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傻眼(第一更求月票)(1 / 1)

我的公公叫康熙 雁九 1779 字 1個月前

從二所出來,八阿哥看了眼三所,才轉身離開。

去年的時候,他還慶幸,自己被歸在大阿哥一撥,跟著哥哥們一體封爵,比九阿哥與十阿哥兩個弟弟先行一步。

當差也勤勉,皇父也看重。

即便兄弟之間出身有差距,可是這先行封爵也能彌補一二。

可是現下想想,不過是自欺欺人。

沒有封爵又如何?

九阿哥管著內務府,十六歲就獨掌一麵。

十阿哥宗人府行走,看著是打雜的,可是皇子府按照郡王府規製修建,連長史都任命了。

以後,就是宗令。

這就是“子以母貴”了……

從太祖皇帝開始,皇家就是如此。

太祖兒孫都出征,可是軍功還是落在掌旗的嫡係貝勒手中。

其他人呢?

饒餘貝勒與安和親王父子兩代軍功赫赫,可也比其他王府差了一截,兒孫直接降襲。

反倒是其他幾個太祖嫡係的王府,即便是娃娃王爺,寸功未立,依舊可以排班靠前,原級襲爵。

想要改變這種境遇,隻有一個法子,就是“母以子貴”……

八阿哥的臉上帶了幾分沉重。

三阿哥站在阿哥所的甬道門口,一會兒摸摸左邊的袖子,一會兒摸摸右邊的袖子,一會兒摸摸自己的荷包。

左邊的袖子裡是信封,裝著五萬兩莊票。

右邊的袖子裡也是信封,同樣是五萬兩。

荷包裡也是如此。

他的眉頭擰成一團,如喪考妣。

這混蛋老九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回張羅銀子,到底是窟窿,還是“借雞生蛋”?

要是補窟窿的話,這一家十萬兩,他回頭怎麼還?

不會折本吧?

內務府的“年敬”一年下來兩、三萬,這得還到什麼時候去?

可這要不是窟窿的話,怎麼能白白“借雞生蛋”?

是不是該談談分紅?!

還有老四是怎麼回事?

平日裡不是挺嚴肅的,這回怎麼不曉得訓弟弟了?

就算不訓人,是不是也該謙卑些,做什麼就跟老大比肩?

老大是郡王,年俸五千兩!

他們隻是貝勒而已,年俸減半,隻有兩千五百兩!

就算“兄友弟恭”,拉扯兄弟,是不是也掂掂分量?

按照規矩,這借款也該減半才是!

三阿哥覺得自己要撕開成兩半,半個自己覺得不要那麼在乎麵皮,反正皇父跟兄弟們都曉得他性子節儉,五萬兩已經很體麵很體麵,讓自己肉疼了。

換了第二個人,他絕對不會借這麼多銀子。

可另外半個自己卻也警醒著。

老九愛方人不假,老九能斂財也是真的。

自己彆摳摳搜搜的,掉坑裡。

那錢也不是打水漂,而是要經營那麼大的羊絨織場,再折本能折到哪裡去……

現在借出去的每一兩銀子,說不定回來的時候,都帶著幾分乃至一成以上的利,那樣的話,也算是跟著老九喝湯了。

自己真要比旁人少一半,那回頭這利不也少了一半麼?!

到底賭不賭呢?

三阿哥直磨牙,心裡又罵了九阿哥兩句。

夠雞賊,銀子不夠使了,借著大家的銀子往裡填坑,可卻不將股份跟分利說在前頭。

這樣的話,真要不賺錢還好說,老九應該會直接還本;可要是賺了大錢,這賬目就不清楚了,分多少利出來,不還是他一張嘴的事兒……

三阿哥正糾結,就見八阿哥從甬道裡出來。

他挑了挑眉,上前道:“八弟也來給老九送莊票了?這是借了多少銀子?”

八阿哥看了三阿哥一眼,帶了慚愧,道:“分戶的銀子春日裡置了幾處產業,占了大半,騰挪不開,隻能略儘綿力,不能跟哥哥們比肩。”

三阿哥有些意外。

這個八弟可是打小好強,這回幫襯兄弟,還是之前跟他交情最好的老九,結果“不能跟哥哥們比肩”?

這是被老九方怕了?

敬而遠之了?!

三阿哥沉吟著,越發猶豫了。

自己是跟老八學呢,還是跟老四學呢?

八阿哥說完,看了滿臉糾結的三阿哥一眼,微微挑了挑嘴角道:“您先忙著,弟弟先行一步。”

三阿哥點頭道:“去吧,去吧!”

等到八阿哥走的遠了,三阿哥才反應過來,自己沒問過準數。

隻是八阿哥可以“不能跟哥哥們比肩”,自己卻不能。

後頭還有老四的十萬兩銀子架著。

三阿哥歎了口氣,大踏步進了甬道。

罷了。

不能跟老八這倒黴的學,晦氣。

再說了,自己還盼著恢複王爵,全當給汗阿瑪看了。

等到進了二所的客廳,三阿哥喝著茶,看著兩盤子茶點,就不客氣地吃起來。

鬨心了一中午,飯都沒顧上吃。

一盤海螺酥,一盤排叉,都是炸的小果子,又香又酥。

等到九阿哥得了消息過來,兩盤茶點都吃得乾乾淨淨。

隻是都是五寸小碟子,一碟沒半把東西。

卻是讓人覺得更餓了。

因此,見了九阿哥,三阿哥就不客氣的吩咐道:“老九,叫膳房做些吃的,越快越好,餓死了……”

說罷,他將碗中的半碗茶乾了,自己又倒上。

九阿哥一愣。

這雖然是兄弟家,不用太見外,可是老三這也太理所當然了。

兩人這麼熟麼?

可是想到老三還是來了……

九阿哥心下一軟,吩咐孫金道:“叫膳房下麵,加兩個荷包蛋……”

三阿哥忙道:“四個,兩個雞蛋頂什麼?”

九阿哥點點頭,對孫金擺擺手,道:“聽三爺的……”

孫金去膳房了,九阿哥才在對麵坐了,看著三阿哥道:“您這是沒吃早飯?”

三阿哥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還好意思問,罪魁禍首是哪個?”

九阿哥訕笑道:“那還真是對不住,跟哥哥們開口借錢,倒是讓哥哥們為難了,要不就算了,也湊的差不多了……”

三阿哥的耳朵一下子就支棱起來了!

湊得差不多了?!

老四雞賊,沒說實話?!

三阿哥看了眼九阿哥,見他臉色紅潤,目光清正,看著比自己歇的還好,半點兒也不像有心事的模樣。

他的心立時定了。

不用賭了。

就是“借雞生蛋”!

他心裡哼了一聲,很想要跟九阿哥掰扯一番,想想算了。

老九要是想要分股出來,就不會隻借銀子。

他想了想,起身道:“我先去更衣……”

九阿哥:“……”

什麼毛病?

到人家先更衣!

他就喚了崔百歲,帶三阿哥去淨房。

少一時,三阿哥回來。

九阿哥就察覺出不對。

這是去的淨房沒錯吧?

怎麼跟鍍了一回金身似的?

長了氣勢,看著足有兩丈八。

那下巴揚的,都跟自己差不多了。

這會兒功夫,孫金帶了膳盒過來。

尹麵煮著快,幾樣小菜都是現成的,前後不過一刻鐘的功夫。

三阿哥就毫不客氣地吃了,而後撂下快子,道:“這麵好,不用配高湯也好吃,回頭給哥哥那邊送些。”

九阿哥想要懟人了。

算老幾啊,這樣大言不慚的?

這是自以為當上債主,就在自己跟前指手畫腳了?

三阿哥已經擦了手,從袖子裡抽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他道:“我曉得大哥跟老四都是十萬兩,本該從眾,誰讓咱們前頭也有些不痛快,其他的權當哥哥賠罪了,全翻篇了啊……”

說罷,他也不給九阿哥拒絕的機會,打了個飽嗝,就大踏步地出去。

九阿哥被整得不會了!

他拿著信封,忙追了出來,往西邊瞅了瞅。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怎麼回事啊?

不是應該三瓜兩棗的,全個麵子就行麼?

九阿哥忙道:“三哥,真用不了這麼多,十萬都有富裕的,什麼不痛快,沒有的事兒,不用如此……”

三阿哥瞥了他一眼,心裡更有底了,自嘲道:“收著吧,難得哥哥大方一回,心裡也肉痛呢,走了,走了……”

說著,他轉了身去,匆匆離去。

九阿哥有些懵。

這是三哥?!

就算大哥跟四哥將十萬兩這個銀子數說出去,他不是也應該找個理由減個七七八八才對嗎?

結果“從眾不說”,還要再加上彆的……

怎麼感覺跟做夢似的?

他拿著信封,有些不放心了,急匆匆地往正房去了。

老三沒有當麵清點莊票,不會是故意坑自己吧?

拿了五萬,說是十幾萬這種?

等到進了正房,他顧不得跟舒舒說話,就直接拆開信封清點。

十五萬兩!

夫妻倆麵麵相覷。

好一會兒,九阿哥歎氣道:“還真沒瞧出來,老三還有這麼仗義的時候。”

反倒是自己這個弟弟,之前不大對。

每次說話不大恭敬,沒有做弟弟的樣子。

舒舒看了九阿哥一眼。

一個人為人行事,即便前後矛盾,也不會反差這麼大。

這是露底了!

不過三阿哥這回行事確實大氣,即便是存了投機之心,可敢拿這麼多銀子出來,也是對九阿哥能力的認可與肯定了。

接下來,怕是會有人追加“借銀”。

舒舒沒有揭開此事,隻是提醒道:“等爺從毓慶宮回來,就打發何玉柱送一圈東西吧,也跟大家提一嘴,就說銀子夠數了,讓大家早些放心。”

九阿哥點頭道:“應該的,五哥應該嚇到了,今天黑眼圈,老……三哥也是沒歇好的模樣……”

這種感覺略玄妙。

好像是泡在熱水中,叫人渾身上下都暖呼呼,心裡也跟著軟綿綿的……

阿哥所,甬道門口。

三阿哥又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沒讓老九寫借據,也沒提利息分配,真是讓人懸心。

不過有其他哥哥們比著,老九還敢少給了自己不成?

他心裡又痛快了,腳步都跟著輕快起來。

不管怎麼說,二所膳房這夥食沒得挑,就是家常小菜,都比自己府邸上的好。

這如今自己也是“債主”,往後也能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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