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洛子君離開藥店,向著城西的西湖走去。

今日就是蘇彆所說的文會之日。

許仙可能會去。

所以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著,若是見到許仙,該如何攀談,如何獲得對方的信任。

然後,該如何想辦法讓對方快點娶妻。

不錯,他準備讓許仙快點娶一個嬌娘子,這樣的話,等白娘子出現時,兩人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許仙總不可能見白娘子漂亮,就休妻吧?

若是那樣,白娘子會怎麼看他?

以白娘子那樣的心性以及小青的性格,白娘子也絕對不會去給許仙做妾的。

所以,隻要許仙先成親,這個任務就有希望完成了。

當然,任務說的是,不僅要破壞兩人的姻緣,還要讓白蛇徹底死心,永遠離開,或者另成姻緣。

成不了親,白蛇自然就會死心,然後自然就會離開。

這般想著,他很快來到了西湖。

西湖湖畔,春風撩人,楊柳垂岸。

路邊小販吆喝,路上遊人熙熙攘攘,熱鬨非凡。

斷橋湖邊,一艘掛滿鮮花燈籠的漂亮花船,正醒目地停泊在那裡。

幾名身穿儒袍儒裙的青年男女,正在陸續登船。

花船欄杆處,有男子閒聊,有女子說笑,一派和諧氣氛。

那應該就是今晚文會的地點吧?

不知道許仙是否已來。

洛子君仔細觀望幾眼,走了過去。

這時,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觀察著湖畔和斷橋上的遊人。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白娘子若是也在今日出現,那這個任務就不好辦了。

畢竟直到現在,他一個都不認識,想要破壞雙方姻緣,也無從下手。

“洛老弟!”

正在此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洛子君轉頭看去。

蘇彆今日打扮的頗為風騷,穿著一身嶄新繡花儒袍,腰間掛著一枚碧綠玉墜,頭發梳的油光閃亮,臉上似乎也塗抹了東西,比以往更白了。

在他身旁,還有另外兩名男子,大概都是二十來歲年紀。

一人身材微胖,滿臉富態,穿金戴玉。

一人皮膚較黑,瘦瘦高高,那儒袍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看起來不太合身。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子君,這位是王大富王兄,這位是張逸天張兄。王兄,張兄,這位就是我與你們提起的洛子君洛老弟。”

蘇彆手搖折扇,滿臉笑容,一副風流倜儻模樣,惹的路過的女子頻頻偷看。

那兩人都很熱情,連忙對著洛子君拱手:“洛老弟,久仰久仰,早就聽蘇兄提起過你的大名了。”

四人之中,洛子君年紀最小,他們叫聲“洛老弟”也是應該的。

洛子君也連忙拱手還禮,寒暄了幾句。

不過心頭卻有些失望。

他還以為這兩人其中,會有許仙呢。

雙方攀談了一會兒,洛子君大概了解了這兩人的性格。

一臉富態穿金戴玉的名叫王大富,說話時的動作與笑聲都較為誇張,性格看起來頗為招搖,比蘇彆更會吹牛。

另一個皮膚較黑的叫張逸天,看起來性格比較內斂,聽多說少,但也頗懂人情世故,在王大富吹牛時,偶爾也願意捧哏陪笑。

“今日文會是天仙樓舉辦的,聽說這次天仙樓想要以此機會,重新選出今年的花吟。除了邀請我們這些人以外,還邀請了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青樓姑娘都是有稱號和名次的。

第一名是花魁,每年僅有一人當選。

第二名是花吟,每年有兩人當選。

第三名是花芙,每年有五人當選。

然後是花顏八人,花女若乾。

花女最多,青樓其他姑娘都可以稱為花女。

平時客人去玩時,點的最多的也就是花女。

因為最便宜。

花女之上,按照等級來算價格。

其中花魁很難見到,而且不是有錢就可以見到的,還要問人家姑娘願不願意。這種依靠容貌和才藝奪得第一名榮耀的姑娘,可是青樓最大的招牌,也是許多人心頭的女神,不管是富商還是當官的,都不敢逼迫。

其次是花吟,等級比花魁稍低,但也是青樓的搖錢樹。

那些富商和當官的想要見她們,或需要花費大的價錢,或需要有好的口才和關係,還需要在對方願意的前提下。

倘若對方看不上,那也沒辦法。

能在臨安城屹立不倒的青樓,自然是有雄厚的背景的。

況且,這些姑娘的背後,可是站著諸多口舌如刀的文人墨客的。無論是富商還是當官的,都愛惜自己的名聲,自然不會為了一名女子而犯眾怒,惹惱那些讀書人。

“聽說天香樓去年的兩名花吟,已經被人贖身了,所以今年才要重新選。”

“原來如此。”

幾人閒聊著,來到了湖邊的花船旁。

船上放置著一塊木板,一頭搭在岸邊,供客人行走上船。

同時,旁邊有守衛把守。

船上的木板前,站著一名濃妝豔抹滿臉堆笑的婦人,正是迎接賓客的青樓老鴇劉菊。

在她身後,則站著幾名負責帶引客人的丫鬟。

當蘇彆幾人走上木橋時,那幾名守衛正要詢問,劉菊率先開口道:“喲,這不是蘇公子,王公子嘛,快請上船,快請!”

看來蘇彆和王大富都是天仙樓的常客。

“劉媽媽,這兩位是在下的好友,張逸天,洛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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