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給可憐可親的九爺搭把手(第三更求月票)(1 / 1)

我的公公叫康熙 雁九 2005 字 1個月前

康熙不動聲色,道:“內務府的事?不是點了馬齊過去,有什麼不能定奪的地方,往後你尋馬齊就是,不用來禦前……”

要不然好好的戶部尚書,去兼什麼內務府總官。

就是因為戶部尚書與內務府總管有相似之處。

一個是總理全國財政,一個是總理內務府財政。

否則的話,這雞毛蒜皮的,還要他親決?

九阿哥皺眉,道:“是內務府的事,也不是內務府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望了望四周。

除了梁九功服侍在旁,禦前還有一個侍筆太監、兩個禦茶房的太監。

九阿哥就閉上嘴,帶了慎重。

康熙心下一動,對梁九功點點頭。

這又是發現內務府有什麼不妥的?

不單單是內務府之事,那關係到皇家,還是宗室?

梁九功走到門口,低聲囑咐三個太監下去了。

而後,梁九功進來後,也沒往禦前,自己躬著身子,在暖閣門口守著。

九阿哥這才進前幾步,道:“汗阿瑪,昨夜兒子徹夜難眠,由兒子自己境遇,想到大哥府上小阿哥,恐有人謀算皇家血脈……兒子請查公主所……”

康熙的臉一下子就沉下來。

“胤禟,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康熙帶了薄怒。

公主所不在旁的地方,在寧壽宮。

寧壽宮裡有太後,自己都不會輕易去打擾,他一個做孫子的怎麼敢冒犯?

九阿哥點頭道:“汗阿瑪,兒子是皇子阿哥,還有刁奴敢謀算兒子,妹妹們孱弱,身邊賞賜卻豐厚……內務府這些奴才,膽量汗阿瑪也見識過,他們還有什麼不敢的……”

康熙皺眉。

早在七月間,爆出西二所的事情後,康熙叫命趙昌清查阿哥所與兆祥所。

就是怕還有其他欺主之事。

兆祥所好好的,沒有紕漏。

東二所,榮妃安排了遠親過去當差,有插手皇子家事之嫌。

東五所,七阿哥安排了尚氏姻親做皇子膳房管事,不過經查是他自己提的人手,並沒有人外人插手。

西三所,溫僖貴妃薨前,將鈕祜祿氏有關係的人都退回內務府。

西五所,十二阿哥提拔了外家族人與姻親,有些小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在能容忍的範圍。

公主所,康熙壓根沒有想起來。

畢竟阿哥所這邊,是阿哥自己當家做主。

阿哥落地入兆祥所,滿周歲隨生母或養母居東西六宮。

六歲入上書房讀書前,挪宮出來,入阿哥所。

年歲小,要是乳母或保姆哄騙轄製,不無可能。

如同九阿哥。

看著不是個笨的,還被身邊嬤嬤哄了十來年。

公主那邊,六歲之前與皇子一樣,六歲之後都居住寧壽宮東南的公主所。

她們身邊乳保太監俱全。

康熙的臉色依舊很難看,道:“怎麼查?將公主身邊的乳保都提到慎刑司去?”

要真是查出什麼還好,要是白折騰一場,公主臉麵何在?

有些保母嬤嬤,還是品官女眷,有教養公主規矩之職。

她們的品行受到質疑,公主的教養也會被人質疑。

九阿哥既到禦前請旨,自是有備而來。

他與舒舒已經商量過此事。

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查這些乳保家的家產。

旗人房產過戶、土地買賣,都要經戶部八旗司。

想要厘清這些人家資極為簡單。

確認戶籍,去八旗司查房宅田產的文檔。

到時候,查出來就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

足以證明其中有鬼。

也不全憑這個,再探查各家境遇,丈夫兒女的狀況。

夫、子有沒有花銀子補差事,兒女婚嫁的拋費是否超過家裡收入。

隻要露出痕跡,就是一抓一個準。

要是有小心謹慎、貪了銀子都私藏不動,安貧樂道的,或是膽小如鼠,出不了大紕漏;或是作則心虛,另有大圖謀。

不管是哪一種,到時候叫人盯著分辨就是。

這宮裡當差的人多,主子們沒有秘密,奴才們也沒有秘密。

康熙的眼睛眯了眯,心裡跟著顫了顫。

通過戶部八旗司田產房宅登記厘清家資麼?

不僅內務府的包衣可以這樣查,文武官員,宗室王公都可以這樣查!

他神色不變,看著九阿哥,帶了幾分探究,道:“你怎麼想到從戶部入手?是因為馬齊的緣故?”

九阿哥搖頭,看了康熙一眼,帶了不解:“不是汗阿瑪讓兒子看《大清律》麼?兒子就想起桂丹起訴董鄂家銀樓的事,當時除了《大清律》,還涉及到《八旗疏例》,兒子七月裡找書的時候,就一並找了……”

康熙覺得九阿哥開始不討喜了。

那是什麼眼神?!

好像笑話他健忘似的。

自己問他,他好好回答就是,還反過來問自己?這是什麼毛病?

康熙板著臉,道:“胡鬨!要是人人能查旁人的產業,那不是亂了套了?不可開此先例!”

那樣的話,誰能保證沒有陰私鬼祟之事。

八旗人家,彼此相熟。

要是一家失勢,另一家想要吞並其家產,查清楚家底,就能“對症下藥”。

九阿哥很是意外:“又不是旁人查,汗阿瑪下個秘旨,不告訴旁人,就兒子同馬大人曉得還不行麼?”

康熙麵上帶了嚴厲道:“你能保證消息不外泄?”

八旗司的郎中、主事、筆帖式,一個都不用,一個尚書同一個皇子阿哥去翻官檔?

八旗入關將近一甲子,相關文檔不能說浩瀚如海,總要幾個屋子,怎麼找?

九阿哥啞然。

確實做不到天衣無縫。

可是這確實是最直接最簡單的法子。

康熙神色帶了莊重:“朕允你徹查公主所,可必須私下裡,不許大張旗鼓驚動太後,也不許沒有實證就直接提人,傷了公主們體麵……”

九阿哥聽了,臉色就帶了猶豫,欲言又止模樣。

康熙不快道:“怎麼?不能取巧,就嫌麻煩了?!”

九阿哥搖頭道:“汗阿瑪,不是因為這個,兒子之前隻想著查,沒想要處置人……兒子是尋思著,得了證據,就讓兒子福晉私下跟太子妃稟了此事,由太子妃出麵懲治更妥當些……”

這話不像作偽,康熙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他反而糊塗了。

“不是為了在內務府立威,那你是為了什麼折騰這個?”

康熙察覺到九阿哥身上的沉重與哀傷。

隻是因為劉嬤嬤的事情,或是直郡王府小阿哥的事?

康熙不信。

他直視著九阿哥,帶了威嚴:“胤禟,你要曉得,內務府的差事不是兒戲,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九阿哥抬著頭,看著皇父,腦子裡卻想到妻子的話,“大道直行”。

查公主所如此,查阿哥所舊事,為什麼不能如此?

十一阿哥做了自己十二年的弟弟,也做了汗阿瑪十二年的兒子!

想到這個,九阿哥紅了眼圈,啞聲道的:“汗阿瑪,兒子難受……從七月裡就難受,兒子心裡坐下病了……”

康熙想要嗬斥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可口氣依舊嚴厲,帶了不耐煩:“太醫不是換了方子麼?已經見好,作什麼老想著這些……”

九阿哥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遙遠,可依舊清晰地講述著。

“自打七月裡,爆出劉嬤嬤的事,兒子就去查了四所的首領太監與保母嬤嬤……”

事情過去不足三年,康熙對於皇子之殤,自然記得清楚。

首領太監罰到慈寧宮掃灑去了。

領班的保母嬤嬤打了板子,革了差事。

康熙不喜道:“你當朕是誰都可以蒙蔽的糊塗蟲?!十一阿哥脈案,朕親自查看過,並無異處……”

九阿哥看著康熙的態度,心中不由絕望。

他耷拉著腦袋,道:“那個嬤嬤出宮後死了,他的丈夫隨後續娶了金家寡婦為填房……金家的女孩兒,六月底還在掃灑上,兒子福晉擇人時是候選之列,兒子福晉選了旁人,這個金大妞七月初經由內管領處,入了兆祥所……”

九阿哥一股腦的說完,心裡的憋悶才散去不少。

康熙聽得稀裡糊塗。

不過也聽出幾點關鍵處。

“死了”、“金家“、“內管領處”、“兆祥所”。

康熙看著九阿哥。

九阿哥抬頭看著康熙,眼中不無埋怨。

這不是汗阿瑪的紫禁城麼?

不是應該什麼都瞞不過他?!

康熙心中暴躁,咬牙道:“金家又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家?”

專往皇子阿哥身邊鑽營,其心可誅。

九阿哥撇嘴道:“就是尋常包衣,是兒子大舅母的娘家,所以兒子才覺得稀奇,這樣的人家,在宮裡鑽營不是當在兒子額娘跟前奉承麼?怎麼鑽營到內管領處了……”

內管領處,索額圖……

康熙自己安排的人事,自然不會記混沌。

他看著九阿哥,心中百轉千回。

這是與毓慶宮有嫌隙?

還是背後有其他人在鼓弄?

康熙忍著憤怒,嗬斥道:“荒謬!風馬牛不相乾的事,倒讓你編排出故事來!不要胡思亂想,整日裡疑神疑鬼的,攪合的四下裡不安生……”

這個結果,九阿哥並不意外。

他鼓足勇氣說了自己的懷疑,可也曉得空口白牙都是猜測,沒有實證。

他喪喪的,耷拉著腦袋,悶聲道:“是,兒子知錯了……”

他認錯,可是不想改。

既是汗阿瑪這邊沒有指望,那就慢慢查好了。

要真是“疑鄰盜斧”,瞎尋思一場,也不過浪費些心力。

要是真有冤屈,就算太子要護著索額圖,他也一定要想法報複回來。

九阿哥心中,已經有各種謀算。

他這幅半死不活的德行,康熙看的心裡發堵,擺擺手道:“下去吧,往後每……旬選一日到禦前來,若有未決之事,就一起稟奏!”

康熙本想要說一月,可想著九阿哥年歲小,還有內務府事務的繁雜,還是改了口。

九阿哥點點頭,恭敬地應了。

要不是有事,他也不稀罕往禦前來!

等到九阿哥退了下去,康熙的臉色陰沉得不行。

梁九功站在門口,下巴都要杵著胸口上。

娘啊,自己這麼殷勤做什麼?!

剛才就應該退到暖閣外頭去!

聽不見,聽不見!

康熙的目光卻望了過去。

梁九功沒有法子,隻能硬著頭皮進來。

康熙神色複雜:“九阿哥的話,你這奴才都聽到了?你覺得是九阿哥疑神疑鬼,還是這其中確實有古怪之處……”

換做旁的,梁九功肯定不敢多嘴。

可眼下皇上問出來,就足以證明皇上他老人家聽進去了。

梁九功覺得自己不是對內務府那些王八蛋“落井下石”,這是給可憐可親的九爺搭把手。

他就仔細的想了想,將要說的話掂量了好幾遍,才道:“奴才尋思著,九爺怕是多心了……”

康熙挑眉:“哦?那你覺得這些都是無稽之談?”

梁九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道:“奴才愚鈍,實辯不分明,就是想著九爺說的心病,可能不單單是想到十一爺,還想到十二格格……”

十二格格,永和宮妃烏雅氏所出,康熙二十五年閏四月二十四日生,康熙三十六年閏三月初九卒,年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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