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法修忍不住歎了口氣,他本想再等一陣子才催動自己的殺手鐧的,如此自己的手段也能更強,更穩妥。
但兵修明顯已經有所察覺,自己若再拖延下去,局勢如何就不好說了,就隻能提前催動
心中念頭打定,胖子法修周身雷霆之力驟然狂湧,與此同時,陸葉心中的警兆也暴增,渾身肌膚都生出了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那是身邊雷池即將***的征兆。
法修不再往後退了,站定身形,拿了一個法訣,衝著朝自己撲殺過來的陸葉微微一笑:「道友實力了得,但此番是機緣之爭,無關個人恩怨,還請道友諒解!」
都是來自不同界域的,之前也沒見過麵,自然談不上什麼恩怨,所以他說的沒錯,就是機緣之爭在神海境最大的機緣麵前,沒人會有所留手。
這一瞬間,法修圖窮匕見
不出所料的話,下一瞬兵修就要被重創乃至身亡
可他心中卻忽然有一些不安的感覺,因為明明深陷絕境,兵修的表情反而平靜了下來,這有些不正常。
然後他就看到兵修腰間一道流光攢掠而出,朝自己打來
這是.......禦器
法修失笑,都什麼修為了居然還玩禦器。
禦器這東西,是兵修和體修在實力不高的時候,為了彌補自身攻擊距離不足的手段,在低級修士群中很是吃香,因為修為低,兵修和體修都不具備遠距離攻擊的手段,但隨著修士修為漸高,這種東西基本就被淘汰了。
倒不是說它不具備殺傷,而是對兵修和體修而言,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武器和拳頭,這樣才能發揮他們最大的力量。
禦器.…..隻能算做錦上添花。
這是黔驢技窮了麼?所以知道無法再拉近距離之後,用禦器來施展攻擊
心中這麼想著,法修卻沒有小去這禦器的意思,自己這次碰到的對手很強,難保他不會在禦器上動什麼手腳,還是不要沾染為妙,
身形一側,那禦器的流光便擦著他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陸葉周身一直縈繞的雷霆之力光芒大放,零時間他所在之地,化作了一方雷蛇遊走的雷池
這是法修蓄謀已久的一道殺手鐧,雖說因為局勢的發展不得不讓他提前催動,可威勢依然不容小髻,絕不是神海境這個層次能隨意抵擋的。
這一下,兵修不死也得重傷
法修抬起了手中的寶扇,靈力催動,全神貫注地望著前方,提前準備補刀。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卻忽然有莫名的氣息跌宕,法修瞬間毛骨悚然,倉促轉頭時,駭然發現,原本應該在雷池中欲生欲死的兵修,不知怎地居然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
對上對方平靜的目光,法修知道自己這次怕是.....栽了
磐山刀高高舉起的同時,一片氤氳的血光在陸葉身後爆發出來,驟然鋪展成一片血海。
隨著磐山刀的斬落,血海也倒卷而至。
如此近的距離,法修根本沒有躲避的餘地,勢大力沉的一刀斬在他身上,立刻感覺自己被一座大山迎麵撞上,胖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朝下方落去。
多虧了他的小心謹慎,自開戰之處就催動寶塔的威能守護己身,否則單這一刀,就足以將他破為兩半。
寶塔的寶光雖然擋住了這一刀的斬擊,可狂猛的力量卻是無法消弭的,法修身形往下落去的時候隻覺胸腹間五臟移位,氣血翻湧。
來不及穩住身形,就已經被血海包裹,陷入一片粘桐之中。
「血術?「法修
驚駭,沒道理啊,明明是個人族兵修,怎麼能施展出血術?這家夥......兵法雙.修的麼
他倒不覺得陸葉是血族,血族的特征是很明顯的,跟人族完全不一樣,人族這邊也有修行血術的存在,所以他以為陸葉是兵法共修。
這是何等妖孽的天賦?單就對方施展的血術來看,似乎比真正的血族還要精妙恢弘。
迎接他的是第二刀斬擊身形在血海中翻滾浮沉,根本停不下來,落入血海中,又被陸葉偷襲了一刀重劈,哪怕他是本界域當之無愧的妖孽,此刻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了。
真正的鬥戰,從來都是這麼凶險的,明明占據莫大優勢的一方,或許轉瞬間就要落敗身亡。
隻是他實在想不明白,兵修到底是怎麼突兀地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他應該在自己的雷池中才對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在雷池威能爆發前,兵修曾朝他打出了一道禦器,自己因為有所忌雛,所以沒有與那禦器有接觸,讓它飛到自己身後。
現在回想起來,兵修出現的位置,正是禦器所在的位置
他有手段能與禦器調轉方位?這是什麼能力
不得不說,法修想的有些岔了。陸葉所施展的手段,並非是與禦器調換位置,而是直接借助虛空靈紋的力量,傳送到了禦器所在的位置
就在雷池威能爆發的前一瞬
早了不行,那不斷蓄積的雷霆之力一直嗦繞在他身旁,始終無法擺脫,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若是提前施展這手段,隻會讓法修有所警惕。
晚了更不行,晚了的話就真要被雷池籠罩了。
就隻能在雷池爆發的同時挪移出來,既避開了雷池的威能,也能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事實上,陸葉最開始就可以這麼做,自從天賦樹二次兌變,他在天賦樹的樹葉上推衍烙印出虛空靈紋之後,就再不懼怕彆人遠距離攻擊他了。
他可以隨時隨地地借助虛空靈紋挪移到敵人身邊,再輔以血海術,可以說,神海境層次中,這樣的爭鬥方式,他能立於不敗之地。
若非如此,他如今神海境修為,又怎會隨身帶一個兵匣,又怎會對敵人施展禦器術?有施展禦器的功夫,還不如多斬幾刀刀芒,威能可能還更大些。
禦器隻是個幌子在禦器之上構建虛空靈紋才是陸葉的真正目的。
這是一套獨屬於他的戰術,極為靈活機動的戰術,在蟲族樹界中,他用這個方法偷襲了厭蚜,現在輪到胖子法修了。
血海之中,法修還在掙紮反抗,但注定徒勞無功。
血海粘稠的束縛讓他的速度大減,逃不出血海的籠罩,就隻是待宰的羔羊。
—次次重若山嶽的斬擊之下,胖子法修蹀血不斷,終到某一刻,他的寶塔再無法給他提供防護之力,流光溢彩的寶塔變得光澤暗淡,靈性大失,繼而崩碎開來
伴隨著噗嗤—聲悶響,這一場爭鬥平息了。
血海收斂,露出兩道身影。
陸葉鬆鬆垮垮地站在半空中,磐山刀已經歸鞘,胖子法修就跌坐在他麵前,還沒死,隻是吊著一口氣罷了。
雖然才經曆了一場生死搏殺,但陸葉其實挺敬佩此人的,因為哪怕落入了絕對的下風,哪怕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這法修胖子也沒有開口求饒,因為他知道,自己既然是抱著殺心而來的,那彆人殺他也是天經地義。
不能說自己殺人不成,反倒要彆人來放他一馬。
「讓道友見笑,有些跌相了!「胖子重重地歎息一聲。
陸葉沉默以對,對一個必死之人,而且是自己殺的人,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
「所以說,道友一開始就有勝我的把握,那為何遲遲不動手?「胖子問道,這也是他最疑惑的地方,若是一開始陸葉就展現出那神乎其技的手段,他會掉頭就走,絕不跟陸葉糾纏什麼。
說人家故意示敵以弱?好像也不對,因為整個過程中,兵修也承擔了巨大的風險,一個不好就是把自己玩死的結果。
法修不覺得對方是這樣的打算。陸葉本不想說什麼,但人家既然問了,那就當隨口閒聊吧,反正戰鬥已經結束了。
「小地方來的,沒什麼見識,既有機會,就多磨礪磨礪自身,開開眼界,見見彆的界域的妖孽都有什麼手段。」
這是個不錯的緣由。
法修失笑,原來人家是把自己當成磨刀石了,而他也完美地完成了這個角色該有的任務。
「巧了,我也是小地方來的。「法修笑了笑,「所以道友最好不要以我為標準來衡量那些頂尖界域的妖孽們,與他們對陣的時候,該更加小心謹慎。」
話鋒一轉,法修道:「不過憑道友的手段,前百是穩的,某就在這裡祝道友前途風順,無往不利了。」
陸葉點點頭:「借吉言。」
這般場景,若叫不知情的人見了,隻怕是以為兩個朋友在這裡閒談,渾然看不出方才分生死的種種險惡。
「哎,真是短暫倉促的一生!「胖子又重重地歎了口氣,話落時,腦袋一育整個人便朝下方落去。
陸葉抬手將他的屍身攝住,靈力催動,火光衝天而起。
片刻後,毀屍滅跡,再將對方留下的儲物袋和寶扇收起來,施施然離開了原地。
與胖子法修聊的不錯,但這並不妨礙他收獲戰利品,這也是他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