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意誌(1 / 1)

“沒有流通?”

殿內,嬴政放下奏折,眸光沉沉落在王翦身上。

王翦拱著手,“事關重大,老臣帶親信親自前往,仔細查過了,張恒所在之地,未找到任何這種粟米的痕跡。”

張恒,便是這次獻上藥水的人。

嬴政眸色微動,“他身為粟米種植商,有這樣神奇的藥水自己卻完全沒有用,合理嗎?”

王翦眉頭擰起,“老臣也覺得奇怪,如此神奇的藥水,對於一個粟米商來說,誘惑必定是無限的!”

“畢竟這個東西,能提升的粟米產量,可用千倍萬倍計算,他應該早用上了才對,不知為何那邊完全沒有此等粟米。”

即使王翦為武將,也明白這藥水,對一個粟米商的幫助有多大。

隻要用上這東西,他的粟米儲備可說取之不儘,想要多少有多少。

這意味著無儘的財富,對於一個商人來說,應是無法抵擋的誘惑。

但他卻沒用這藥水,讓人匪夷所思。

嬴政眸色微沉,“看來這東西,果然彆有洞天!”

······

蓋聶拎著一個飯盒走到山頂,見小胡亥正用一根木棍,不停練習著劈砍的動作,即使滿頭大汗也未停下。

這種程度,倒是讓他覺得十分欣慰。

他走上前,道:“先來吃飯吧。”

草地上,小胡亥吃著飯,蓋聶坐在一旁喝著酒。

女兒紅所剩無幾,好在那滿春堂還未動過。

他飲下幾口酒,轉頭望向小胡亥,“這段時日的訓練,如何?”

小胡亥刨著飯,“有些辛苦。”

差不多大半個月以來,蓋聶每日隻讓他練習一個動作,便是劈砍。

蓋聶還算滿意,“本以為就這一個動作你會覺得枯燥偷懶,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小胡亥眸光沉著,“師尊讓我這麼做,肯定有師尊的道理。”

對於蓋聶的實力,小胡亥完全相信。

不僅因為他是大名鼎鼎的劍聖,更因為這是弟弟為他找的師父。

蓋聶望著他,又道:“看你剛才的動作,或許應該進行下一步了。”

小胡亥神色微喜,“下一步?”

蓋聶拿出一個小拇指粗的樹枝,“往後的時日裡,你的兵器是這個。”

小胡亥接過這個樹枝,神色有些疑惑。

蓋聶指向不遠處,又道:“往後的兩個月裡,你隻要能用這個斬斷那邊的竹子便可。”

小胡亥抬頭望去,那邊佇立著一片竹林,竹葉正隨風扭動。

竹子不算粗,但也有他的手臂大小。

小胡亥眸光怪異,“用這個?”

竹子韌性本就很強,就算是用刀劍,也得鋒利一些的,才能將其一擊斬斷。

而手裡的樹枝如此細小,韌性也是極差的那種。

蓋聶眸光淡淡,“習劍先悟意,若隻會用蠻力揮斬,那劍道造詣,始終有限。”

他望向小胡亥,“你要讓手中的武器,感受到你的意誌,與你融為一體,如此才能堅不可摧,勢不可擋!”

小胡亥低下頭,望著手中的樹枝,“感受到,我的意誌?”

蓋聶仰頭,飲下一口酒,“你不是想保護重要的人嗎?”

小胡亥目光堅定下來,握緊了手中的樹枝。

蓋聶望向遠方,“想要徹底保護好重要之人,需要的力量是難以想象的。”

畢竟天下之大,有著無數強者。

“要獲得那股力量,需要完成的事情,也幾乎都是不可能的。”

就像你憑著那小小的身軀,獨自到達山頂一樣。

“但你是創造過奇跡的人,所以一切,都有希望。”

話畢,蓋聶收起飯盒,起身離開。

小胡亥呆呆望著蓋聶的背影,如墨發絲伴風舞動。

······

殿內,一名中年男子被王翦帶來。

他身著黑袍,體態微胖,挺著個大肚腩,正是粟米商,張恒。

見到那端坐上方,身披玄鳥袍的男子,張恒連忙拱手,“小人參見陛下!”

嬴政目光落在奏折上,“起來吧。”

“多謝陛下!”張恒謝了一句,而後站起身來。

嬴政沒再說話,張恒也不敢貿然開口,站在原地候著。

殿內陷入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張恒十分緊張,額頭汗珠冒出,在原地不知所措。

半響後,嬴政的聲音終於響起,“近日,朕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張恒聽著,沒敢接話。

嬴政繼續道:“一個賣珠寶的商人,獲得了某樣法寶,能讓他的珠寶無限增長,取之不儘。”

隻覺得這故事有些耳熟,張恒眉頭深深擰起。

“有此法寶,他本可以用來無限生產珠寶,然後變賣,從此發家致富,成為一方首富,這對一個商人來說,應當是無法抵禦的誘惑。”

“但他卻選擇將法寶給彆人,甚至從未用過那個法寶。”

張恒眉頭擰得更厲害了,額頭汗珠已經彙聚到顆粒大小,順著麵頰滴下。

嬴政忽然放下奏折,望向張恒,“此事讓朕百思不得其解,同為商人,你覺得他是為何?”

張恒咽下一口唾沫,顫顫巍巍道:“小······小人愚鈍,陛······陛下恕罪!”

嬴政眸色淡淡,“也罷,珠寶的事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你是粟米商。”

隨即他眼神一冷,聲音如雷,“那粟米的事情你應該清楚吧?!為何你從未用過那藥水?!”

帝王一聲暴喝,如驚雷炸進張恒腦海。

隻嚇得他身子一抖,跪倒在地,“小人······小人······”

他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卻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夏無且!”

嬴政又吩咐一句,禦醫夏無且走近殿內,拱手道:“微臣參見陛下!”

嬴政道:“結果。”

夏無且拱著手,“在成熟的粟米中,微臣確實發現了毒性,而且是一種極其隱秘的慢性毒藥,若不是仔細檢查,根本發現不了。”

“但若是長時間服用,會讓人器官衰竭,最後直至死亡。”

嬴政眸色冰冷望向張恒,“你早知用藥水的粟米有毒,所以才沒用,對吧?”

張恒已經嚇傻,腦袋“砰砰”撞在地上,額頭血跡溢出,“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嬴政冷哼怒斥,“說!是誰指使你的!”

一個小小的粟米商,明顯弄不出如此厲害的藥水。

張恒抬起頭,顧不得額頭傳來的疼痛,苦著臉,道:“小人說了,會沒命的!”

他都快嚇哭了,看得出來,對於背後之人,十分懼怕。

王翦眸光一寒,拔出腰間佩劍,橫在了張恒脖子上,“不說,你現在就會沒命!”

感受著脖子上的寒意,張恒麵色一僵。

這位上將軍的殺氣強橫無比,哪是他能承受的。

死亡的恐懼遍布全身,他很清楚,若是再不交代,下一瞬自己可能腦袋落地。

猶豫一下,他緩緩開口,“是······是一個老者。”

嬴政眉頭擰起,“老者?”

張恒瑟瑟發抖,“彆的小人不知道,隻打聽到,他是來自苗疆。”

嬴政眸光一冷,“苗疆?”

真是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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