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捅刀子(第二更)(1 / 1)

我的公公叫康熙 雁九 1635 字 1個月前

舒舒哪裡想到,妯裡之間其樂融融的,東側殿裡的兄弟翻臉了好幾對。

要是知道,她肯定會偷著笑。

解綁了九阿哥與十四阿哥是一樁,解綁了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又是一樁。

關於十三阿哥搬家之事,旁人不好多嘴,否則就是不體恤十四阿哥這個幼弟。

十三阿哥自己卻是可以表態一回。

即便不體恤了,又能怎麼樣?

他自己一個半大孩子,也不好挑剔他不周全,

況且入住乾西頭所之事,他早在數月前就在禦前提過幾回。

這回要是站出來說不搬,難道康熙還要硬壓著搬?

沒有那樣道理。

西側殿裡,餑餑席已經撤下去。

舒舒就是觀察幾位嫂子,都是皇家千挑萬選出來的,都有出色之處。

否則,即便是出身好,也不是成為皇子福晉的理由,

太子妃與四福晉長得相似,就是皇家最喜歡的大高個、容長臉,眉眼溫柔,行事也略有相似,透著一個穩。

並不算奇怪。

要知道太子妃雖然大婚晚,指婚卻是諸阿哥福晉中最早。

正式的旨意是康熙三十一年下來,可是聽說早在康熙二十三年就被擇定了太子妃人選。

那時候太子妃還不足十歲。

太子妃家裡是伯府,就禮聘了宮裡出來的嬤嬤教導太子妃規矩。

四福晉這裡,則是十二歲入宮,也是在宮嬤嬤的教導下長大的。

兩人的行事做派,就都跟宮裡娘娘一脈相似,雍容大氣,敦厚內斂。

三福晉這裡,要是不說話,也跟一幅畫似的,秀雅絕俗,臉上泛著瑩光。

即便她老念叨著自己胖了,可也是豐腴有致,更添嫵媚。

就是不能開口,隻要說話多了,就容易露出不足。

不知道康熙三十四年選秀時候,她怎麼過了“留宮住宿”那一關的。

估摸著家裡長輩告戒過。

謹言慎行……

至於那些管事嬤嬤的點評,都是讚譽之詞,才會被指為皇子福晉。

她是公府側福晉所出,教養不足,也不是家裡不重視,隻看她生活精致,嫁妝豐厚,就曉得是打小嬌養大的。

就是彭春一次一次的死老婆,嫡夫人換了好幾位。

估摸是剛嫁進來的時候不好管教,等到可以管教的時候人也退場了。

舒舒看著三福晉,心中有些可惜。

三福晉這樣的家世,隻要不嫁入皇家,日子過的都不會差。

即便天真爛漫了些,有娘家與嫁妝撐腰,底氣也十足。

可是進了皇家,這是高嫁,娘家伸不上手。

像安王府那樣擺明車馬給八福晉撐腰的事,宗室王爺能做,臣子卻是不能。

又遇到個糟心的婆婆,將她磋磨得跟受氣小媳婦似的,往後的日子隻有更難的。

三福晉見舒舒望過來,也壓著話要跟她說,就起身跟四福晉換了位置,坐了過來。

“你是不是湖塗?”

三福晉壓著聲音,小聲嗔怪著。

舒舒聽著這話,是真有些湖塗了。

自己最近做什麼了?

什麼也沒做啊,就是準備過年了。

見她懵懂,三福晉搖頭道:“想想都統府的年禮!”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一,各處的年禮自然都送完了。

舒舒仔細想了想禮單,額涅的衣服料子,阿瑪的腰帶,幾個小的就是文房與弓箭這些,好像沒有什麼不妥當的。

不止都統府,她娘家這邊,還有伯府、公府、老二房、康親王府、舅舅家這五家親族也都送了。

都是按照各家人口,送的一些既適用也體麵的東西。

如伯府那邊,就有橘紅與柿霜兩樣,是伯爺父子正適合的。

公府那邊有人參與靈芝,彭春病著,這些都是滋補的好東西。

老二房那邊有兩件好朝珠,幾色壽字紋的貢緞,應該也會合二房母子的心意。

康王府那邊富貴,不缺好東西,舒舒就揀了兩盆寶石盆景,兩件玳冒首飾孝敬給姑母;表哥那邊,則是九阿哥挑的兩張玄狐皮。

至於舅舅家那邊,就是顏色比較鮮亮的寧綢、蜀錦這些好料子,還有幾樣閨閣年輕少女的首飾。

福鬆的大妹妹,就是在錫柱大婚時被八福晉譏諷的小表妹,轉年十三,也到了說人家的時候。

她性格綿軟,與父母都不同,對福鬆這異母哥哥也比較親近。

舒舒心裡也就偏愛幾分,這些東西可以給小表妹穿戴用,留下也可以添在嫁妝中。

舒舒覺得自己儘心儘力的,可是到底是頭一年手生,也沒底,怕真有疏漏,就誠心請教道:“是哪有什麼不足麼?”

三福晉恨鐵不成鋼,道:“荷包呢?”

年禮裡的荷包,跟銀封差不多的意思了。

舒舒道:“加了呀,四對荷包……”

三福晉湊過來,低聲道:“太少了!這個時候不想著家裡,往後遇到事了,家裡怎麼給你撐腰爭臉麵?”

舒舒聽著,預感不大好。

“那三嫂送了多少回去?”

三福晉帶了得意道:“十六對荷包,另金爐、金插瓶、金執壺、金杯各一對……之前在宮裡,家裡年年貼補,如今我們爺封爵開府,這禮自然也要抬起來……”

說到這裡,她帶了指教的口氣,道:“你也拿出皇子福晉的做派來,我都聽說了,內務府的年禮可豐盛著,你們手頭也當寬敞了,該孝敬還是當孝敬起來。”

舒舒簡直是驚呆了:“這禮單,是三嫂自己擬的?三貝勒曉得麼?”

三福晉輕哼一聲道:“他肯定舍不得,要貼補小老婆家,還要給那些門人散銀子,都是讀書讀傻了,隻有奴才孝敬主子的,哪有主子給奴才送禮的?還有衙門那邊,也是稀裡湖塗,他現下在戶部行走,卻叫人給禮部尚書多預備份年禮,這叫什麼事兒?六部衙門裡,戶部可是排在禮部前頭,好好的戶部不想著待穩了,還想要往禮部去,那不是走下道麼?”

舒舒聽著,隻覺得頭皮發麻。

貼補小老婆家那個,不做點評。

給門人散銀子,這實際上就是個過場。

門下左領家中上有老人、下有幼童的,荷包賞下去,昭顯主子恩典。

可是在那之前,貝勒府的門人孝敬在前頭的,而且都不會少。

所以所謂的散銀子也好,賞銀子也好,實際上也是回禮。

回的薄了,提醒對方下回送禮豐厚些。

回的厚了,那就是告訴對方很滿意,繼續保持。

舒舒這邊也是,收到的內務府品官的年禮,也以九阿哥的名義放了些賞下去。

這也是上下往來的規矩。

至於禮部尚書的兩份年禮,也並不難猜。

皇子六部行走,並不是固定部門,而是專項負責某件差事。

三阿哥這邊肯定是戶部的差事差不多了,曉得禮部有什麼差不多的差事惦記上,才提前做個鋪墊。

舒舒看著三福晉好幾眼,真想要問她是不是故意的。

她這兩刀捅得可真狠!

還有董鄂公府那邊,名義上是“貼補”女兒、女婿,實際上就是董鄂家對三阿哥這位皇子貴婿的“年敬”。

三福晉全都還回去不說,還翻了倍回禮。

董鄂家怕是不安生了。

就算再天真爛漫,也是公府貴女,不至於如此吧?

舒舒打量著三福晉,見她似笑非笑的,生出猜測來,小聲道:“您這是故意的?”

三福晉攤手道:“故意什麼了?他不教我,我怎麼曉得旁的,肯定就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舒舒不知道說什麼。

這是立住了?!

立得有點歪!

有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意思。

看來三阿哥讓田格格管家這件事,是觸碰了三福晉的底線,她不想忍了。

舒舒想了想,還是勸道:“還是適可而止,上頭還有皇上看著呢。”

做這種湖塗事,被康熙那個公公挑剔的話,往後三福晉也沒有好果子吃。

三福晉不以為然道:“我又沒做什麼出格的,行事都是在規矩裡。”

舒舒依舊蹙眉:“還有堂伯那裡,病中呢,怕是不高興……”

三福晉低頭看著手指甲道:“我叫人給我阿瑪傳話了,其中幾樣金器是給我額娘傍身的,不入公帳!”

三福晉的額娘,是彭春的堂姨表妹郭氏,是正式請封過的三品淑人,隻有三福晉一個女兒。

那些金子給了郭淑人,實際上就是三福晉的私房。

舒舒心裡覺得這種扣錢的方式還挺爽的。

可是想到三阿哥的吝嗇,舒舒少不得提醒道:“到底是皇子阿哥,小心他翻臉……”

到時候真弄出夫妻決裂來,以康熙的行事做派,埋怨兒子兩分,就會埋怨三福晉八分,說出什麼難聽的,影響到董鄂家就不好了。

三福晉壓低了音量道:“就是得了幾個錢,覺得腰杆子硬了,才不管不顧的打我的臉,那就讓他精窮了,也丟了差事,看他還怎麼高聲?!”

舒舒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們堂姐妹兩個是這麼親近的關係麼?

不是就是個麵子情麼?

這種夫妻算計的話,就不用對她說了。

估摸著三福晉憋得狠了,還小聲跟舒舒念叨著:“是我之前脾氣太好了,讓他們把我當包子,蹬鼻子上臉要踩著我!呸!我是皇上欽點的皇子福晉,我尊重起來,誰還能不給我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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