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添妝(1 / 1)

我的公公叫康熙 雁九 1734 字 1個月前

到了六月,時間就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董鄂家搭喜棚的日子。

婚禮前兩日,照常是親族添妝。

族親這裡大頭早就送來,剩下的就是女卷之間的首飾料子這些。

倒是姻親人家,康親王太福晉打發心腹嬤嬤送了地契,添了海澱一個大莊,一柄金玉如意,一副點翠頭麵,一串珊瑚朝珠。

倒是也無人側目,畢竟是嫡親姑姑,又是姻親之中身份最尊貴之人。

隻是如此一來,嫁產就成了單數,覺羅氏與伯夫人商量著,舍不得減少,還是決定增加一處。

董鄂家願意減少嫁妝抬數,那是守長幼尊卑的規矩,可這嫁產多少全靠娘家心意。

之前正好是十處嫁產,鋪子、宅子都是雙數,需要加一處莊子或者良田。

“公中還有一個莊子,卻是在昌平,位置有些偏……要不然先加上那個,回頭找了合適的再調換……”

覺羅氏遲疑著,原本就沒有合適的,才統一置換了通州的地。

伯夫人道:“我還有個莊子,在懷柔,倒是更遠些。”

駐京旗人出京,有四十裡的限製。

超過四十裡,公事還算方便,因私出京很麻煩,要稟明所在左領,經過管官允許頒給印票才能出京。

就是宗室王公,沒有正當理由,也不好老派人出京。

遠郊的莊子,打理不方便,也不能老派人盯著,進益有限。

舒舒跟著堂嫂過來,正好聽個正著,忙勸阻著:“不用再加了,沒有必要非要湊成雙數……”

桂珍則是爽快道:“我有個小莊在大興,隻是三百二十畝的小莊,都是沙堿地,平日裡就種個果蔬,出息有限,正打算給妹妹添妝,妹妹莫要嫌棄簡薄就好……”

舒舒忙推辭:“嫂子莫要跟著湊熱鬨……要是讓郡王府那邊曉得,倒顯得是咱們家搜刮嫂子嫁妝似的……”

“就不能是我這做堂嫂的提前孝敬你這個皇子福晉?”

桂珍攬著舒舒:“都是一家人,就莫要客氣,還是太福晉尊貴,添妝你就收?我這個嫂子沒有誥命,你就輕慢不收?”

舒舒哭笑不得,望向伯夫人與覺羅氏,見兩人點頭,才道:“那就承嫂子的情,等有了小侄兒小侄女,我再添回來……”

實際上舒舒手中還握著兩個鋪子,兩個莊子,都是從九阿哥那邊先後截買的,隻是三個名義上已經“轉賣”給九阿哥,不用動。

前一個鋪子,已經低調經營,舒舒打算留給表弟福鬆。

福鬆身份尊貴,總不能真的隻當成個管事用,可是他阿瑪偏心後妻幼子,自己也是個荒唐無用的,家底散的差不多了,剩下那些,都在馬佳氏手中。

滿人早年在關外,是長子成丁分出去,幼子守灶,奉養父母。

馬佳氏用這個做理由,不分給福鬆家產,旁人也說不出什麼。

要是含湖說起來,千金坊隔出來的那個茶樓也算一處產業,可當初並沒有到衙門改房契、地契,還是算作一個鋪麵。

前些日子九阿哥不知怎麼想的,說要可以將之前三處產業都掛在舒舒名下做嫁產,舒舒婉拒了。

不過堂嫂這莊子,舒舒也不打算白占這便宜,之前想著的茶葉生意,計劃已經做得周全,這做批發的茶莊也是其中一環,到時候拉堂嫂入股茶莊就是,這是她們姑嫂情分,伯夫人與覺羅氏也會樂意她們親近。

有八福晉的十裡紅妝在前,董鄂家的嫁妝一出門,就有不少人盯著。

這邊最後一抬嫁妝才出都統府,就有人立時往安郡王府內宅送消息。

“一百一十四抬!是董鄂家的行事品格!”

太福晉並不意外,嘴角帶了幾分譏諷:“隻有那個傻子,自詡出身高貴,生怕人瞧不起,旁人鼓動兩句,就要爭這個強,真當皇家兒媳婦是那麼好做的?她嫁妝抬數上打五福晉、七福晉的臉,後頭牽著太後與宜妃……就是七阿哥,戴佳氏也是內務府老姓……”

皇宮這裡,關注的人更多。

乾清宮,西暖閣。

康熙正看著宗人府的折子。

四月份清查宗室,革了貝子蘊瑞、鎮國公劉永、根度、明瑞四人的爵,這四人所屬左領還沒有分派。

按照太宗日子誓言,下五旗牛錄隻在本旗中轉分。

康熙眯了眯眼,雖然設了南書房,遏製了議政王大臣會議,可宗室也需要安撫亂不得。

滿人本就少,宗室繁衍了幾代人,連上紅帶子也不過三、四百人之數。

開國功王凋零,八旗戰力有疲軟之勢,實不宜再動蕩。

想到這些,他就提筆,寫了朱批。

蘊端左領給安郡王馬爾渾,根度左領給鎮國公門度,明瑞左領轉給鎮國公吞珠,這三位都是恩封,左領轉給了同支;鎮國公劉永是始封,所屬四左領就撥給原屬。

皇子們已經封爵,除了老大、老三之外,其他幾個皇子隻是貝勒,所屬左領有限,下五旗的公中左領夠用,他並不打算再從上三旗撥左領下去。

安郡王一係倒是猖獗,四月裡自己剛割了蘊端的貝子爵,五月裡依舊大宴親朋,這是曉得他不會拿宗室開刀?

八阿哥……

正藍旗……

康熙還在沉吟,李德全已經躬身進來。

康熙瞥了他一眼,看他手上托著黃色荷包:“這是得了九阿哥的賞?雙份?”

李德全躬身,滿臉歡喜:“托主子的福,奴才過去時正趕上五爺、八爺也在,得了好幾份的賞賜……”

兒子們兄友弟恭,康熙隻有欣慰的,挑眉道:“董鄂家的嫁妝都抬進宮了?”

“奴才等到最後一抬進了阿哥所才出來……攏共一百一十四抬嫁妝,箱子都滿滿當當的,不說彆的,隻書籍字畫就滿滿八箱,聽說還有不少珍本,看到三爺眼睛都直了……”

“一百一十四抬……”

康熙麵上越發舒緩:“齊錫這做派,與彭春一脈相傳,性子恭謹……”

當初三福晉是嫂子,即便是後嫁進來,嫁妝上也可以壓四福晉一頭,卻隻是一百二十二抬,妯裡一樣。

上個月八福晉一百二十抬嫁妝入宮,真要論起來,並沒有越過前麵的嫂子們去,也可以說是從嫂子的例,可到底不夠恭敬。

到了董鄂家這裡,要是不想落下風,也可以跟著一百二十抬嫁妝,卻選擇了一百一十四抬,自是禮讓前頭的嫂子們。

乾西二所,正房。

嫁妝中的家具擺設已經鋪陳開,其他的也都入庫。

隨著嫁妝入宮的齊嬤嬤帶著小鬆、小棠兩人看屋子。

九阿哥抿著嘴角,招呼著兄弟們在前院喝酒。

如今年長的皇子雖封爵,可還都沒有開府出去,分住在乾東五所與乾西五所,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兩個已經挪宮的小阿哥住回了兆祥所。

明天才是大婚正日子,今日兄弟們多是露了個麵就走了,隻五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在。

十四阿哥本也不肯走,可是他還有尚書房的功課,就被四阿哥提溜走了。

“董鄂家曉得規矩,又重視女兒,這門親事選的好……”

五阿哥敦厚,不會那些彎彎道道,直接說道:“往後阿哥所交給弟妹管著,省的你手頭散漫,弄出虧空來,老是四處張羅銀子……”

九阿哥臉色通紅:“五哥!”

五阿哥卻不住口,隻質疑的看著他:“你有什麼花銷的地方?一借就是幾千兩銀子,上個月幾千兩,這個月又是幾千兩……反正下回再這樣遮遮掩掩,不說明白,就彆從我這裡哄銀子。”

八阿哥、十阿哥也看著九阿哥,各有疑惑。

兩人都曉得之前八阿哥大婚,九阿哥給的禮錢是三千兩,那是借的?

八阿哥心中帶了不自在,那三千兩銀子不是老九自己的,是跟五阿哥借的?

幸好知道的人少,否則倒像是他這個當哥哥的哄弟弟銀子花。

要不是篤定五阿哥不知曉此事,他都要懷疑五阿哥是故意當著自己麵提這個。

十阿哥則飛快的看了八阿哥一眼,並不讚同九阿哥之前的豪爽。

哥哥們都封爵,以後都有年俸,還有門人孝敬,哪裡缺他們這幾個錢?

隻是給都給了,先不說了,那這個月的的幾千兩銀子怎麼花的?

人在宮中,攏共沒出去兩回,這麼費錢?

“九哥,你不會是被人騙了?仙人跳?還是沾了賭?”

十阿哥不放心:“這色啊、賭啊都沾不得,這個節骨眼,真要鬨出不體麵來,打董鄂家的臉,可叫人笑話。”

九阿哥白了他一眼:“渾說什麼?一時手緊周轉周轉,過幾個月就好了……”

五阿哥認真道:“這兩回就算了,權當接濟你零花錢,往後你再用銀子,我就交給弟妹,省的你湖弄我……”

九阿哥哭笑不得:“五哥,誰遠誰近?”

五阿哥輕哼:“弟妹就是妹子,與你一樣的,都一樣親近,說不得還比你懂事聽話……”

九阿哥沒有反駁,想著董鄂氏的嫁妝單子,眼睛有些發亮。

嫁妝一百一十四抬,諸皇子福晉中最少,卻沒有人會小瞧,箱子滿滿當當的,並不亞於八福晉嫁妝的豐厚。

嫁妝帖子上寫的壓箱銀子兩千六百兩,比五福晉的三千兩還少四百。

可是嫁產十二處,隻比大福晉、太子妃少兩處,與八福晉齊平。

九阿哥為了以防萬一,怕董鄂氏的嫁妝真的艱難,送過去五千兩銀子,也當麵表示可以將那三處沒有過戶的產業填在嫁妝裡。

董鄂氏說是嫁產已經定好,沒有要動那幾處產業的意思,可卻收了銀子。

雖說明麵的壓箱銀子寫的少,比九阿哥拿出的還少,可是九阿哥還是體會到了董鄂氏的細心,這是保全了五福晉的臉麵。

五阿哥隻是寬厚不計較,又不是傻,隻看他話裡話外對未來弟妹的親近,也就曉得他心中有數,領了這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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