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開先河(第一更)(1 / 1)

我的公公叫康熙 雁九 1959 字 1個月前

九阿哥聽了,也沒惱,想著點點頭道:“是當讀《本草》……”

他有些明白舒舒的心情了。

為什麼舒舒在書桌上,旁的書常換,《本草》卻是不離手?

想要長命百歲,是要習慣養生。

自己今年十七了,不是十六了,應該學著愛惜身體為要。

大家看著九阿哥都帶了驚訝。

沒想到他還有這麼服順的時候。

麵對的對象還是三阿哥,之前他可是沒大沒小,懟了好幾回。

這是過了年,長大一歲,開始懂事了?

九阿哥也不管旁人的打量,喝了兩口薑湯,隨口道:“下午是不是該佟家了?”

兩家都圈著,該處置也要處置了。

總不能拖到明天吧?

那樣今晚他回不回園子?

又冷場了,沒有人接話。

佟家與赫舍裡家不同,不是他們能說嘴的。

眼見著沒人回答,九阿哥就望向四阿哥。

四哥應該最關心佟家事吧?

沒私下裡跟汗阿瑪問一嘴?

四阿哥澹澹的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什麼來。

九阿哥再看旁人。

大阿哥彷若未聞,正吩咐蘇培盛再來一碗薑湯。

佟家且倒不了,估摸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況且佟家的罪怎麼定?

佟國維即便與索額圖有攻訐相爭之處,還有個“胞兄身死之仇”擱在前頭,其情可憫。

怕是裡子麵子都要保全。

三阿哥也不挑剔婦人不婦人喝的了,眼皮子耷拉著,吹了吹湯碗,跟品茶似的,喝了一口。

汗阿瑪心中,佟家人最重,這回惱了,誰曉得什麼時候好了?

要不是索額圖父子這回確實死透透了,說不得過幾年氣消了,也就好了。

索額圖自縊,也是賭,想要保住兒孫。

汗阿瑪應該厭惡這種挾製,才處置的更狠了。

三阿哥不知道還有彆情,如此想著,自然更不想要沾邊。

五阿哥則是點頭道:“該了吧,汗阿瑪還得回園子,彆耽擱了!”

聖駕回鑾,他想要跟著過去一趟,給太後請安,要不然就要等元宵節蒙藩宴時才能過去了。

到底是同胞兄弟,兄弟倆想一塊去了。

八阿哥看了眼四阿哥,不讚成的對九阿哥搖搖頭,似乎勸他不好提這個。

佟國維與索額圖不同。

索額圖就身份再高,也是汗阿瑪的奴才,可是在汗阿瑪生病的時候,陰謀行事,是背叛主子。

佟國維卻是汗阿瑪的親舅舅。

汗阿瑪父母親緣薄,對於舅舅們格外敬重,不會傷筋動骨的。

況且那還是佟額涅的娘家。

十阿哥隻道:“這個不同咱們相乾。”

索額圖家能“籍沒”,佟家又不籍沒。

皇父能用索額圖家做示範,給兒子們上一課,卻不會讓他們去看佟家的笑話。

九阿哥就隨口問一句,曉得了結果,就安心了,道:“不管如何,彆耽擱了元宵節的賜宴……”

四阿哥聽了,心頭憋著火,掃了九阿哥一眼。

要不是大家都在,他都想要踹兩腳。

沒心沒肺。

就不想想,佟家沉寂,佟妃也難升了。

宮裡現下本來就微妙。

一方是有宮權的太子妃,一方是有子的四妃。

臣子們黨同伐異,互有立場,皇父麵上不喜,心下是安的。

臣子要是鐵板一塊,皇位就不穩了。

可是宮裡不同。

皇父不會希望有波瀾。

赫舍裡家與佟家都是前車之鑒,皇父怕是不安心宮權握在太子妃手中。

不是擔心小阿哥們與小格格們如何,而是要想到毓慶宮的皇孫阿哥們。

要是瓜爾佳一族,也跟赫舍裡家與佟家似的,隻想要自己的皇孫,那就不安生了。

可是礙於太子,也不好提有子的四妃,那扶起一個貴妃掛名,最終將宮權收攏到禦前,就是最好的解決法子。

到時候太子妃有名,四妃有子,那貴妃就是有寵了。

對宜妃的影響最大。

不過老九那腦子,應該也想不到這個。

九阿哥喝完薑湯,催促道:“四哥,該開飯了,餓死了,感情你們早膳吃了不急,這還有個空肚子的呢!”

四阿哥也打發人去催。

少一時,四福晉帶了人,親自過來安桌。

她跟著叔伯見了禮,才退了下去。

除了膳房趕製出來的一個席麵,四福晉還打發人去地安門大街買了幾樣吃食,芝麻火燒、鹵羊肉、燒雞這幾樣,還買了熟羊肚燴湯。

也是體恤,年菜吃了十來天,曉得大家早就膩煩了各色的餾菜。

有了新鮮的吃食,食欲都好了不少。

九阿哥吃了兩個燒餅夾羊肉,喝了一碗的羊肚湯。

奶白的湯,上麵放著碧綠的蔥花。

裡麵除了羊肚絲,就隻有少許的綠豆粉絲做配菜。

羊肚軟爛,粉絲勁道,湯汁裡放了不少胡椒粉。

胡椒粉的味道第一口怪怪的,可是一碗下去,卻是渾身“呼呼”冒汗。

等到撂下碗快,九阿哥就跟何玉柱道:“去問問采買的人,這是哪家羊肉鋪子,味道不錯,咱們回頭買些。”

何玉柱應聲下去詢問了。

五阿哥在旁聽了,道:“多買幾斤,這個軟爛不塞牙,皇祖母吃著也正好。”

三阿哥“見賢思齊”道:“那我也打發人去買幾斤,回頭送到乾清宮膳房讓汗阿瑪嘗嘗……”

大阿哥想起早上乾清宮沒頭沒腦的那一句,看著九阿哥,好奇道:“老九這幾天在園子裡又琢磨吃的了?還有喝的?要不怎麼好好的,汗阿瑪說‘胡吃胡喝’?”

九阿哥聽了,搖頭道:“肯定不是說我……”

說著,他下巴指了指五阿哥,道:“是嫌棄五哥太胖了吧,再胖上馬就費勁了!”

五阿哥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道:“是嗎?沒怎麼胖啊,比年前胖了不到十斤……”

說到這裡,他搖頭道:“整日裡年菜一頓連著一頓的,都吃膩了,飯量都少了半碗。”

三阿哥也想起早上書房情形,道:“那就是汗阿瑪說你們倆個了,也看老九來著。”

滿臉嫌棄十分明顯,不像是單單對五阿哥。

大家都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有些懵,隨即想到什麼,臉上帶了得意:“哈哈!我曉得了,肯定是汗阿瑪得了侍衛處那邊的消息,知道我們去野炊了,還做了好吃的‘叫花雞’,心裡不舒坦,說話陰陽怪氣的!”

五阿哥咽了下口水:“叫花雞?弟妹從書裡翻出來的食方?那肯定好吃!”

十阿哥則是有些後悔。

自己裝什麼乖巧?

正月初八那天,就該跟著九哥一起回園子!

“怎麼還野炊了,又出來打鳥了?”

十阿哥問道。

九阿哥洋洋得意道:“稻田裡就是麻雀什麼的,抓一回就得了,有什麼稀罕的,我們去百望山了!你嫂子的陪嫁莊子在那邊,叫人養了豬跟雞,我們閒著也閒著,就過去轉了轉……”

說到這裡,想起自己的養豬計劃,他對大家道:“說好了啊,你們都是有封爵的哥哥,就弟弟精窮的,也不像老十那樣有私房,汗阿瑪還心狠,俸銀、月錢都罰沒了,沒個進賬,前些日子的年禮還是我福晉硬湊的,今年開始我們就不打腫臉充胖子了,怎麼實惠怎麼來,到時候一家兩頭豬、幾十隻雞……”

大阿哥之前不操心人情走禮之事。

今年大福晉薨了,管事尋他定奪,他才曉得這其中辛苦。

人情往來,確實是最大的拋費。

大阿哥就點點頭,道:“都是家裡人,量力而行就好,又不是外人。”

三阿哥鄙視的看著九阿哥道:“老九你怎麼也開始扯謊了?”

“啊?怎麼就扯謊了?”

九阿哥看著他,臉上有些迷瞪。

三阿哥輕哼一聲道:“內務府下頭多少職官?不說‘三節兩壽’全算上,隻說這次的‘年敬’就有不少……皇阿瑪雖還沒有去了你委署的帽子,可是馬齊敢托大排在你前頭麼?連馬齊都給送‘年敬’,那其他人呢?曹寅這樣外頭衙門的,回京是不是也送了一份?能少了?”

說起這個,三阿哥心裡萬分懊惱。

早先他瞧不上內務府,覺得不是正經衙門。

那畢竟負責皇家私務,不涉國政。

可是眼見著九阿哥得了大實惠,他就後悔了。

應該先掛幾年內務府總管,再去六部行走,也耽擱不了什麼。

九阿哥點頭道:“‘年敬’是不少,可是內務府是汗阿瑪的內務府,我上頭還有個汗阿瑪,弟弟也得往上送啊!”

嶽父大人的教導,他也都記在心裡去了,奉若圭臬。

自己年歲不大,閱曆有限,揣摩皇父心思的時候不過是“將心比心”,多有不足。

嶽父這裡,卻是從左領一路到八旗都統,都是汗阿瑪親自提拔。

不說拍馬屁之類粗鄙的話,那肯定也是君臣相得。

三阿哥不信,道:“沒聽說這個規矩,彆裝窮,好像誰跟你借錢似的!”

九阿哥揚著下巴道:“旁人也不是皇子啊,當兒子的孝敬老子不是應該的?當下屬的如常往上送‘孝敬’不是規矩麼?”

“汗阿瑪是汗,還是阿瑪,雙重身份,弟弟我自然就是臣子跟兒子,雙重孝敬!”

“就是這麼有牌麵!”

“哈哈!以後我就是忠心又孝順的好兒子,看汗阿瑪還怎麼好意思扣我的年俸!”

說到後頭,九阿哥洋洋得意。

銀子是什麼?

擱在庫房裡,等著旁人來羨慕嫉妒恨?

這“吃人嘴軟、拿人手軟”,這是通用的道理。

自己比哥哥們晚生這些年怎麼了?

拿銀子砸……

不對……

拿“孝心”平回來!

皇子阿哥的體麵要有,皇子福晉的體麵也要有!

想到皇父好言好語跟自己說話的情形,九阿哥眉飛色舞。

大阿哥卻是覺得牙疼。

本來不富裕的經濟要雪上加霜了!

這滿屋子坐著的七個皇子阿哥,有一個算一個,都出來當差了,誰不是雙重身份?!

老九不通世情,想一出是一出,將大家都架起來了。

三阿哥急了,看著九阿哥道:“規矩不是這樣來的,你是九阿哥,行事從前頭的哥哥們的例就好,怎麼能自作主張呢?”

他母族低微,左領門人中高官顯宦人家也少,手頭不寬裕。

九阿哥瞥了他一眼,道:“三哥急什麼?就算送雙份禮,就是多抄兩本經罷了,也累不著您!”

三阿哥:“……”

八阿哥一直沉默。

此刻心裡也不好受。

汗阿瑪之前壓根就不待見九阿哥與十阿哥。

那時候的嫌棄是真嫌棄。

可是現下的嫌棄……

隻看梁九功對九阿哥的殷勤,就曉得九阿哥在禦前夠體麵。

原來是送了兩份孝敬?!

九阿哥怎麼會想到這個?

八阿哥看了眼十阿哥。

十阿哥平日裡大大咧咧,全無城府模樣,行事全隨九阿哥做主,可是八阿哥卻是旁觀者清。

十阿哥是個有主意的,隻是平日裡不愛拿主意罷了。

如今背後指點九阿哥,將九阿哥拱上去,目的何在?

是不是見了赫舍裡家有變故,起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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