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沒有奇跡(第一更求月票)(1 / 1)

我的公公叫康熙 雁九 2002 字 1個月前

隔壁,八貝勒府。

八阿哥坐在炕上,有些失神。

四九城就這麼大的地方,有個風吹草動的,用不到半日功夫,就會人人皆知。

這日內館的熱鬨,落到了好多人的眼中。

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人想起來,宮裡還有位貴妃之子。

而且不是尋常貴妃之子,母族也是後族,還是八旗中頂級勳貴鈕祜祿氏。

這樣一來,今日熱鬨,好像意義不同。

有的人家,難免就想多了。

尤其是安王府這裡。

他們今年三月操辦過皇子初定禮。

當時也是一番熱鬨,很是體麵。

像是宗室大聚會。

可是真要說起來,皇家的聘禮與賞賜,卻隻能說是中規中矩,並不比上頭的幾位皇子阿哥有什麼不同。

他們也隻能自我安慰,覺得這已經是恩典。

因為前頭的幾個阿哥,出身更高些,多是妃之子。

至於七阿哥,那是意外,不能一起比。

八阿哥的初定禮與前頭的皇子一樣,也算是體麵。

等到四月裡,董鄂家初定禮的時候,他們就叫人盯著了。

結果也是差不多,就曉得皇上是按照成例。

今天卻這樣,倒像是打了王府的臉一樣。

還是分了等的。

就是妃子、嬪子沒有分,可貴妃之子抬等了。

之前他們自詡八福晉出身尊貴,是公主後裔,郡主之女,可是並沒有得皇上的聘銀。

安郡王不安,就叫人悄悄的打聽了一番。

知曉了十阿哥這邊的初定禮,之前內務府與宗人府就有準備。

可當都是成例。

與八阿哥、九阿哥的並沒有不同。

怎麼就突然抬等?

皇上行事雖然是乾綱獨斷,但並不是任性妄為,做什麼事情都有脈可循。

眼下這一樁,沒頭沒腦的。

安郡王想多了,覺得這是在敲打。

要是沒有八阿哥挨訓斥的事,安郡王隻會想到東宮那邊。

畢竟隨著太子年長,這兩年父子兩人也是好好惱惱的。

可有八阿哥的事情在前,安郡王就想到八阿哥身上。

他今天又特意過來一次,意思與四阿哥一樣,催促八阿哥早一點過去請罪。

至於八福晉這個外甥女……

安郡王向來寵溺,今日也翻來覆去訓了一頓。

讓她曉得寧壽宮的太後不能小覷。

彆說是皇子福晉,就是先頭幾位皇後在時,都不敢得罪這位。

皇上的孝心孝行不在表,是真的敬重太後娘娘。

皇子阿哥多,皇子福晉也多,得聖心和不得聖心天差地彆。

即便她背後有安郡王府。

更不要說孝順本來就是基本德行。

八福晉難得的,沒有反駁。

實際上,她早曉得錯了。

要不是八阿哥這幾日養傷,她已經往宮裡請罪去了。

八阿哥覺得這不是敲打。

就是汗阿瑪正常行事。

汗阿瑪眼中,向來嫡庶分明。

十阿哥身份,算是半嫡,自然要比其他的兒子高貴。

安郡王想多了。

自己在汗阿瑪心中沒有那麼重的分量。

他早就明白,九阿哥、十阿哥與自己的不同。

之前就有了心裡準備。

可事到眼前,依舊是不能從容澹定。

心中澀然。

有些不安。

老九、老十還會像之前那樣尊重自己這個兄長麼?

老十去了宗人府,往後最少是個郡王。

自己這個貝勒,彆說升上去,這回能保住都是汗阿瑪恩典。

這幾日在家,倒是叫他曉得了三阿哥降爵的緣故。

“毆兄淩弟,不友不恭”。

自己雖沒有踏錯行差,可被自己福晉連累的,也得了個“不孝”之名。

這個貝勒,還有機會升上去麼?

要是太子登基……

推恩兄弟,多半是在三阿哥與四阿哥身上。

就是五阿哥與七阿哥,也不無可能。

畢竟兩人身後是太後與宗親福晉。

自己這裡,沒有可能。

至於大阿哥上位……

八阿哥有些絕望。

八福晉走了進來,在炕邊坐了。

她的臉上帶了幾分討好。

這幾天的日子,她已經夠夠的。

從擔心害怕到氣憤難過。

如今,就隻剩下惴惴不安。

她在這世上隻有八阿哥這一個家人,自然不希望兩人繼續冷冷清清的過日子。

這種冷,讓她畏懼。

“爺,我明天早上就往宮裡遞牌子,到時候去寧壽宮請罪……”

“還有五福晉、七福晉那裡,我也預備了賠罪禮,一家家的去賠不是……”

“四嫂那邊,我也預備份謝禮,那天要不是她攔了我,還不知什麼情形……”

她乖乖巧巧的,全無平日驕橫模樣。

實際上,她想要告狀,告訴八阿哥一聲,董鄂氏心懷鬼胎。

可是她忍下了。

沒有證據。

說眼神不對麼?

倒好像自己不知好歹、無理取鬨似的。

不過她還是不甘心,提醒著:“就是九福晉那邊,好像不大喜歡我,也不大喜歡爺……”

八阿哥聽了,不由皺眉。

他實在是不喜歡聽妻子說這個。

八福晉忙道:“不信爺你就想一想,從老九大婚起,老九是不是跟爺疏遠了?要不是耳邊風的緣故,怎麼會如此……”

親近了十來年的兄弟,要說八阿哥毫無察覺,那是自欺欺人。

可是原因……

他麵上帶了苦笑,看著八福晉:“怎麼是從老九大婚起?不是從你我大婚起麼?你不喜歡老九,也不喜歡爺過去二所,嫌棄老九文武功課不好……”

八阿哥說完,歎了口氣。

這才是耳邊風吧。

他自己心裡是不是也有一點點被影響?

覺得老九沒有那麼重要……

八福晉目瞪口呆,明明是在說董鄂氏,怎麼過錯回到自己身上?

八阿哥已經不想掰扯這個,低聲道:“不說這些,明日等宮裡的消息吧……”

即是分府出來,到底不一樣。

就算想進宮,也要先遞牌子,等宮裡點頭。

就怕太後還生氣著,不肯見人。

說不得還要請惠妃母出麵斡旋……

八福晉不敢嘴硬了,老實的點點頭。

看著丈夫依舊神色澹澹的,她帶了討好道:“咱們也預備些銀子,孝敬給咱們娘娘吧,眼見就是年底,宮裡賞賜走禮也多,娘娘手上也不寬裕……”

八阿哥沒有點頭,看著妻子,眼神有些暗沉。

“是王爺那邊囑咐的?”

寶珠的性子大大咧咧,不會想到這些。

八福晉點點頭道:“是我粗心,還得舅舅提醒了才想到這個,還有爺這邊,我也準備了一份……”

八阿哥沒有說旁的,胸口卻覺得憋悶。

難道在他們眼中,自己母子都是用錢可以來安撫的?

自己這皇子阿哥,在他們眼中成了什麼?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八阿哥夫妻兩個早早就醒了。

八福晉要打發人進宮遞牌子。

八阿哥去禦前,卻能直接到乾清宮外請見。

他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

那天流了不少的血,現在臉上也有一些蒼白。

他沒有遮掩修飾。

這是無奈的小心機。

希望能激起汗阿瑪的憐子之心。

八福晉坐在旁邊。

看著這樣的八阿哥,心疼不已。

原本是那麼驕傲無瑕的一個人,卻被逼成這樣。

都是自己的緣故。

四福晉說的對,自己的任性,隻會逼得八阿哥彎腰。

不能再任性了。

到底是與出嫁之前不同。

車已經預備好了。

八阿哥這邊,剛要出發,門房管事進來稟告。

“爺,福晉,直郡王府報喪來了……”

四貝勒府。

這邊序齒在前,先隔壁一步得了報喪。

四阿哥已經穿戴整齊,沒有耽擱,直接往直郡王府去了。

刑部衙門那邊,他也打發人去告假。

至於四福晉這裡,則要先安置下家事,隨後也要過去。

他們是至親,聞訊就要去吊唁,不用等“接三”、“頭七”的大日子,謂之“探喪”。

宮中得到的消息要晚一些。

九阿哥昨天忙了一白天,晚上也沒有閒著。

很是辛勞。

教學相長,成了教學相爭。

你來我往的,好一番熱鬨。

夫妻倆就起晚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不外如是。

至於年輕人精力充沛……

接二連三的,也舒緩不過來。

等到梳洗完畢,擺早膳時,已經是辰初。

舒舒吃著羊肉燒麥,喝著羊腸湯,覺得自己腰酸,需要好好補一補。

九阿哥看了,搖頭道:“你的口味,也是一時一變,之前不是嫌早上吃這些膩煩麼?”

舒舒將口中的食物吞咽殆儘,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冬天來了,就要儲備些能量……”

要不然的話,怕是要休戰。

九阿哥笑了,眼神在她腰身上轉了一圈。

“隻聽說過貼秋膘的,沒聽說過貼冬膘的……”

舒舒喝著羊腸湯,也不與他辯解。

男人自是不曉得女人的想法。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還有說“女為己悅者容”的,實際上更多的時候,是“女女”多了,才要“容”一“容”。

布音格格那麼白,身材那樣豐腴

舒舒想要好好保養,省得到時候站在跟前,成了對照組。

鬥誌熊熊燃燒。

這種適當的小虛榮,舒舒也就縱容自己了。

人麼?

又不是聖人,無欲無求的。

適當的小追求,還是要有的。

要不然,日子也太無趣了些。

九阿哥想起內務府那邊,跟舒舒念叨著。

“汗阿瑪點了馬齊兼內務府總管,爺怎麼覺得,爺也應該兼個理藩院尚書……真要與蒙古那邊打交道,理藩院衙門比內務府衙門更名正言順……”

舒舒卻是算著馬齊的兼職。

戶部尚書、理藩院尚書、議政大臣、內務府總管。

絕對天子寵臣的待遇。

好像如今的幾位大學士都不年輕了……

馬齊是不是也快升大學士了?!

最關鍵的是,這一位可是“八爺黨”的中堅力量……

舒舒磨牙,撕巴不開了麼?

怎麼又湊一塊了?

就是馬齊這個“八爺黨”是不是有水份?

更像是“潛伏者”……

要不然怎麼弄出“聯合舉薦”這樣愚蠢的事來。

等到雍正上位清洗八爺黨,這一位也是屹立不倒,下一位皇後還出自他家。

舒舒的心思轉了轉,笑著對九阿哥道:“既是皇上倚重的大臣,肯定有出眾之處,爺跟著多學學,也是好處……”

九阿哥點點頭道:“爺知道這個,見汗阿瑪點他兼任還挺高興,就是戶部與理藩院也比內務府更重要,怕是他分身乏術,沒空料理內務府瑣事,爺尋思著再催催汗阿瑪,再找個人過來……”

雖說食不言是好習慣,可隨著九阿哥去內務府當差,夫妻倆白天不在一處,吃飯的時候也就成了說話的時候。

等到兩人吃完,已經辰初二刻。

九阿哥拍了拍腦門,道:“老十今兒去宗人府,爺忘了提醒他,交代幾句了……他跟爺不一樣,爺是主官,上頭沒人,他那是去打雜,還都是宗親長輩,還是得恭敬勤快些……”

正說著,何玉柱匆匆的進來。

“爺,主子,大福晉薨了,皇上傳召主子過去……”

九阿哥“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舒舒也愕然。

昨天還想著奇跡。

沒有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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