密關押點嗎?乾脆再拖幾天移交看守所,你抓緊時間審訊張寶國和趙國良,看看能從他們身上挖出什麼線索。”
秦時月怔怔楞了一會兒,問道:“萬一張寶國扯出趙源呢?”
朱天虎擺擺手說道:“你也彆想的太簡單了,趙源沒這麼容易就被你抓住把柄,就算趙光波的案子是他在幕後策劃,嚴格說來還是為民除害呢。
說實話,抓捕張寶國和趙國良也是大勢所趨,就算是清理門戶吧,我倒不主張搞得滿城風雨,這恐怕也是祁局的意思。”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疑惑道:“你對周興海曾經有所懷疑,難道現在已經徹底打消了?”
朱天虎猶豫道:“他的行動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他曾經跟我深談過一次,他承認周繼雲和趙源交往密切,但他本人跟趙源沒有任何利益瓜葛。”
“那顧百裡為什麼要罵他是趙源的一條狗呢?”秦時月質疑道。
朱天虎說道:“我們不能以顧百裡的話做為衡量標準,他也許隻是想當然了。”
說完,歎口氣道:“不管怎麼說,這是我離開三分局之前下的賭注,反正我已經儘力了,至於最終是什麼結果,說實話我自己心裡也沒數,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秦時月一臉驚懼道:“連你心裡都沒數,那我就更沒信心了。”
朱天虎盯著秦時月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和周興海都曾經渴望有施展抱負的舞台,眼下機會來了,怎麼反倒泄氣了?
我雖然不敢對周興海打包票,但我可以保證範先河是個可以信賴的人,這倒不是說他有多麼強的原則性,而是他為人謹慎,眼光長遠,凡事謀定而後動,今後你倒是可以多多倚仗他。
另外,姚鵬可以做你的得力助手,他擁有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為人沉穩,原則性強,有些事情你可以放心交給他去辦。”
秦時月沒等朱天虎說完,急忙道:“那欒斌呢?我打算把他留在三分局工作。”
朱天虎好一陣沒出聲,最後淡淡說道:“眼下趙卓已經移交檢察院,戴山的案子也已經向社會做了通報,並且馬上就守所關押,欒斌已經沒必要借調了。
所以,我打算過幾天打發他回市局,他畢竟太年輕,雖然在市局刑警隊待了幾年,但並沒有什麼建樹,可以說資質比較平庸,把他留在這裡也幫不了你什麼忙。”
秦時月明白在三分局的人事任命上朱天虎擁有絕對的發言權,雖然心裡感到時失望,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作罷,怔怔楞了一會兒,怏怏道:“可我現在缺人手。”
朱天虎擺擺手,說道:“現在也不是搞人海戰術的時候,人手慢慢物色吧。”
秦時月站起身來說道:“那我現在就去馬達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