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董，沒打擾到你吧？”
通話很快被那頭的徐嘉接聽。
馬華天端起桌麵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輕聲笑道。
“馬董這話說是不是太見外了？哈哈！”
縱是最近日子極其不好過，但徐嘉也沒流露出任何的異常來，反倒是顯得尤為爽朗。
三言兩語中。
這兩位在華國近代商史中早已留下了濃墨重彩的傳奇人物就這麼寒暄起來。
徐嘉知道對方不可能是找他閒敘。
馬華天也知道徐嘉知道自己不會是找他閒敘。
可彼此就是沒挑開那層窗戶紙。
最後。
還是馬華天主動結束寒暄，正起聲來，“徐董，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這次給你打電話，實則是我想找你幫個忙來著！”
“哦？還是跟葉辰有關的？”
雖說早就猜到了是這個路數，可徐嘉還是故作挑聲。
“徐董，你跟他的關係相對來說不是還可以嗎？所以不知能否組個局約他出來，我想跟他談一談！”馬華天道。
唰——
電話那頭的徐嘉聞猛一凜眉。
從馬華天這短短一句話中，他似乎是解讀出了不少的信息量來。
這是馬華天想要跟葉辰低頭的意思？
“馬董，恕我冒昧一問，你這是要…？”
“徐董，我說的約他出來談談，你能幫到我嗎？”馬華天答非所問。
“這...恐怕幫不了馬董啊！”
頓聲之餘，徐嘉也沒再去刨根問底，語氣隨之無奈起來。
“不是我不想幫，而是有心無力，外界眼中我跟他的關係不錯，交情不淺，可實際上連我上次想見他，都還是找前江州之主張唯民張老書記出麵攢局的，不否認他之前是幾度到訪亨達集團跟我私下會麵，而且咱們雙方也存在著收購交易的往來，但後來因為一些事，我跟他的關係也隨之發生了一些變化，這也是我最糊塗的一件事之一！所以現在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就跟上次我跟馬董說的那樣！”
話至此。
由頭到尾都沒去問馬華天為什麼不親自給葉辰打電話的徐嘉再是口風一變，“不過...我倒是可以幫馬董去試探一下他對此事的態度如何！”
馬華天稍作思忖，強顏一笑，“行，那就有勞徐董了！”
有了馬華天這話後。
徐嘉適才將先前的疑問重新提起，“馬董言重了，就是不知道馬董為何想著找他談談？”
“我低估他了！”馬華天想了想道。
“馬董指的是？”徐嘉再次故作驚詫。
“沒，該知道的時候徐董就知道了！”馬華天仍舊是沒有直接道破。
之所以如此不忌諱地給徐嘉透露這些信息。
並非馬華天欠缺考慮，而是這些信息在接下來的鵝廠遊戲跟潛龍遊戲的官司一事上，都將會逐漸表露出來，待到自己被約談的事傳出去後，於外界的解讀中，那些表露出的信息更是會得到驗證，所以這才有了馬華天的這般不避忌
隻因避忌已經完全沒必要了。
“好，回頭我先幫馬董探一下葉董的口風如何，有情況後我再通知馬董！”徐嘉適可而止地點頭道。
“有勞徐董了！”
“馬董客氣了！”
江州。
亨達總部。
董事長辦公室。
頭發較之上一年又是少了許多的徐嘉在掛斷電話後，臉上笑容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成了久久無法回神的驚震。
雖然電話中馬華天並沒有明說。
但他已經聽出了馬華天的無力感。
那無疑是一種想要低頭讓步...甚至是認慫的體現！
拋開鵝廠那駭然的資本帝國體量不說。
鵝廠跟馬華天的背後可還是有著四九城王家這尊直達天聽的龐然巨物的。
然而擁有著如此資本的馬華天，卻是在外界的一片風平浪靜中被葉辰逼到了如此份上？
回想馬華天上次朝自己打聽葉辰時用到的‘何方神聖’這一措辭。
此刻的徐嘉已是止不住地在口乾舌燥中連連蠕動起了喉嚨來。
葉辰的背後，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底牌？
相對地。
後悔的心緒也不受控地心頭瘋狂泛濫起來。
若非在上次的收購事件中由於自己對葉辰的認知不足，導致對方對自己產生了隔閡，導致彼此間的情分被崩碎
要是自己能在穩固中進一步加深跟對方的交情，那麼憑借著對方能讓鵝廠馬華天低頭認慫的能耐，這對亨達而言又將會是何等契機？
念頭至此。
徐嘉突然對董事會的那幾位成員產生起了強烈的怨念來。
如果不是對方當時想著把葉辰宰得深一點，他徐嘉跟葉辰的關係又何須至此？
不過徐嘉也知道，再多的懊悔如今也都無濟於事了。
原本能擁有一手好牌的亨達，在自己錯估葉辰的自作聰明中，已然徹底被打爛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氣數嗎？”
苦澀至極地低聲呢喃過罷。
徐嘉深吐一口濁氣。
拿起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出了葉辰的電話備注來。
之所以會答應馬華天幫這個忙，並不是說跟馬華天之間的交情關係讓他義不容辭。
而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想法的。
他不僅想借助這種機會逐步弄清葉辰的倚仗跟底牌，同時更是想著借這一機會看能否再度拉近跟葉辰之間的關係
——
——
另一頭。
狗大戶趙錢送的那輛周年紀念版勞斯萊斯速度並不快地在城市主乾道中穿行起來。
在月子會所裡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足有幾天的葉辰再一次感受起了江州繁華中心的車水馬龍。
“葉董，你還沒說去哪呢？”
開車的唐鬆突然開口道。
以前的他跟葉辰說話從來都不會加上那些語氣詞進行結尾。
反而時時刻刻都是那種機械化般的生硬漠然。
而如今，性情跟過往似是也形如判若兩人。
至少除了在警戒時，那種生人勿近的狀態已經慢慢淡化了。
“去伊人如雪吧！”
後排車座上。
透過私密性極強的隱私車窗望著窗外的景物。
葉辰輕聲說道。
就在話落之際。
手機驟然響作。
屏顯上。
是徐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