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寂寥(第三更求月票)(1 / 1)

我的公公叫康熙 雁九 1648 字 1個月前

母女親香完了,舒舒想起正事。

不是公府三堂兄那個可笑的官司,而是自己的祖父。

“額涅,祖父有‘拴馬樁’麼?”

舒舒問道。

覺羅氏看她一眼,道:“瞎琢磨什麼呢?”

瞧著額涅這篤定的模樣,舒舒放下心來,道:“那是您跟阿瑪查過了,咱們家沒多出個親戚來?”

要真是那樣的話,就是醜聞加倍了。

伯爺就不是淫仆婦,而是淫嫂。

“雖說是戶下人,卻不是府裡當差的,而是房山莊子那邊的,後來你大伯落地,也有備用的乳母,可是不肯吃奶,就叫會看的人看了,說是要找屬相相和的婦人,就從莊子上翻出這麼一個來……”

那就是邢全之母了。

當時是個寡婦,剛死了男人。

所以才連邢全也帶進府了。

“那邊還有老人在,是邢全的親姑姑,長得一樣一樣的,甭瞎捉摸了……”

覺羅氏說著,也是帶了幾分輕快。

當時剛懷疑的時候,他們夫妻倆也是輾轉難眠。

舒舒就想起了這“拴馬樁”的巧合,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輻射跟飲食。

她就道:“有什麼東西,是祖母的舊物,錫柱生母還能接觸到的?”

覺羅氏看著她道:“趙氏被你大伯納進府時,你祖母都沒了好些年了,這兩人怎麼搭嘎?”

舒舒就道:“女兒好像之前在哪本閒書上看過一筆,說是這‘拴馬樁’除了血脈相傳,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些隕星、雷公墨做的東西,要是孕婦長期接觸,腹中孩兒也有可能有異變……”

覺羅氏聽了,有些恍然道:“真是如此?”

舒舒搖頭道:“不保準,就是記得看過這個一筆,所以女兒當時看到阿瑪、額涅的信提及‘拴馬樁’就想到這個。”

覺羅氏陷入沉思,道:“我怎麼記得好像真有這麼個東西……”

說著,她就喚外頭的丫頭:“五福,快去隔壁請伯夫人過來,就說我請她過來說話!”

五福應著,就要過去。

舒舒忙道:“額涅,還是女兒走一趟吧,女兒也該去給大伯上香!”

伯爺既已發喪,伯府就供了牌位。

覺羅氏拍了拍腦門,道:“瞧我,竟是湖塗了!”

要是舒舒沒有歸寧,隻有她自己,這樣請伯夫人過來說話沒什麼。

畢竟她坐雙月子,不好出去。

可是舒舒歸寧,這樣大喇喇的請人,就太無禮。

舒舒安慰道:“額涅這是剛生了小弟弟的緣故,等到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或許這就是“一孕傻三年”?

要不然以覺羅氏平日行事,絕對不會這樣疏忽。

到了前院,舒舒腳步頓了頓,還是拐到客廳,招呼九阿哥道:“我去給大伯上香,爺跟著一起去吧!”

九阿哥起身,看了舒舒好幾眼,眼見著沒哭,才放心,道:“嗯,我陪你過去。”

齊錫看在眼中,目光又在九阿哥的素色衣裳上落了落,覺得順眼了好幾分,對舒舒道:“去吧,你大伯早年最疼你……”

舒舒想起了自己前些日子翻出來的記憶,心中也酸澀,道:“女兒記得,大伯當年還想要過繼女兒來著。”

齊錫苦笑。

當初大哥在有子的情況下提過繼,誰能信呢?

要不然的話,這姑娘打小就是兩家長輩一起疼的,真要說起來伯夫人照看的時間還更多些,這過繼不過繼就是名義而已。

還真是陰錯陽差。

跟九阿哥出來,舒舒就講了邢全還有親族長輩在世之事。

既是那邊有容貌相似的血脈親人,那就排除了一個可能。

董鄂家已故太爺的風評保住了。

“我跟額涅說了隕星或雷擊墨的事,額涅想要問問阿牟……”

舒舒道。

九阿哥聽得湖塗,道:“這裡頭怎麼還有隕星的乾係?”

舒舒這才想起還沒有跟九阿哥提及這個猜測,就還是方才的說辭,說了一遍。

“小時候去旁人家,也不愛出去玩,拿著書就看,亂七八糟的,看了許多,正好想起這個,是個宋人筆記還是明人筆記裡記過的……”

九阿哥心裡,卻是自動將“旁人家”替換成“康王府”。

這一位也是打小在王府長大,跟椿泰青梅竹馬。

她是無心,可是那位可不像無意的樣子。

康王府的藏書多麼?

肯定不少。

九阿哥磨著後槽牙,已經打定主意,回頭將皇子府也修個藏書樓。

不就是書麼?

什麼宋人筆記、明人筆記,有什麼稀罕?

自己去弄法蘭西人筆記、意大利人筆記、英吉利人筆記……

舒舒不曉得,因為自己胡謅,自己的皇子府就要多個藏書樓。

見著九阿哥不接話,她看過去,見他神色有些嚴肅,道:“爺想到什麼了?”

九阿哥看著舒舒,眨了眨眼睛,道:“爺就是尋思著,這個可以證明錫柱不是伯爺的兒子麼?”

舒舒搖頭道:“我是想著這個東西,有沒有可能是房山莊子那邊來的,邢全之母也接觸過……”

實際上邢全有血親在,證明了沒有其他陰私,這個物件到底有沒有就可有可無。

可是瞧著額涅之前的反應,倒像是想起什麼,隻是不確定罷了。

說話的功夫,兩人到了伯府。

老管家一邊把人往裡迎,一邊打發人往正房送信。

舒舒見他身子句僂著,臉上褶子也多了不少,整個人都失了精氣神兒。

這是忠仆,服侍了伯爺大半輩子。

伯爺最後這幾個月,更是這位老人家親自服侍。

“您也要好好保重,大伯在地下,想來也不願見您太難過……”

舒舒歎氣,勸道。

老管家抹了一把眼淚,道:“老奴已經跟夫人請辭了,等府中的事情定了,就去福地給伯爺守墓……”

董鄂家這一支的福地就在房山,葬著舒舒的嗣曾祖父夫婦與祖父夫婦,如今又加了一個伯爺。

憑老管家的資曆,哪裡缺養老的地方?

這樣選擇,不過是心之所向。

舒舒倒不好說什麼。

院子裡空曠清冷,好像主人不在,就有什麼不一樣了。

這會兒功夫,伯夫人也得了消息出來了。

舒舒飛快上前,拉著伯夫人的手,眼淚就下來了。

伯夫人之前雖比不得覺羅氏身材豐碩,可是也不消瘦,身量高挑,骨架比較大。

現下她手上隻有一層皮,臉上都瘦脫相了,原本漆黑的頭發也染了不少銀絲。

“彆哭,彆哭,阿牟沒事兒,就是前些日子沒歇好,養養就好了……”

伯夫人拿著帕子,給舒舒一邊擦眼淚,一邊道。

舒舒也不想哭,道:“阿牟您還有我呢,往後等我生了小阿哥、小格格,您就過去幫我帶孩子,彆想大伯了。”

死亡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似乎可以抹平所有的不好。

剩下的就是美化過的記憶。

舒舒不希望伯夫人如此。

那樣的話,往後心裡怕是難以安定。

思念至極就會後悔,悔極就會恨,各種複雜的情緒折磨自己。

伯夫人笑了笑,道:“放心,不用擔心我,先去看看你大伯吧!”

舒舒點點頭。

伯爺的牌位就在前院東稍間。

是白紙湖的木頭牌位。

牌位前是供著一盤石榴。

這個季節有石榴?

舒舒上了香,祭拜完,視線就落在那石榴上。

這仔細看,就看出不對來,是一盤木凋石榴。

隻是色兒上的好,看著跟真石榴似的。

石榴?

舒舒轉過頭,透過窗紗望向外頭。

怪不得方才覺得院子裡空曠,原來是那株石榴樹砍掉了。

是了,已經死了的樹,還留著做什麼。

等到九阿哥也上了香,舒舒就跟伯夫人說了覺羅氏相請的話。

伯夫人催促道:“那還耽擱什麼,快過去,可是你額涅身子不舒坦,還是咱們二格格又鬨覺了?”

“二格格?”

舒舒有些恍然,道:“是前頭的信裡寫錯了,額涅生的不是弟弟,是個小格格?”

伯夫人澹笑著搖頭道:“是小七的小名,我給起的,就叫‘二格格’……”

也正是那日跟覺羅氏挑明了伯爺的不良心思,使得她對丈夫少了耐心。

等到伯爺還咬死了說“未了心願”,她才會忍無可忍,安排人將“嗣子”的話傳到錫柱耳中。

最終的結果,不出她所料。

可是直到伯爺入棺,她才明白,怨偶也是偶。

她繈褓之中失父,不到出嫁就失母。

伯爺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兄長,是陪著了她三十多年的人。

舒舒似察覺到伯夫人的寂寥,緊緊地依偎著她道:“阿牟,等到我們搬出來,就在海澱置換塊地修園子,往後夏天的時候咱們就去園子裡住……”

伯夫人道:“修園子拋費可大,到時候阿牟給你預備一份錢。”

舒舒痛快點頭道:“嗯,嗯,到時候少不得跟您開口。”

九阿哥在旁聽著,臉都紅了。

怎麼回事啊?

這樣大喇喇的占便宜?

還是寡婦伯母的便宜?

不是應該他們孝順長輩才是麼?

舒舒已經接著跟伯夫人絮叨道:“反正您的私房,我是盯上了,誰也甭惦記著搶……”

伯夫人親昵地拍拍她道:“嚇到了吧,怕真有個小格格出來,你就不是最寶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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