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夕聞言麵色鐵青地看著理所當然地陸霆遠,嘲諷的問道:
“按照你的說法,誰不理你的,你都要親彆人一下嗎?”
陸霆遠意味不明地回複道:“除了你,還有誰敢不理會我?”
“所以,我嚴重懷疑,你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沈檸夕聞言漂亮的額頭頓時滑落三條黑線:“……”
她沒好氣的對陸霆遠吐出四個字:“自作多情。”
陸霆遠:“你要是對我沒有其他想法,你為什麼要表現的與眾不同呢?”
彆人對他都是恭敬中帶著討好,隻有沈檸夕對他不假辭色,還動不動給他臉色看,還敢對他動手。
簡直是膽大包天了。
沈檸夕氣得忍不住翻了陸霆遠一個白眼:
“為了不陷入自證的陷阱,我隻能說,請你拿出我對你有其他想法的證據,再說。”
陸霆遠:“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你對我與眾不同,這不就是你想引起我注意的證據?”
沈檸夕:“……”
忽然,她有種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無力感。
“每個人想法不一樣,他們對你恭敬討好,不過是因為懼怕你。”
“我隻是在你麵前做真實的自己,不懼怕你而已,請你不要再自以為是了。”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陸霆遠漫不經心地反問一句,眼神懷疑地看著沈檸夕。
沈檸夕聞言頓時明白,自己跟陸霆遠是說不清了。
她氣結的直接轉移話題道:
“你剛剛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不就是因為剛剛沒理他嗎?竟然讓他找了這個理由來占她便宜,真是氣人。
陸霆遠聞言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想要做的正經事。
他拿著熱毛巾的手,指了指床上的小家夥:
“我隻是想問問你,怎麼照顧孩子?”
“比如,從哪裡開始給他擦拭?怎麼擦拭?”
“說了不用你照顧,你非要照顧。”沈檸夕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陸霆遠一眼,沒好氣的從陸霆遠手中拿過毛巾:
“照顧不好,又要問彆人,你真的很煩。”
說著,她開始拿著毛巾拿起孩子的小手,給陸霆遠示範道:
“你看好了,先從這裡開始擦拭,這樣輕柔一點的擦……”
陸霆遠:“……”
他這是又被沈檸夕嫌棄了?
沈檸夕示範了一遍後,把毛巾丟給陸霆遠:“看懂了吧?自己去做吧!”
“好。”陸霆遠接住毛巾,正要繼續給孩子擦拭,沈檸夕立刻蹙眉阻止道:“你先去把毛巾重新清洗一下,再給孩子擦拭啊!”
“哦!”陸霆遠聞言順從的點點頭,去清洗毛巾。
他剛清洗好毛巾,顧墨寒蒼白著臉,失魂落魄的走進病房。
陸霆遠看見顧墨寒,如同看見了救星,立刻把手中的毛巾丟給顧墨寒:
“你來的剛好,快點給你兒子擦拭一下身體。”
顧墨寒下意識的接住毛巾,抬眸看向病床上瘦弱可憐,如同瓷器一般仿佛一碰就會碎的小家夥。
他心口忽然一陣緊縮,說不出的劇痛和悔恨,縈繞在心頭。
他的兒子,從小到大,到底受了多少痛苦和磨難,才會長得這麼瘦弱,弄得全身都是傷痕啊?
他拿著毛巾,心痛如刀絞般地走到孩子的病床邊,手足無措地看著麵黃肌瘦,傷痕累累的孩子。
“要怎麼擦?”
他抬頭詢問站在病床邊的沈檸夕,一臉抱歉地說道:
“我之前沒有照顧過孩子,所以……”
沈檸夕不等顧墨寒把話說完,就明白了顧墨寒的意思,她直接將陸霆遠拉過來,推到顧墨寒的身邊:
“你問他。”
她不想跟渣男說太多話,所以讓陸霆遠教他吧,反正她剛剛已經教過陸霆遠了。
顧墨寒懷疑地看向陸霆遠:“你會照顧人?”
陸霆遠漫不經心地回複道:“剛剛學了一會兒,我教你。”
“哦!”顧墨寒點點頭。
旋即,在陸霆遠的口頭指揮下,顧墨寒小心翼翼地給病床上的小家夥擦拭著身體。
當他親自給小家夥擦拭身體,發現小家夥身上陳舊的密密麻麻的疤痕,還有那刺目的心的傷痕,宛如被萬劍紮心一般,心痛到滴血。
他的兒子,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和痛苦,才會有這麼多的傷痕?
他的兒子,要有多堅強,才會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活下來?
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失職,他的兒子才會承受這麼多痛苦。
顧墨寒心如刀絞,顫抖著手,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孩子身體的每一處。
擦著擦著,他的眼睛紅了一片,漂亮迷人的桃花眸中也盛滿了水霧,仿佛下一秒就要決堤而下。
陸霆遠見狀默默地在心中歎息一聲,拿起一包紙巾,塞進顧墨寒的手中。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真的是一點都不假。
他和顧墨寒從小一起長大,從小顧墨寒就是要強的人,他還從未看過顧墨寒如此傷心脆弱過。
顧墨寒看著手中的紙巾,突然控製不住心中的酸澀和痛苦眼淚決堤而下,他倉皇的低下頭,忽然站起身往洗手間跑去。
陸霆遠在顧墨寒轉身的刹那,敏銳的發現了顧墨寒已經淚流滿麵。
他不想顧墨寒太多自責,開口安撫道:
“不要急著難過痛苦,你還沒有和孩子做親子鑒定,一切都還沒有定數。”
沈檸夕聞言頓時怒從心起,抬起小腿就給了陸霆遠一腳:
“你自己渣就算了,竟然還敢教唆彆人不負責任。”
“你不相信孩子是顧墨寒的,可以讓孩子和顧墨寒做親子鑒定。”
說完,她突然伸手在孩子腦袋上拿下一根頭發,塞進陸霆遠的手中。
“請你用最快的速度,把顧墨寒和孩子的親子鑒定做出來。”
“好,我現在就去給他們做親子鑒定。”陸霆遠聞言並沒有計較沈檸夕的一腳,看著手中的頭發,沉思了片刻,旋即點點頭轉身走向洗手間去找顧墨寒。
片刻後,陸霆遠從洗手間出來了。
他手中拿著顧墨寒和小家夥的頭發,大步往病房門口走去。
沈檸夕看著陸霆遠即將離開的背影,忽然想到陸霆遠之前給她和孩子們做的親子鑒定,一點都不準。
這說明,江城的親子鑒定中心的工作人員,肯定是見利忘義容易被收買的人渣。
為了避免顧墨寒的未婚妻收買做親子鑒定的人,左右親子鑒定的結果,她必須想一個萬全的辦法,讓顧墨寒和小家夥的親子鑒定不出問題。
她連忙跑到陸霆遠的身邊,抓住陸霆遠的胳膊:
“你等一下。”
“怎麼了?”陸霆遠停下腳步,疑惑地偏頭看著沈檸夕。
沈檸夕沉思了片刻後,麵色嚴肅地看著陸霆遠:
“為了避免某些人會給親子鑒定做手腳,所以我覺得,應該找第三方的人,用匿名的方式,給顧墨寒和這個小家夥做親子鑒定。”
陸霆遠聞言頓時蹙起劍眉:“你什麼意思?”
他是那種會給親子鑒定做手腳的人嗎?
沈檸夕冷哼一聲:“你心裡明白的很。”
陸霆遠:“我心裡明白什麼?”
沈檸夕嘲諷地說道:“如果某些人沒有給親子鑒定做手腳,為什麼你給我的那幾份親子鑒定報告都有問題呢?”
陸霆遠俊臉倏然一沉:“沈檸夕,明明是你欺騙我在先,現在竟然還倒打一耙,你簡直是……”
“閉嘴,我沒空跟你說我們的事情,我現在說的是顧墨寒和這孩子的事情。”
沈檸夕不想再和陸霆遠爭論下去,她隻想儘快的讓顧墨寒為孩子負責,讓他想辦法儘快找回杜晶晶,於是直接按下病床前麵的響鈴。
她從顧墨寒的話語中和顧墨寒對孩子的態度中,可以看出來,顧墨寒對杜晶晶明顯有誤解。
隻有杜晶晶被找回來後,讓顧墨寒和杜晶晶當麵對質,才能給杜晶晶討回公道。
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誰,陷害杜晶晶,讓杜晶晶掉進魔窟,承受那麼大的痛苦和磨難。
陸霆遠看見沈檸夕按下護士鈴,疑惑地蹙起劍眉:
“你這是做什麼?”
沈檸夕麵色嚴肅地對著陸霆遠開口說道:
“等一下,護士來了,你把兩縷頭發直接交給護士,並且叮囑護士,用她自己的名義,去對麵的親子鑒定中心做鑒定。”
“並且叮囑她,不準把這個消息泄露給其他人。”
“事成之後,你給她一點好處費。”
陸霆遠嘴角抽了一下,無語地看著沈檸夕:“有必要這麼麻煩嗎?”
隻是做一個親子鑒定而已,為什麼要跟做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