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睚眥必報(第三更)(1 / 1)

我的公公叫康熙 雁九 1724 字 1個月前

康熙居然並不意外,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讓貪財的人放棄銀子,這本來就不正常。

他挑眉道:“不是已經給了恩典?還求什麼恩典?”

九阿哥也不著急說話,隻陪了笑,晃了晃手中的卷紙:“要不,您先瞧著這個?”

康熙點點頭,九阿哥立時竄上前,在炕幾上將三張圖紙依次攤開。

“您瞧著這兩張,再瞧瞧最後這一張,您瞧著什麼區彆沒有?”

九阿哥帶了小心,恭敬的問道。

康熙低頭瞧了,前兩張是王府、貝勒府中路的營造圖紙。

從大門開始,到最後罩房都有固定的規製。

第三張是貝子府中路的營造圖紙。

實際上最後的府邸,比圖紙上的都要大,可是跨院的規格朝廷沒有要求,隻有中路是要按照規格營造。

康熙不置可否:“不都是府邸,有什麼區彆?”

九阿哥有些著急,道:“您好好瞅瞅,這兩個是五進,後頭的是四進……”

康熙看了一眼,看了九阿哥一眼:“朕沒瞎,你到底要說什麼?”

九阿哥從袖子裡抽出另外一張圖紙來:“您再看看這張……”

是一張簡圖,左邊一個空框,右側是兩個府邸簡圖。

康熙不置可否,九阿哥已經比劃著:“右邊是八哥與四哥兩家的貝勒府,左邊這塊老十的府,這個估摸……是郡王府規製,中間這塊兒子的府邸,太小了合適麼?旁人都是五進,就這塊修個四進的,南北也對不齊整啊!”

康熙很是無語,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為了是囉嗦這個。

他板了臉道:“這個好辦,直接換個府邸就是!蘊端的貝子府騰出來,正空著,不是正好?”

蘊端,八福晉的母舅,安和親王嫡子,康熙二十四年受封勤郡王,二十九年降貝子,今年革了貝子,貝子府也騰退出來。

九阿哥傻眼,喃喃道:“汗阿瑪……”

他心裡有些慌。

蘊端的貝子府在正藍旗地界。

難道皇阿瑪這是讓他入正藍旗?

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畢竟上頭的哥哥們,都是挨著序齒入旗。

老大與老三是鑲藍旗,老四、老五、老七都是鑲白旗。

到了八哥這裡是正藍旗,自己最大的可能也是正藍旗。

他大婚之前想到了,並不排斥,畢竟有八哥在,同安王府那邊也相對比較熟絡。

可是現在,想起正藍旗的宗室安王府係占了一半,那一家子可亂著,婆媳、妯裡之間都是故事。

要是住過去,舒舒不是要同她們打交道?

她們還占著輩分,隻會偏著八福晉。

九阿哥連忙搖頭道:“不用,不用,兒子寸功未立,離封爵還得十年、八年的,住什麼貝子府?!名不正言不順!兒子的意思,就是先修個皇子府先住著,一應供給還走內務府,兒子還小呢……大哥封爵也是都兒女成行了,兒子封早了,自己吃自己,不是虧了?”

康熙被他這歪理邪說給拐帶笑了,打趣道:“真不要爵?那可就沒有年俸了!”

他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他也在想九阿哥與十阿哥封爵之事。

按照大清律例,宗室十五封爵。

皇子們之前沒有從這個例。

也不是說九阿哥與十阿哥非要從這個例。

但是十阿哥那邊不少人盯著。

貴妃之子,到底不同。

沒有道理上頭的皇子一個個高位,就壓著十阿哥。

像九阿哥說的,修個皇子府先住著,也是一個法子。

不用撥左領下去,但是可以按照郡王規製給十阿哥修皇子府,外頭的人也就心裡有數。

九阿哥斬釘截鐵道:“不要爵!得了俸銀,往後吃穿用度都是自己掏腰包,不是更虧?不過像皇莊、當鋪什麼的,汗阿瑪您可以先撥兩個給兒子與老十,總不能讓兒子們吃軟飯吧?”

他與舒舒夫妻兩個說了幾次封爵事,都覺得希望不大。

即便勉強成了,汗阿瑪心裡不樂意,也沒有什麼好處。

那還不如退一步,大家都自在。

康熙瞪了他一眼,道:“吃什麼軟飯,不是一應宮中給供給麼?還需要銀子做什麼?”

九阿哥苦著臉道:“汗阿瑪您是不曉得,這人情往來才是大頭,不說彆的,就說哥哥們,上個月剛送了一圈喬遷禮,眼下又要預備年禮,這不都是銀子?還有就是小侄子、小侄女一年比一年多,我福晉為了這個,專門從外頭銀樓定了二十套金項圈,就怕疏忽了,忘了哪家……這都是她的嫁妝銀子貼補的,兒子怎麼硬氣起來……”

康熙覺得頭疼。

“外賬你還了,銀子朕也賞了,還哭什麼窮?外頭的年禮不是也到了?”

九阿哥聽到年禮,想起鈕祜祿家的禮單,看著康熙,皺眉道:“汗阿瑪,阿靈阿那邊怎麼回事兒?送來兩個金如意,前事就算了結?那兒子這皇子阿哥不是被小瞧了?”

康熙的臉色有些陰鬱,道:“他是一等公,年俸七百兩銀,這是他三年年俸,不算少了……”

九阿哥有些琢磨過來。

上三旗這些皇親國戚,說起來都是汗阿瑪的心腹。

汗阿瑪也不是老湖塗了,一味護短,而是因為還要顧慮下五旗的宗室。

要是自斷臂膀,削弱了上三旗的威勢,弊大於利。

他不情不願道:“那也不能這樣稀裡湖塗過去,不長記性的話,再有下回怎麼辦?”

康熙看了他一眼,道:“你想怎麼樣?”

九阿哥手一揮,道:“斬草除根!”

康熙的臉色凝固。

鈕祜祿家是開國功臣,現下嫡支還是太祖血脈。

康熙看著九阿哥,就有些運氣。

老九這不是小心眼,這是心太狠了吧!

怎麼回事兒,與鈕祜祿家另有恩怨?

九阿哥見他誤會,連忙解釋,道:“兒子的意思,他們不是將過錯都推到他們家大格格身上麼,那就要接受懲罰,不許嫁入宗室人家,也不許繼續在家,早點發嫁了!去了禍根子!”

要不然的話,憑著鈕祜祿家公府門第,鈕祜祿氏肯定也要嫁入宗室。

那樣的話,往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即便沒有資格欺負舒舒,也叫人礙眼。

康熙氣笑了。

他想要曉得當初哪個混蛋給九阿哥啟蒙,這成語是這樣用的?

不過阿靈阿偏著妻子,隻想要賠金恕罪,確實拿大了些。

康熙就點點頭道:“可!”

九阿哥馬上笑了,眼珠子轉了轉,伸著手指頭道:“姑娘大了,總要出門子的,即便鈕祜祿家的格格不嫁入宗室,指定也是上三旗有爵人家,這也算不得什麼懲罰,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不管罪名歸在誰身上,阿靈阿治家不嚴這一條跑不了,您說是不是?”

康熙輕哼道:“你還想要罰阿靈阿?”

九阿哥忙不迭點頭道:“一不能好好的教導妻女,二待皇子輕慢,難道不該罰?兒子的尊榮,都從出身上來,他敢怠慢皇子,就是對汗阿瑪不恭敬,怎麼能輕易就饒了他?”

康熙見他憋著壞水模樣,帶了好奇道:“怎麼罰?”

九阿哥道:“也不是罰,鈕祜祿家不單單是後族,還是開國舊勳人家,就是前些日子,老十‘初定禮’時,兒子見了尹德侍衛,看著相貌堂堂的,人品行事也妥當,可在三等侍衛上十幾年,怪可惜的……”

“也是功臣之後,外頭人不曉得內情的,說不得還要誤會是汗阿瑪壓著他們家……”

“兒子就想要舉薦,讓他跳出侍衛處,給老十做個長史,不占旗缺,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又是至親,在老十跟前做個總管事,比外人精心……”

康熙沒有點頭,看著九阿哥,打量著道:“你這是琢磨多久了?”

九阿哥帶了得意道:“還真瞞不過您,正經有陣子了!兒子也不是泥人,誰還沒個脾氣怎麼了?!”

關於阿靈阿長女之事,九阿哥是心血來潮;可是舉薦尹德這個,卻是在十阿哥初定禮後就琢磨的。

他覺得汗阿瑪不會樂意老十主動親近鈕祜祿家那邊。

關於這個長史人選,要是老十提,汗阿瑪即便不反對,心裡也會不痛快。

要是他借著姚子孝的事情提,就沒有這個嫌疑了。

康熙板著臉,沒有要答應的意思。

實際上,他已經在琢磨這個可能,

鈕祜祿家差不多都被阿靈阿握在手中,將幾個哥哥壓製的全無反抗之力。

法喀早年積下的人望,也因弟弟、弟媳婦的先後離世跌到穀底。

阿靈阿一支獨大。

九阿哥扶了康熙的胳膊,道:“汗阿瑪,兒子就這一個請求,您就應了吧?總要讓人曉得兒子不好惹,睚眥必報,往後才沒人敢欺負……”

康熙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睚眥必報是什麼好名聲不成?”

九阿哥不愛聽了,撂下手,挺著脖子,不忿道:“這賴誰?要是您護著兒子,彆老想著什麼親戚啊、情分啊,幫兒子出了氣,那兒子還用自己費心琢磨麼?”

但凡汗阿瑪表現的看重自己些,像舒舒那樣處處護著自己,阿靈阿敢麵都不露一個、直接拿金子打發人?

老十那邊,真打算壓了十年不封爵?

汗阿瑪太心狠了。

還有四所之事……

牽扯的到底是哪一家?

汗阿瑪越來越愛名,會不會為了遮掩,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康熙見他說翻臉就翻臉,也不痛快了,想要開口訓斥,結果就見他滿臉倔強,眼圈都紅了,眼淚巴巴的。

康熙覺得太陽穴疼。

這時,梁九功躬身進來了,道:“皇上,二所進壇菜‘福壽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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