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軍見白少康不言語,以為他還在生氣,於是趕緊從口袋裡偷偷摸出一支煙遞給白少康。
“兄弟,來支煙,消消氣。”李建軍環視一周,小心翼翼地說道,“之前是哥不對,以後兄弟你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
白少康推掉了他遞上來的煙,淡淡說道:“我不抽煙。”
李建軍趕緊笑道:“我一看兄弟就是潔身自好的人。兄弟不抽煙,那你要是想要什麼其他的東西,儘管找我李建軍,我有渠道能幫你弄進來。”
白少康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李建軍之所以會這樣對他,完全是因為三哥的緣故。
雖然他對這個三哥並不了解,但對方能在這監獄裡擁有如此大的震懾力,讓他不禁對三哥產生了幾分好奇和敬畏。
見白少康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李建軍伸出手來,咧嘴笑道:“那咱們就一笑泯前仇,以後也請你在三哥麵前多多給兄弟說說好話。”
白少康看著他,心中暗自盤算。他知道,自己在這個監獄裡的日子並不好過,但如果能借助三哥的力量,或許能讓自己過得稍微舒坦一些。
於是,他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李建軍的提議。
*
“09862號犯人,有人探視!”
獄警的聲音在走廊儘頭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份沉悶。
白少康聞言,心中並未泛起太多的波瀾。
除了姐姐白美薇,幾乎沒人來看他,至於他的那對父母,他就當他們已經死了。
白少康其實並不希望有人來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而白美薇也的確因為忙碌很久沒出現了。
他緩緩轉身,按照獄警的指示,一步步走向探視室。
推開探視室的門,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簾,竟是他之前的生活小助理——“小眼鏡”黃家城。
“小眼鏡”黃家城一見到白少康,立刻起身,恭敬而又不失急切地招呼道:“少爺!”
白少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頹廢。
他懶懶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已經耗儘。
他的身體顯得有些瘦弱,皮膚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嘴角還殘留著一些烏青,顯然是之前受傷留下的痕跡。
小眼鏡穿著一件普通的格子襯衫,鼻梁上架著一副厚重的眼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與決心。
他從未見過白少康如此頹廢的模樣,之前的白少康總是玉樹臨風,瀟灑俊逸,而現在卻像被抽乾了所有空氣,形如槁木。
小眼鏡心中不禁一陣心酸,他的聲音也帶著些許哽咽:“少爺……您還好嗎?”
白少康睜著死魚眼一般的眼睛盯著小眼鏡,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小眼鏡?沒想到你還會來看我?這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你應該知道的。”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透露出一種無奈和自嘲。
小眼鏡聞言,心中更加酸楚。他深吸一口氣,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心疼與無奈:“少爺,您......您怎麼變成這樣了?你以前是那麼的意氣風發,現在卻……”
白少康打斷了他的話,聲音裡滿是無奈與自嘲:“哪樣?這裡是監獄,不是度假村,你以為我還能怎樣?難道要我在這裡開派對、跳舞嗎?”
說著,白少康又開始咳嗽起來,那是上次槍傷留下的後遺症。
小眼鏡心疼地看著他,關切地問道:“少爺,你身體還沒完全康複嗎?”
白少康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還好,死不了。”
小眼鏡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一疊圖紙,輕輕地放在桌上。
他的眼神變得異常堅定,仿佛這些圖紙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少爺,你看看這個。”
白少康用一根手指挑起圖紙,懶懶地掃了一眼,隨即不屑地撇嘴:“這什麼垃圾?你以為我現在還有心情看這些嗎?”
小眼鏡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他很快調整情緒,解釋道:“這是我最近的一個發明的圖紙,可以申請專利的。我想,這些或許能幫到你。”
白少康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又恢複了冷漠:“哦?又有新發明?這與我何乾?”
小眼鏡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少爺,這些都可以是你的發明。一旦申請專利成功,您可以因此獲得減刑,早點出獄。”
白少康嗤笑一聲,似乎並不相信這樣的好事會降臨到自己頭上:“早出獄?你以為這裡是慈善機構嗎?”
這時,小眼鏡的眼神在昏黃的燈光下變得異常堅定,仿佛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使命。
他緩緩開口,低聲說道:“少爺,難道你不想知道,射進您胸膛的那顆子彈是誰乾的嗎?”
白少康聞言,眼神從死寂的灰暗中掙脫出來,變得銳利起來,“什麼意思?不是警察?”
小眼鏡沉重地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有力:“不是,是另有其人。那天……就是那天,除了警察,還有彆人也在場。”
白少康的眉頭緊鎖,他努力回憶著那天的情景,搖了搖頭說道:“小厲總?不可能,他當時的手臂受傷了,不可能是他開的槍。”
小眼鏡再次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睿智而深邃的光芒:“是,少爺,您真聰明。那天小厲總的確在場,他是去找程幼薇老師的。但……但除了小厲總,還有一個人。”
白少康追問道:“誰?”
小眼鏡低聲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是冷總。”
“冷哥?”白少康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可置信和震驚,“你的意思是……那一槍,是冷哥開的?”
小眼鏡低著頭,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說道:“少爺。當時除了警察,就隻有冷總和小厲總在場了。警察那邊並沒有人開槍,那顆射進您身體裡的子彈不是警局的。後來那顆子彈從您的身體裡取出之後,就神秘消失了,而且這件事情,也被人壓了下來,沒再追究……”
白少康感到一陣眩暈,他緊緊地抓住桌沿,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借此來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和心靈。“為什麼?怎麼可能是冷哥?”
小眼鏡抬起頭,看著白少康,說道:“少爺,我聽說……冷總,他很喜歡程幼薇老師,他對程老師一直……之前還因為白小姐欺負程老師,對白小姐發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