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劍破法(1 / 1)

懸掛“秀水高風”匾額的府邸之前。

身受重傷的目盲老道人,大概是自覺死到臨頭,失心瘋一般胡亂說話。

林守一袖中雙手各撚盤中珠和火雨兩張符籙,儘人事聽天命而已。

陳平安在默默駕馭體內那條氣息遊龍,去往那兩座氣府,確保劍氣猶在,並無意外。

如何驗證,極其簡單,隻要給經脈帶來暖洋洋感覺的那條火龍,不敢在兩座氣府之前稍作停留,就意味著兩縷“極小極小”的劍氣,肯定盤踞其中。

這一次,陳平安覺得一縷劍氣未必能夠保證殺掉那頭嫁衣女鬼。

那就兩縷!

事後心疼死了,總比真的死了來得劃算。

不過陳平安這還沒用出劍氣,其實就已經快心疼死了。

所以財迷少年臉龐顯得有些僵硬,殺氣騰騰。

李槐突然發現身旁的白色驢子,一直在重重踩踏地麵,從最早在山路那邊的急躁不安,當下變得有些歡快欣喜。

哪怕那頭嫁衣女鬼浮現在大門外的台階頂部,那頭驢子也隻是稍稍放緩蹄子而已。

女鬼低頭看了眼鮮紅嫁衣,有幾處破敗,她壓下充斥心扉的滔天怒意,望向那些少年少女,身形飄然落地。

女鬼側身施了一個萬福,嗓音嬌柔,“歡迎各位登門拜訪,你們可以喊我楚夫人。可惜我家郎君遠遊未歸,隻好由妾身招待你們了。”

————

棋墩山,有陣法遮掩景象的小竹林內,借助契機一舉恢複山神神位的魏檗,望著堆積成山的斷竹,全都是被阿良一刀攔腰斬斷的綠竹,哪怕此次風波,收獲遠遠大於損失,可當親眼看著這些汲取了棋墩山千百年靈氣的綠竹,落在魏檗眼中,仿佛一位位被腰斬的美人尤物,仍是唏噓不已。

魏檗的金色耳環已經用了障眼法,平時哪怕在自家地界顯露真身,那頭黑蛇也無法一窺究竟,無法看見,此時他在耳畔屈指輕彈,地上那些斷竹開始一根根憑空消失。

等到收拾齊整,魏檗走出竹林,看到戰戰兢兢蜷縮在不遠處的黑蛇之外,還有一位橫劍在腰後的年輕劍客,以及拎著酒壺仰頭灌酒的“熟人”,那位被阿良虹光撞回棋墩山石坪的大驪高手,魏檗隻知道姓劉,最終被那名劍客背走。魏檗流露出一絲疑惑,沒多久之前瀕死的漢子,雖然仍有些神色萎靡,可這麼快就恢複行走,哪怕是修行了錘煉體魄的上乘秘術,也不至於如此神效才對。

隻不過修行路上,能夠走到中五境的後兩境,誰沒有點壓箱底的本事,魏檗當然不會開口詢問。道不言壽僧不言姓的規矩,自古皆然。

抹了抹嘴角酒漬,那孔武有力的壯漢沉聲道:“棋墩山的土地老兒,我叫劉獄,雖然看你仍是不順眼,但是救命之恩,以後定當回報。若是有急事相求,捏碎信符,隻要我劉獄當時沒有身負朝廷任務,便是在寶瓶洲最南邊的老龍城,也會趕來。”

壯漢隨手丟出一枚羊脂美玉的白玉牌,魏檗接住後,笑道:“愛憎分明,行事磊落,又有這塊‘兵家山廟’所獨有的太平無事牌,劉獄你是風雪廟或是真武山的修士?”

壯漢冷哼道:“你管得著嗎?”

剛剛從繡花江上返回的年輕劍客,笑道:“劉獄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彆跟他一般見識。”

魏檗連忙擺手,“不敢不敢。”

劍客手肘隨意擱在長劍上,神色溫和笑道:“剛好龍泉縣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置,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們同行出山?雖然我之前已經通知了龍泉縣令吳鳶那邊,照理說不會有什麼波折,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畢竟落魄山一帶,如今有欽天監青烏先生不說,還有眾多外方勢力,我可不希望你跟大驪好不容易緩和一些的關係,再度破裂。”

魏檗看似漫不經心道:“看之前大戰的動靜,該不會是你們大驪有五嶽正神不幸隕落了吧?怎麼,難不成我魏檗借此機會,也能小小分到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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