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可有遺言?”楊淩問道,一身法力暗暗催動著,心中明了,麵前這個年輕人應該是來到此界之後,被淋了血雨。
不過有一點讓他有些疑惑,那就是方才檢測的紅光……似乎有些太過耀眼了,以前他們也通過這種手段來甄彆新來的修士是否被血族聖性沾染,可從沒有哪一個如今日這般明亮。
這怕不是被血雨淋過,而是在血雨中泡了澡的……
心中萬分惋惜,好不容易又來一個天然的同伴,結果眼下卻要兵刃相向。
而這種事,他們經曆已經不止一次了!
“沒有轉圜的餘地麼?”陸葉問道,如此局麵,他還想努力一下。
領他過來的胡德泉歎息一聲:“小兄弟,跟你說個故事吧。”
“洗耳恭聽!”陸葉點點頭。
胡德泉道:“紅符會最初收錄人手的標準並沒有這麼嚴苛,但凡是方寸山那邊派遣過來的,或者與我們誌同道合的,我們都可以接納,咱們也曾強大過一陣子,但隨著時間流逝,內部卻出現了種種變故,那些被聖性沾染過的,很多都成了叛徒,甚至包括了方寸山派遣過來的人手,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沒等陸葉回答,胡德泉自己就給出了答案:“從外麵帶進來的資源有限啊,當自身的資源耗儘,消耗的力量無法補充,一身修為日漸衰弱的痛苦,很少有人能夠承受堅持住,這樣的痛苦折磨中,往日堅定的信念也開始動搖,投靠聖血峰就是唯一的選擇了。”
一直沒曾開口說話的孟旭此時痛心道:“我們曾被背叛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陸兄,這不是你的錯,終究還是我們做的不夠好!”
楊淩往前踏出一步:“所以哪怕你心有怨言,我們也不能放你離開,因為你一旦離開,早晚會投靠聖血峰,成為我們的敵人!”
陸葉點點頭,明白了他們心中所想。
沒再嘗試解釋什麼,因為他眼下的情況根本沒辦法解釋,尤其是在楊淩等人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下。
在他們看來,但凡被聖性沾染的修士,都不是自己人,這是絕對無法打破的鐵律。
既不是自己人,早晚又會成為敵人,那自然是要先下手為強,他們沒有對香音等人出手,是因為香音等人都實力不弱,刻意找上門去的話,隻會逼迫其他人更早地投靠聖血峰。
反觀陸葉這邊,主動送上門來,那就絕不能放過了。
“說出你的遺言吧!”楊淩大喝一聲,“若有朝一日我們能夠從這個地方脫困,必會將今日一切,如實稟告蘇峰主,絕不會有半句虛言。”
陸葉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我信諸位。”
這般說著,從手上褪下一枚儲物戒拋給楊淩。
楊淩沒接,反而閃身躲過,明顯是怕在他戒指中動什麼手腳。
陸葉也不以為意,隻開口道:“時間會證明一切,我希望能與諸位有並肩作戰的一天!”
楊淩皺眉,明顯覺得陸葉有些冥頑不靈,正待再說什麼的時候,陸葉一身法力忽然動蕩,腳下一道靈紋迅速勾勒成型。
“動手!”孟旭也意識到不妙,立刻高呼一聲。
下一瞬,三人齊齊痛下殺手,狂暴力量朝陸葉所在之地宣泄而去。
然而沒等他們的攻擊轟至,陸葉的身影就忽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激蕩的法力平息,楊淩一臉疑惑,然後轉頭看向孟旭:“這是什麼手段?”
孟旭皺眉:“好像是空間法陣!他提前在這裡有所布置?”說話間,看向領著陸葉來此的胡德泉。
胡德泉一臉懵:“我沒見他動什麼手腳!”
在等待楊淩與孟旭的時候,他看似是在與陸葉隨意聊天,實際上一直在暗暗監視著他,陸葉如果提前在這裡有所布置的話,他不可能不知道。
說話間,胡德泉忽然想起一事:“在我遇到他之前,他曾進入過我布下的一個陷阱,我遙遙激發了那陷阱中的陣法,本以為能將他誅殺,誰知他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麵前!”
孟旭立刻了然:“他有挪移之術!”
除此之外,沒有彆的解釋了,隻不過哪怕是他們三人,也沒能看出那挪移之術的玄妙。
“能窺探出他的去向嗎?”楊淩問道。
“來不及了。”胡德泉搖頭,“他不可能還留在原地,隻怕這個時候已經遠走高飛。”
楊淩忍不住歎了口氣,今日之事未能儘功,日後己方恐怕又要多一個敵人。
孟旭轉頭看向一旁,探手一攝,將陸葉之前留下的儲物戒抓在手上,略一查探,頓感驚訝:“他留下了好多靈玉!”
這無疑是陸葉在聽聞他們資源欠缺之後,特意留給他們的。
胡德泉默了一陣,這才開口道:“這個小兄弟其實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