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薑玉珠如此的驚訝,雲清渺覺得特彆正常。
畢竟,對方是如何想也想不到,她會出現在這裡的。
所以雲清渺沒有回話,隻是站在門邊,靜靜看著薑玉珠。
她這般表現,反而讓薑玉珠更加尷尬也更加難受。
“你......你們是一夥的嗎?你們為什麼要抓我?我的家人們呢?他們如今在哪?”
薑玉珠的聲音極小極輕,可依然帶著明顯的慌亂。
她前幾天在閣樓之中莫名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竟然被捆在這破舊木屋內。
無論她怎樣喊叫求救,也沒有人會理會她。
每天除了一個穿著鬥篷不知性彆的人定點出現,給她送來一日三餐和一瓶礦泉水外,就不會再有人出現了。
這讓她從起初的驚恐,逐漸平靜了下來,心中隻剩下一片茫然。
她並不是一直在小木屋內毫無作為的,她嘗試過砸門、踹門,甚至還試圖用火把燒了四周的木板逃脫。
奈何看似破破爛爛還有些腐朽的門,不管她是砸門還是踹門,都無比牢固的立在那裡,連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甚至,一點點木渣都沒有掉下來。
至於她用火把去燒四周用木板搭成的木牆,也失敗了。
因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火把一從牆上取下來,火焰居然就會自動熄滅。
即使她尋找易燃物去靠近火把,燃燒著的火焰也無法點燃她的易燃物。
那個火把,仿佛隻是能發亮的裝飾品般,毫無熱意更無溫度。
而且有一次她在嘗試點燃火把的時候,還被那個送飯送水的鬥篷人給撞見了。
自那之後,火把隻會在鬥篷人來的時候燃起。
鬥篷人一走,火把就熄滅。
如此,她便找不出彆的辦法來逃脫了。
她還想過把自己餓著渴著,用不吃不喝來威脅鬥篷人。
結果鬥篷人卻是笑話她,說她想死的話隨便,不會攔著的。
她看鬥篷人的態度不似作假,又擔心自己真的死了,會讓家裡人都亂了陣腳。
因此,她才沒再折騰自己。
每天都有好好吃飯,一瓶礦泉水省著喝。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深夜,她竟會見到一個陌生人和一個......
她一直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的人。
“很可惜,你的問題我都沒回答,”靜和聳了聳肩,頗有幾分不以為然,“喏,薑玉珠,完好無損,沒受傷。你是要現在解決她,還是......?順便一提,這裡荒無人煙,不會有人來的。就算你當下解決了她,隻要我啟動了陣法,便不會被人發現的。”
聽見熟悉的嘶啞聲音,薑玉珠頓時瞪大雙眼。
她先是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女人就是這些天給她送飯送水的鬥篷人。
她從前看對方身材高大又總披著鬥篷,聲音除了嘶啞外還帶著幾分渾厚感,一時間才難以分辨出性彆。
哪知道,鬥篷人竟會是個女人。
而且剛剛說的那些話,似乎想讓雲清渺動手。
難不成......這一切當真是雲清渺謀劃的?
想到這裡,薑玉珠的慌亂之情更甚,“雲清渺,你......你不會真的是專門將我綁來要......要殺我的吧?我知道我......我家裡人從前待你不好,我也知道我......我是天生的災厄之體,不得不借用你的氣運才能壓製苟活。但......但你真的要做到這種程度嗎?你不想想你的未來嗎?”
見薑玉珠的表現,雲清渺思索片刻,才拿出手機打字。
【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隻要你如實回答,我就再考慮考慮,如何?】
雲清渺看得出來薑玉珠,多半是以為她要下狠手,才會害怕到不停往角落裡縮。
她雖完全沒有要解決薑玉珠的想法,但至少可以趁機問些她想知道的事。
比如,薑玉珠墜崖到底是意外還是自願的?
一聽雲清渺說,隻要如實回答問題,就能博得一線生機,薑玉珠當然樂意。
可在雲清渺提出問題後,薑玉珠就懵了。
她沒想到雲清渺問的不是身世也不是換命之法,反而是她當初墜崖的事。
這......這讓她如何回答呢?
一時間,她不禁陷入了沉默。
靜和看薑玉珠這般,輕嗤了一聲,“嗬,這還需要你考慮嗎?隻是回答一番而已,總比你死在荒山野嶺無人知曉好吧?對了,順帶提醒你一下。你的那些家人,要麼遭了報應,要麼快遭報應。你不必擔心他們知道了會怎麼樣,因為他們已經無法再將你如何了。”
忽聽這番話,薑玉珠隻覺得大腦宕機了一陣。
什麼叫做她的家人們要麼遭了報應,要麼快遭報應?
難道,雲清渺已經出手將她的家人們都解決了,如今隻剩下她了嗎?
在意識到了這一點後,薑玉珠竟不覺得憤怒,反而有一絲莫名的解脫感。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她把實情告訴雲清渺,也沒什麼。
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說:“其實從你被接來家裡,我知道我要借用你的氣運的那刻起,我就一直覺得心裡不安。而後得知還要你......你死了才能與我換命,若是我不換命就會在二十二歲後必死無疑,我便愈發的良心受不住。但我又沒辦法,我就像吸血蟲,我必須依靠你,才能平平安安地活著。”
“所以我總不願意麵對你,偶爾還會忍不住難受,偷偷給你送些東西去。可我害怕被發現了要受懲罰,就隻能給你一些沒那麼臟沒那麼差的,也無法為你做得太多。或許,對於那些東西,你是有一點印象的吧。”
“啊,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饒恕我,隻是我......我憋了太久,我不能講給彆人聽。我想著既然你想聽我說話,我就乾脆從頭給你講起好了。這樣,你也能更理解我的做法......不過不理解也沒關係,因為我自己都難以理解。而且,我還是想對你說一句,對不起。”
說著說著,薑玉珠就低垂著眼眸,神情不免有幾分悲傷。
“但現在講來,還是太遲了。總之,就是到了二十歲生日後,他們終於要對你動手了。我偶爾聽見他們的計劃,一想到會出現的狀況,便整晚做噩夢睡不好。我......我就想著是不是我死了,這場鬨劇便可以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