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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年在椅子上坐下來,遞給姚偉父子沒人一支煙,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見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端著一盆菜從廚房走了出來,把李新年打量了幾眼,笑道:“哎呀,這就是李總吧。”
李新年不用問就知道這是姚鵬的母親,於是站起身來笑道:“是啊,阿姨,你彆忙了,來一起吃吧。”
姚鵬的母親笑道:“客氣啥,也沒菜,你們先慢慢吃著,我再炒個青菜就好了。”
姚鵬斟滿了三杯酒,說道:“我爸本來已經戒酒了,今天就陪你喝一杯吧。”
李新年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說道:“哎呀,這怎麼好意思?”
姚偉端起酒杯說道:“不是我願意戒,而是老太婆不讓喝,誰讓家裡的經濟大權都掌握在她的手裡呢。”
一句話說的大家笑起來,李新年趕緊跟姚偉碰了一下,不過,隻是抿了一小口,姚鵬看見了,說道:“李總,彆管我爸,怎麼自己喝。”
喝了兩杯酒,姚鵬父子誰也沒有談到正題,李新年也不好主動問,過了一會兒,姚鵬的母親也上桌了,沒想到姚鵬也給她倒了一杯白酒。
李新年驚訝道:“阿姨也會喝酒啊。”
姚偉氣哼哼地說道:“她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把我盯得緊,可她自己每天都要來兩杯呢。”
李新年笑道:“俗話說每天兩杯酒,活到九十九嗎?”
姚偉一臉認真地盯著李新年問道::“有這句俗話嗎?”
李新年急忙擺擺手,端起酒杯笑道:“我也就這麼隨口一說,來,我敬姚叔和阿姨一杯。”這一次,李新年把一杯酒和姚鵬一起乾掉了。
姚鵬放下筷子,遞給李新年一支煙,然後說道:“李總,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跟我爸媽談過了,所以,你也沒必要有什麼顧慮。
說起來也巧了,我爸當年就介入過二十個億騙貸的案子,隻不過不是專案組的人,他已經同意幫我的忙,並且這些天也做了一點工作。”
李新年驚訝道:“那姚叔應該對當年這個案子的情況很清楚了?”
姚偉點點頭,說道:“這在當時是個大案,市局主抓的案子。
當時我在分局刑警隊工作,曾參與做過不少調查工作,奇怪的是這個案子後來隻是雷聲大雨點小,最終居然因為萬振良的人間蒸發而不了了之,成了一樁懸案。”
姚鵬插話道:“我爸找了一個以前的熟人複印了一份當年這個案子的卷宗,我這兩天就一直在研究這些曆史材料。”
“哦,有什麼發現嗎?”李新年問道。
姚鵬說道:“倒還說不上有什麼發現,不過,我梳理了一下這個案子的基本脈絡,發現戴山當年接受警方訊問的時候顯然說了假話。
根據戴山的說法,萬振良是主動找上門的客戶,並且接連做成了幾筆大生意,否則,也不會給他擔保。
他在警方詢問的時候絲毫都沒有提到過你大姨子和你丈母娘,更沒有說過在你丈母娘的辦公室見過萬振良。
不過,戴山在供詞中曾經暗示,他給萬振良做擔保的時候曾經請示過上級領導,並且得到了明確的首肯。”
“上級領導?”李新年疑惑道。
姚鵬說道:“戴山說的這個上級領導就是當年主管工業的一個副市長,名叫雷春,他因為受這個案子的牽連,後來被撤職了,但並沒有承擔法律責任。”
“這麼說雷春承認擔保貸款的事情是他點頭首肯的?”李新年問道。
姚鵬說道:“警方當然也訊問了雷春,可他既不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說記得戴山確實跟他提到過這件事,但他當時並沒有拍過扳,隻是說在研究研究。
實際上戴山做為工廠的法人代表,他給萬振良擔保也沒必要得到雷春的批準,他自己就能做主,而雷春也沒有給戴山出具過書麵文件,所以,雷春最後也隻承擔了領導責任。”
李新年疑惑道:“既然這樣,那戴山怎麼能夠從這個案子裡輕易脫身呢?”
姚鵬說道:“警方最後的結論是戴山並不存在犯罪的故意,隻是上當受騙,並且他還配合警方積極挽回了不少損失。
實際上現在已經查明,戴山挽回的所謂損失水分很大,明顯是通過做假賬虛報,但在當時確實讓他蒙混過關了,或者說有人故意讓他蒙混過關了,最終隻是撤職了事。”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庇護戴山?”李新年問道。
姚偉氣哼哼地說道:“不僅有人在暗中庇護戴山,也有人在庇護你丈母娘譚冰,否則,她當時做為副行長代行行長的職責,怎麼能輕易脫身?”
“那究竟是誰在暗中庇護他們?”李新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