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張若塵便悄然離開星桓天,徑直向無定神海而去。
第二道星空防線如今局勢緊張,任何神靈都無法跨過,隻能走無定神海。這條路,前往天庭西方宇宙最快。
在此之前,張若塵將小黑放了出來,向他“解釋”了之前的誤會,並在不經意間問他去過天堂界沒有。
“天堂界就沒有本皇沒去過的地方!十萬年前,本皇去天堂界,各大神殿的神子神女,都要親自出來迎接。這是什麼?這就是臉麵!”
小黑說出這話之時,不忘向朱雀火舞看去,極其得意。
於是,此行張若塵帶上了他!
也帶上朱雀火舞。
數個時辰後,他們已遠離星桓天,在虛空不斷邁出神靈步前行。
“什麼?就我們?直接闖天堂界救人?張若塵,你瘋了吧?”小黑知曉此行的目的後,立即停步,打退堂鼓。
不是他不想救蚩刑天和神妭公主,而是太清楚天堂界各種護界手段的可怕。
大神有機會闖入天堂界,也有機會滅天堂界幾族。但,肯定是無法逃走,必死無疑!
小黑連忙又道:“本皇早就打聽過,玄一雖是通天神殿的殿主,但他背後是商天,是易天君,是大商神朝。誰都知道,現在是救人的絕佳時機,那裡必然是天羅地網。我們前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更何況,還帶了一個拖油瓶。”
小黑指向朱雀火舞。
朱雀火舞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道:“區區一個上位神,卻視天下最頂尖的大神是拖油瓶,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誒,今天你就見到了!”麵對朱雀火舞,小黑膽子很大。
修為再高又如何?
力量被封印,朱雀與麻雀有什麼區彆?
張若塵帶上朱雀火舞,是因為一直無法確定空間神殿大長老是不是量組織成員,不確定這是不是酆都鬼城的借刀殺人計!
若酆都鬼城真想借天堂界殺張若塵,帶上朱雀火舞,至少有人陪葬。
小黑歎道:“剛才你也聽到了,本皇隻是一個上位神,實力有限……”
張若塵道:“女帝回來了,已經前一步出發。”
“什麼?女帝從海石星塢出來了?”小黑大喜,貓眼睛瞪得像兩顆星星,繼而又狐疑,道:“張若塵,你不會是騙本皇的吧?”
張若塵心念一動,整個星域中的時間規則變得活躍,道:“看出什麼了嗎?”
“好強的時間奧義,你什麼時候成為時間主神了?”小黑心中已是信了許多。
除了從女帝那裡獲得時間奧義,張若塵怎麼可能成為時間主神?
張若塵笑了笑,快步向前。
小黑帶著朱雀火舞,急速追上去,急切的問道:“女帝真的去了天堂界?”
張若塵沒有說過這話,因此笑而不語。
“張若塵,你怎能放心女帝一人前去救人?星桓天那麼多高手,應該全部叫上。”小黑真的很擔憂,催促張若塵回星桓天,多帶幾位太虛大神。
張若塵道:“女帝已經破了魂停,修為很可能已經達到無量之下的頂尖。”
“那妥了,女帝天下無敵了,天堂界將要倒大黴。可惜玄一已死,不然他見到女帝,必然望風而逃。”
小黑心情大好,去天堂界的心變得很迫切,一直在催促張若塵快些。
驀地,張若塵停了下來,向後方望去,道:“月神娘娘,以神靈步趕路太耗費神氣,要不我們乘坐神艦?”
小黑和朱雀火舞齊齊向後方望去,什麼也沒看見。
“嘩!”
一團皎潔的月華,在一神靈步外綻放。
月神站在白色光華中,戴著麵紗,走了過來,身上蘊含無與倫比的美韻,靈動、自然、脫俗,仿佛世間一切美好都彙聚在她身上,沒有半分瑕疵。
若不是知曉月神還有另一麵,有女子的小氣和壓榨神使的奇怪喜好,張若塵真懷疑她根本不屬於人間。
她的美,美得不真實。
朱雀火舞被月神驚豔了瞬間,很快又被月神如今的修為驚住。雖然月神氣息內斂,但做為強者,朱雀火舞能感應到月神的修為,已經達到心停。
天庭又出一位絕頂強者!
“論修為,你遠不如女帝。論美貌,你和月神相比差了十萬八千裡。”小黑感歎一聲。
聽到這話,朱雀火舞雙瞳冒火焰。
若不是力量被封印,她很想將小黑那張貓臉打爆。
論修為,她根本不服千骨女帝。
論美貌,與月神相比或許有所不及,但不至於差十萬八千裡那麼誇張。
處處針對她,這個貓頭鷹男看來是活膩了!
“張若塵你的感知還真是敏銳,絕不弱於一些神王。”月神道。
張若塵問道:“月神娘娘這是要回廣寒界,還是天庭?”
“第二道星空防線正處於風雨飄搖中,做為天庭神靈,本神豈能不去出一份力?”月神聲音幽婉,如天籟神音。
小黑在朱雀火舞身上一陣摸索。
朱雀火舞連連後退,眼神中充滿怒意和冷色,道:“你彆太過分!”
“把你的神艦交出來!”小黑吼了朱雀火舞一聲,繼而衝張若塵和月神一笑,道:“在這片星空,用地獄界的神艦安全一些。”
見小黑隻是尋找神艦,朱雀火舞放鬆下來,主動將一隻神艦取出。
這兩人,最近一段時間,一直被關押在一起。相互嘲諷是常態,動手的時候也很多。
朱雀火舞所有力量,包括肉身力量都被封印,因此多次吃虧。她將每一筆賬都記在心中,哪怕對方是冰皇獨子,也絕不放過。
乘坐神艦,很快來到無定神海。
張若塵、朱雀火舞、月神皆不方便出麵,因此是藏身在小黑的神境世界,進入一座渡口聖城。
進城後,沒有立即出海。
張若塵讓小黑帶朱雀火舞去尋酆都鬼城的神靈,打探確切消息,不想落入魂七的算計中。
張若塵披一件精神力鬥篷,一身黑,連臉和眼睛都蓋住,與月神走在城中,一邊神念傳音,商議著一些事。
張若塵道:“傳說中,這座宇宙中最大的懸空海洋,當年乃是雷族的領地,雷界就飄浮在三千億裡的無定神海中。雷族和聖族,到底孰強孰弱?”
“本神沒有見過雷界,不知曉雷罰天尊在位時雷界有多麼強盛。但,根據文獻記載,與一些古神的描述,雷族的實力,不會比聖族弱多少。”
在張若塵麵前,月神絲毫都不冰冷,很健談,繼續道:“當然,聖族是聖族,聖界是聖界。聖界比雷界要強盛得多,在那個時代,萬界的聖境修士都要前往聖界修煉。”
“宇宙中,有許多龐大的天體。如聖界、無定神海、修羅星柱界、三棵世界樹、十大翼世界、三途河……它們都遠超大世界、九級星球的規模。恒星在他們麵前,如同發光的彈丸。”
“當然,還有更加神秘的北澤長城、玉煌界。”
“有的是天然形成,有的是古之始祖留下。”
“無定神海應該與修羅星柱界差不多,雷族巔峰時期的實力,絕不弱於修羅族,甚至更強。畢竟,地獄界真正強盛起來,是因為這三十萬年的戰爭。”
“戰爭中的殺戮、劫掠、吞噬,讓地獄界的整體實力至少提升了數倍。這是死靈各族、不死血族、羅刹族、修羅族的優勢,隻要有足夠的血食、魂食,修為就能迅速提升。”
“也是這個原因,地獄界的主戰派有十足信心,滅了天庭萬界後,可以擁有對抗量劫的實力。試想一下,再給他們三十萬年時間,地獄界得強到何等地步?說不定能誕生出半祖和始祖!”
張若塵將雷族出世的消息,告訴了月神。
同時,也告訴她,無月很想見她一麵。
月神凝思,道:“無月精明至極,應該是對九死異天皇的秘密有所猜測,所以想要見我,確定一些事,害怕步了月部子民的後塵,淪為九死異天皇活到第十世的養料。她或許是以為,我能知道一些什麼。”
“她若真想見本神,帶她來見便是。本神也想見她,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古之月神的地魂成靈?”
“說起來,本神神使的妻子,也算本神的半個神使。”
驀地,張若塵和月神同時向一群石族修士盯去,因為這些石族修士,竟然在議論張若塵。
甚至張若塵還聽到了月神和無月的名字。
“百族王城那邊的地獄界大軍,真的是廢物啊,被張若塵耍得團團轉,據說,神靈都被擒拿了一大批。臉都丟光了!”
“中古以來,地獄界何嘗吃過這麼大的虧?”
“在星空防線,在無定神海,我們打得天庭萬界聯軍節節敗退。沒想到,卻栽在了百族王城,栽在了一個年輕小輩的手中。”
“可不能將張若塵當成年輕小輩,據說他現在已經可以與太虛巔峰的大神叫板。他才成名多少年,才千年吧?”
“先是做了星桓天之主,現在百族王城多半要落入他的手中,再加上神古巢,還有昆侖界。上麵不少大聖都在說,宇宙中就要出現第三方勢力了!”
“不能吧,昆侖界能離開天庭?”
“在寒石祖界,池瑤女皇都出手了!有傳言,張若塵就是昆侖界那位太上,推出來的新生代主宰人物,要改天地之格局。”
……
張若塵笑著搖頭,道:“看到了吧,當實力達到一定程度後,再想韜光養晦就難了!野心根本藏不住,天庭和地獄接下來,肯定逼迫得更緊。要麼被滅掉,要麼選擇站隊。我壓力很大啊,月神娘娘要不留在星桓天助我?”
月神看向他的雙眼,正想說出一句什麼。
不遠處,那些石族修士中其中一位,道:“張若塵最令人羨慕的,並不是他的修為,和星桓天界尊的身份。他那無與倫比的豔福,才是能將天下男子都氣死,風流之名,必傳萬古。”
“是啊!想當初,在黑暗大三角星域,他和無月的事傳出後,看似他吃了大虧,被蹂躪得很慘。但,羨慕之人,不計其數。”
一位石族修士低聲,道:“據說張若塵心誌強大,之所以會做出那種事,是因為月神!”
張若塵眼神逐漸沉了下去,道:“一群聖境修士,也敢非議本界尊。找死!”
月神釋放神光,攔下張若塵,道:“你心胸怎如此狹窄?幾個聖境修士而已,你與他們一般見識?聽一聽啊,本神對你和無月的事,還是很感興趣。”
那石族修士聲音更低,似乎是怕被身在星桓天的張若塵的神念感知到,道:“當初無月精神受創,失去記憶。張若塵騙她,她是月神,然後就發生了後麵的事。很多人都說,張若塵是受害者,但我卻認為,無月很可能才是受害者。”
“說了這麼多,你不就是想說,張若塵其實一直覬覦月神,求而不得,所以找了一個代替品。若是這樣的話,無月堂主還真是慘!”
“但最後的結果,卻是張若塵去求虛天,讓虛天賜婚他和無月。這找誰說理去?”
“噓,小聲一些,以張若塵現在的修為,未必感知不到我們的談論。”
張若塵忍無可忍,謠言太可怕,將事實嚴重扭曲。
更關鍵的是,月神就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張若塵感覺自己已經修死,不是羞死,是修煉界理論上自我形象死亡。
月神蹙眉,問道:“你邀請本神留在星桓天,到底是什麼目的?你與本神說一句實話,在黑暗大三角星域,到底是你算計了無月,還是無月算計了你?”
張若塵哭笑不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穩定情緒,他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娶無月就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那些修士中傷我可以,但中傷月神,必降神罰懲治。”
“本神可是聽說,在你危機關頭,是無月出手救了你。你竟如此無情,一句不得已而為之,就定性了你們的關係?”
月神臉色冷肅,眼眸中帶有鄙夷神色,同時心中像是有一根刺一般,很不舒服。
換做任何人,娶了一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都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的神使!
彆說外麵的流言蜚語,就是月神自己都不相信,這位神使對她這個神主沒有想法。
“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小黑和朱雀火舞那邊應該已經有了結果,我們還是儘快趕回西方宇宙。”
張若塵最終沒有降下神罰,覺得就是自己活該。
繼續解釋,月神隻會覺得他是在掩飾,是處心積慮,彆有動機。
但對月神,張若塵是真的從來沒有動過心機,一直真誠對待,有敬重,有欣賞,哪怕被她傷了千百遍。
月神看著張若塵離開的方向,身形浩渺纖柔,道:“修為是今非昔比了,不過,膽子卻不如曾經了!喜歡就喜歡,偏不敢承認。”
數十萬年來,月神的追求者、愛慕者、暗戀者實在太多,早已是波瀾不驚,司空見慣。
但對男女之情,她毫無感覺,否則也不至於獨修到現在。
張若塵在她心中,依舊還是曾經那個少年,是一步步看著他成長起來。一個晚輩,一個神使!可以信任,也有深厚的友誼。
正是如此,她從來沒有與張若塵客氣過,她也希望張若塵不要與她客氣。喜歡可以直接說出來,她可以很直接的拒絕。
挑明態度,可以避免很多誤會。
當然她希望是自己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