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顫跳不已的英俊麵孔。
王滄海頓聲再道,“雖然不知道老總召見他的原因是什麼,但出於有何正峰的作陪,最起碼說明了肯定是跟紫禁智囊團有關!甚至有可能是老總親自朝他拋出橄欖枝!”
“您的意思是他就要入主紫禁智囊團了?而且大概率會被當成何老的接班人?”
王敬安咽了咽聲,迅速地想到了這一可能性。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有一點,他現階段是不可能會入主紫禁智囊團的,首先是一旦他在現階段入主紫禁智囊團的話,那麼紫禁高層無法去麵對外界的質疑跟壓力,哪怕說他再妖孽再曠世之才都好,說到底三四年前也還都在社會最底層劣跡斑斑,一下子直接進入智庫大院,這絕對是給不了外界一個交代的!其次是他目前是企業家身份,商人身份,一介商人進入紫禁智囊團,這又成什麼了?為此,哪怕紫禁高層再重視再厚愛他都好,也不敢去冒這種天下之大不韙!”
“進一步來說,就算他甘願放棄商人企業人的表麵身份都好,回到我說的第一點,外界眼中一個在三四年前還是劣跡斑斑的當下暴發戶,若是真入主紫禁智囊團的話,且不說能否服眾,這又何嘗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就憑這些,紫禁高層都不可能敢如此‘妄為’的!”
“真正適合他的,是要麼放棄商人身份進入智庫從基層開始,要麼是成為智庫大院的編外人員,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減輕外界的關注度,進而得以免去紫禁高層以及智庫大院要麵臨的質疑跟壓力,隻是我相信林家那小子是不可能會接受的!而除去這些之外,還有一種方案,那就是讓他從智囊團的邊緣,也就是從第五級彆開始,跟阿狸的馬允,鵝廠的馬華天之流一樣,以此作為步步晉升的跳板!”
王滄海將自己的認知跟看法徐徐緩說出來。
接著繼續道,“但是就目前而言,這些顯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老總親自召見他,並且由第一國士何正峰作陪,這事所釋放出來的態度想必你肯定是清楚的!”
“所以爺爺您找我回來說這些,是想...?”王敬安的神情再是一變。
“想你進一步去拉近跟他之間的關係,你現在已經進入到一個瓶頸期了,而智庫大院將是你破除瓶頸向上突破的一個重要契機!”王滄海道。
“您是想著讓他幫我去敲門智庫大院的門?”王敬安皺眉道。
“說句不誇張的,隻要他介入這事,我相信何正峰一眾首席國士肯定不會有異議,因為這將意味著由他來為你兜底!當然了,如果你之前是因為能力不行才屢屢無緣智庫大院的橄欖枝,那麼這種方式並沒有意義,但實際上阻礙你跟智庫大院掛鉤的,是紫禁智囊團那幾位首席國士的態度,畢竟他們連智庫編外成員的身份都還不願意給你提供,這裡頭最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製衡’二字了!不過現在,我相信隻要葉辰開口,智庫那邊會立馬對你亮綠燈,最不濟也是智庫編外!”
“若能有這重身份的加持以及一些能夠運作起來的權限,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將能實現更多你所需要,或者該說是咱們王家需要的!”
王滄海神色鄭重地說著。
然而過往在老爺子麵前都謹言慎行的王敬安聞言卻是自嘲地搖起頭來。
再是一口濁氣長長吐出。
“這算是借助他的扶持嗎?”
聽著這話。
王滄海那蒼老白眉明顯地抖了幾下。
卻聽王敬安在那自嘲的苦澀中繼續道,“一直以來,都是彆人來仰仗我,都是我去決定彆人的人生,我王敬安從未想過,從未想過我有朝一日需要去仰仗彆人的扶持來上位!”
“那你之前有想過王家的命運會被彆人握在手中嗎?想過王家有朝一日得在彆人的刀俎下任由魚肉嗎?”王滄海沉聲反著如是問道。
歘——
王敬安再次愣住。
那張帶有幾分陰柔的英俊臉上瞬間變得茫然起來。
是啊。
他有想過有朝一日王家的命運會被人握在手中任由魚肉嗎?
沒有——
要麼是王家被林家所扳倒,要麼是林家被王家踩下去,要麼是王家跟林家繼續分庭抗禮著。
這是他多年以來一直認為王家僅會有的三種結果。
從未想過王家會有被人擺布的那一天,從未!
迎著王敬安的呆滯茫然。
王滄海再聲道,“同樣一個道理罷了!這個世界的變數太多,多到沒人知道未來的走向,但是這並不打緊,重要的是王家能屈能伸,王家人能屈能伸!既然變數已經發生,既然王家已經在變數中失去了命運主動權,那為何又不順勢去借勢呢?”
“葉辰不傻,他豈會不去提防著王家有朝一日擺脫他的要挾?豈會如王家所願給我借勢?”王敬安道。
“不怕他提防著不給你借勢,就怕他不提防地去滿足王家的請求!”王滄海深邃地說了這麼一句。
“爺爺,您的意思是?”
沒能反應過來的王敬安不解道。
“很簡單,他提防王家提防你,說明他對於長久拿捏王家的自信不會很徹底,反之..如果他不提防王家不提防你,那就說明他根本不擔心王家有朝一日反撲他反噬他!”
王滄海繼續道,“不過就目前而言,不管是他心生提防也好,還是不擔心有朝一日遭到反噬也罷,既然當下有著在借勢之餘又能試探一番的機會,你為何不去嘗試一下?”
王敬安沒說話。
顯然還是難以接受自己需要去仰仗葉辰來借勢!
“你的心態還需要好好調整調整啊,除了能屈能伸之外彆無選擇的背景下,你現在需要做的是認命,是在認命的同時為自己創造新的價值,至於不甘與翻身擺脫這些,就先將其化作一顆種子栽在內心最深處,讓它隨著形勢的變化去成長吧!”
說到最後,王滄海的話聲已是變得無力起來。
那隨著話落而抬起擺動的老手更是在抖顫中進一步突兀出了這位老人的風燭殘年來。
“您覺得我現在該怎麼做?”王敬安緊咬了幾秒鐘的牙關,而後才吐氣道。
“你自己決定就好!”王滄海搖了搖頭。
王敬安沒再應聲。
四合院的正房中堂客廳中就這麼陷入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
王敬安才在深呼吸中點起頭來。
接著。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就在即將撥出葉辰的號碼之際。
點擊撥號的手指卻又頓在了半空。
繼而將低頭的姿態改成了抬頭。
旋即極力地去調整自己的心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