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
靜謐下來的林家四合院中。
由於這段時間陳一諾跟孩子還在燕京待著。
所以林風雪跟柳惠也把林家四合院當成了常駐點。
此時林風雪跟柳惠所在的廂房中。
洗漱過後的夫妻倆人躺在床上正待入睡。
倏地。
柳惠開口道。
“老林,天南的案子後天就開庭審理這事,你知道了吧?”
“嗯,聽說了!”林風雪遲疑了好幾秒,而後才神情複雜地應聲道。
“我跟公檢法那邊的溝通過,像天南那種情況的,正常判罰得十幾年,甚至去到二十年都是極有可能的!”柳惠沉重道。
“就那畜生造的孽,彆說二十年,就算判他死緩都不為過!先不說有多少女孩都被他喪心病狂地給禍害了,就上次那個可兒的姑娘,之所以會離世,不正是因為他造的孽嗎,雖然人不是他殺的,但是若沒有那個孽畜的禽獸行為,那姑娘又怎麼會死?又怎麼會跟魏浩存同歸於儘?另外他甚至還想著對李家那丫頭下藥,也就是他沒有得逞而已,如果真讓他給得逞了,你敢想象那是一種怎樣的後果嗎?這一件又一件人神共憤的事情加在一塊,說句不誇張的,該挨槍子都不過分!”
林風雪的情緒波動地慍聲道,“最可恨的是那些知道那個畜生造了那麼多孽,可自始至終都幫他瞞著不敢讓咱們知道不說,反倒背地裡還一直幫他擦屁股的人,如果那個孽障乾的事咱們一早就能知道的話,還至於讓他走到這一步嗎?我,包括老爺子在內,一直以來都以為他隻是小打小鬨而已,興許會過分但不會過格,所以才沒對他下重手地睜隻眼閉隻眼而已,是真的萬萬沒想到在咱們不知道的背後,他竟是喪心病狂到了人神共憤的程度!”
“老林,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目前的問題咱們就這麼放任著不再管他,讓他在監獄裡頭蹲個一二十年嗎?”柳惠道。
“你的意思是咱們老林家出麵打招呼,儘可能地幫他從輕發落嗎?”林風雪沉聲道。
柳惠頓了頓。
遲疑片刻才道,“他畢竟管咱們喊了三十年的爸媽,所以咱們....”
然而柳惠還沒說完。
林風雪便果斷地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林家一旦介入進去,那性質就變了,且不說老爺子絕對不可能同意這事,就這一步咱們老林家若是踏出去的話,那跟破壞規矩有什麼區彆?還有你彆忘了,他不無辜,不冤枉,想想那些被他禍害過的女孩,想想那個死去的女孩,如果老林家介入進去讓他得以輕判,那咱們對得起那些女孩嗎?對得起那個死去的女孩嗎?”
柳惠啞然語噎。
半晌後才道,“如果不是發現了當年被掉包的秘密,如果他還是咱們的親生兒子,老林,你會怎樣?”
“柳惠,咱們結婚三十餘年了!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我林風雪不會因為他是我的親生兒子而想辦法讓他在法律麵前被網開一麵,同樣的,我也不會因為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而去讓他背負更重的代價懲罰!”林風雪鏗鏘道。
柳惠苦澀地吐了口氣。
旋即才搖頭道,“後天開庭,你要過去嗎?這案子的庭審並不對外界進行公開,所以不用擔心造成什麼影響的!”
“我就不過去了,如果你想去的話,那就帶上林曦去一趟吧!”林風雪搖著頭道。
“嗯,也行,那我到時跟林曦去一趟吧!”柳惠點點點頭。
——
——
燕京第一看守所。
一輛保時捷風馳電掣地駛了出去。
車上。
安傑撥通了王敬安的手機號碼。
“王少,林天南那邊的工作已經做好了,不出意外,後續應該都能按著咱們的劇本來走!”
“嗯,辛苦了!”電話中的王敬安淡淡一笑。
“王少,我能冒犯地問一下嗎!”安傑躊躇著試探道。
殊不知電話那頭的王敬安卻是想也不想地應聲道,“不能!”
安傑瞬間啞然。
“你隻管依著我的交代去做事即可,其他那些不用知道那麼多!”王敬安再聲道。
“好的,王少!”安傑訕訕笑應。
至此,內心都絲毫沒有半點不滿。
畢竟之於他而言,王敬安不僅是自己的主子,更是自己人生這條路上的恩人。
若沒有王敬安,也許他隻是一名具備潛力的政法大學學子而已,畢業後很大概率是到那些律所裡從斟茶倒水的實習生做起,基於那種沒錢沒勢沒關係的背景,想要在律政這一行中出人頭地,不是一般地難,也許日後也有成為大狀的那一天,可那一天無疑會非常非常非常遙遠!
而王敬安的出現,打破了他那原本就被設定好的人生軌跡事業軌跡,無論是拜師資源,還是結交權貴資源,他都成為了讓無數人羨慕嫉妒恨的對象,國內幾所頂級政法大學的泰鬥級教授都對他進行了授教,還未畢業時就已經結識了不少政法界的大人物,畢業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各路權貴相繼紛紛出現在他的世界中,初出象牙塔時的他直接跳過實習新人這個階段,一進入律所便被安排主辦案子——
這些,安傑知道,全都是王敬安給的,他現如今所擁有的名氣與地位還有金錢等等等等,皆是拜王敬安所賜
如果沒有王敬安的話,自己這會兒恐怕還得在律所中八麵玲瓏地左右逢源著,生怕自己稍有一點做得不好就引來上級的發飆怒斥吧
故此,他雖然沒跟王敬安親口表述過,可在內心深處,王敬安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無人能出其右,除卻爹媽之外,此生最不可負之人,便是王敬安!
所以彆說王敬安隻是直白地拒絕了他的好奇,就算王敬安拿他當成出氣筒都好,這位如今已是被譽為律政界超級新星的寒門貴子都不會有半點憋屈不滿的。
“說說,就林天南的情況,你是不是有足夠的把握讓他的刑期不高於十年?”
電話那頭的王敬安斂卻淡然,正色凜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