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使者巨鐮輕輕一揮,王翦身形再次暴射出去,“砰”的一聲在牆上。
但下一瞬,他又飛速掠來,再次舉起長槍斬向勾魂使者。
勾魂使者握著巨鐮輕輕一揮,便再次震得他身軀飛射出去,猛地砸到地上,將大地砸出一個坑來。
但下一瞬,他又再次站起身來。
多次猛烈的衝擊下,他的鎧甲已變得殘破不堪,身周遍布傷痕,額頭不斷有鮮血流出,擋住他的視線。
看著再次站起來的王翦,勾魂使者眸光微冷,“你在嘲諷我?”
在他眼裡,王翦不過區區肉體凡胎,如同螻蟻般的存在。
但在他的攻擊下,王翦卻三番五次站起來,這無疑是在嘲諷他。
王翦目光冷厲盯著勾魂使者,身形猛地掠了出去,長槍一個橫掃斬去,朝著勾魂使者麵門攻去。
勾魂使者巨鐮舉起一揮,狂暴的力量席卷開來,再次震得王翦身形暴掠出去。
他眸光沉沉望著王翦所在的塵埃,隻見塵埃中,隱約可見一道身影立在那裡。
勾魂使者眸光微冷,“你為何還要站起來?”
實力的差距已如此明顯,王翦站起來再多次也是徒勞,最後麵對的結果隻有死亡。
在勾魂使者看來,王翦此番舉動無疑是極其愚蠢的。
王翦身子微微佝僂,聲音十分虛弱,“我之所以還站在這裡,並不是因為覺得能贏,而是因為我身為陛下的臣子,必須要站在這裡!”
說到這裡,他一聲暴喝,“即使會敗,也要堅守我的職責!”
勾魂使者冷笑一聲,“職責嗎?真是滑稽的說辭。”
話畢他眸光冷了下來,忽然望向旁邊的嬴政,“他,就是你的君王吧?”
聞言王翦眉頭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目光警惕打量著勾魂使者,“什麼意思?”
勾魂使者眸色淡淡,“連主君都保護不了的臣子,沒資格談職責吧?”
話畢他身形一掠,瞬間浮現在嬴政麵前,巨鐮高高舉起朝著嬴政斬了過去。
恐怖的威壓撲麵壓下,滾滾陰氣席卷開來,直接將周圍的虛空撕開一道裂縫。
就在那巨鐮落下之時,一道身影呼嘯而來,直直擋在嬴政身前,正是王翦雙手舉起長槍,朝著那威力恐怖的巨鐮擋了過去。
巨鐮在空中一道圓弧劃出猛地落下,斬在王翦的長槍上,狂暴的力量席卷開來,瞬間壓得王翦整個身形彎曲下去。
王翦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緊咬牙關額頭青筋暴起想去與那股強大的力量抗衡,但始終不敵,身形慢慢低了下去。
勾魂使者眸光不屑望著王翦,那眼神像是在看一顆卑微至極的塵埃,冷聲道:“螻蟻!”
他握住巨鐮的手輕輕一用力,狂暴的力量席卷開來,如同一座大山壓得王翦猛地墜向大地,麵門將身下土地震得碎裂開來。
這一擊的力量之強,幾乎將他的五臟六腑全部震碎,整個身形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眾多重傷之下,王翦瞳孔開始潰散,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
見狀嬴政神色一緊,連忙上前去攙扶他,“王翦!王翦!”
他大聲呼喊著。
王翦看著一臉擔憂的嬴政,喃喃道:“陛······陛下······老臣······無能。”
勾魂使者舉起手中巨鐮對準嬴政,冷哼道:“跪下!”
“若是想活命的話。”
嬴政抬起頭,深邃的眸光與勾魂使者暴喝一聲,“你這家夥,以為是在和誰說話!”
他一聲暴喝,強大的帝王之氣席卷開來。
即使麵對身周滿是殺氣的勾魂使者,他氣勢絲毫不輸。
一聲怒吼,隻讓勾魂使者麵色都微微一變。
他眸光略微震驚打量著嬴政,“你與我之前見過的君王,並不一樣。”
作為勾魂使者,他見過無數陰靈,遇到過數不儘的邪祟,也見過數不儘的帝王。
但那些帝王之中,大部分一見到他便嚇得兩腿發軟,對於他的命令唯命是從,不敢有絲毫反抗。
一小部分有骨氣的在麵對他時,最多也隻能做到不卑不亢,壓不得他一頭。
但嬴政卻有著強大無比的自信,那股氣勢,仿佛他與生俱來便是帝王。
即使是麵對勾魂使者,他的眼神也沒有絲毫畏懼,甚至透著絕對自信。
他能贏!
那種自信,隻讓勾魂使者都頗為動容。
嬴政眸光淩厲,“朕可是嬴政!從階下囚到一統六國,成為天下之主!踏上現在的皇帝之位!”
“朕所經曆過的生死時刻數不勝數,命懸一線的次數不知有多少,僅僅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便想讓朕求饒,彆做夢了!”
他眸光灼灼盯著勾魂使者,眼神似要吃人一般。
勾魂使者望著他,“看來你在人間是位了不起的帝王。”
但隨即他眸光微微一冷,“隻可惜,現在要隕落了。”
話畢,他手中巨鐮高高舉起,無儘陰氣在巨鐮上湧動起來,狂暴氣息掀起道道罡風。
王翦望著那高高舉起的巨鐮,聲音十分虛弱,“陛下······陛下······”
腦海之中,與嬴政相遇的場景浮現出來。
那時嬴政的父親秦莊襄王還在當質子,乃是趙國階下囚。
王翦在看望秦莊襄王時遇見了那個孩童。
明明年紀不大,明明為質子之子,在趙國隻能算階下囚,過著十分卑微的生活,但那孩童卻異常平靜地閱著竹簡。
在與那孩童對視時,王翦微微一愣。
從那孩童的眼神中,他隻看見無儘的平靜,仿佛一片靜謐的汪洋,什麼在他眼中都掀不起波瀾。
沒有絲毫對處境的抱怨,沒有對生活的絕望,好像他不是質子之子,而是趙國的主人。
看過秦莊襄王後王翦站在窗前眺望著遠處,心事重重。
作為秦國臣子,眼看大秦血脈在趙國受苦,他內心升起一股無力感。
“你也覺得爹很可憐嗎?”
那孩童不知何時來到他旁邊,也站在他身側望向窗外。
王翦一時語塞,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我······”
那孩童又道:“都會結束的。”
王翦一愣,頗為疑惑望向孩童,不知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孩童眸光堅定望著窗外,“我會讓一切都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