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陳導,你說,我和大飛,有沒有能力,能夠導一部電影?”彭大魔搓著手。
“你倆?你家老板下定決心了?”陳燔好奇,難道《夏洛特煩惱》也要提前開搞了?他自己好像很早就對人說過,這戲適合改成電影。
“倒也不徹底吧,就是前陣子太原的巡演結束回來後,他就把我和大飛叫過去,問我們如果拍電影的話,有沒有信心能搞......”彭大魔繼續搓手
“那你們怎麼答的?”陳燔恍然,人家的話劇今年已經開始全國巡演,看來票房不錯,這才是有此一問。
“我們肯定說沒問題,但事後想想,有點心虛......大學學的那點東西,我們得有一半都還給老師了。”彭大魔的手已經快搓禿嚕皮了。
“一人一半?那你倆加起來不就是一整個了!”陳燔眯著眼。
“嗯?”彭大魔表示驚愕,還能這麼算?
當然可以這麼算。
影視圈的導演組合罕見,很正常,片場有兩個的聲音,那自然容易混亂。
但也不是沒有,像漫威的羅素兄弟、拍《老無所依》的科恩兄弟,執導《黑客帝國》的沃卓斯基兄弟——現在是沃卓斯基姐妹了。
親兄弟好算賬,同樣的成長環境塑造的三觀自然相仿,不容易出現意見衝突。而且這些往往是製片人中心製,哪怕有矛盾了也會有人出手調和。
偶爾也會有人弄個多導演的電影,要麼是因為兩個導演風格互補,就像是《風聲》;要麼就是時間緊題材大,一個導演忙不過來,比如見過大爺和見過二爺,比如長津湖兩部等等。
彭大魔和閆飛又是另一種情況,麻花那些口碑票房雙豐收的電影全是這倆搭檔的。可以說,這對導演的下限非常之高。原因也不複雜——麻花的創作環境擺在這兒,大多都是群力群為。而且從主演到導演全是多年搭檔,自有一番默契。
說回陳燔這邊,他也不廢話,直接開口說道:“等會有事沒事?叫上大飛,咱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那還等啥呀?那盒飯都不厚我塞牙縫的!”沈滕揉了揉。
……
央視大樓附近綜合體頗多,什麼萬達、銀泰、金帝、嘉裡、國貿、華貿、世貿……零零總總居然有十來家。
cbd多的地方麼,餐飲業自然不缺。
不過陳燔幾人一家都沒去,這邊人流量太大。吃飯可以,談事就免了。
最後他們選擇的地點是京濱飯店,一家在哈爾濱駐京辦名下的老字號東北菜。。
至於為啥是東北菜?沈滕、閆飛、彭大魔,這仨分彆來自黑吉遼,今天他們做東。
“這是東北菜?風格和我想得有點不同……”這是陳燔入座後的第一句,一路上他既沒看到花裡胡哨的裝修,也沒有身披大紅大綠的服務員。
“那是,咱東北也不全是大嗓門兒!”沈滕挨著陳燔坐下,又扭頭叫道,“服務員,點菜……小雞燉蘑菇、大蔥炒笨雞蛋……”
彭大魔和閆飛在倆人對麵坐下,前者剛聽人點的這倆菜,下意識的就開口提醒:“錯啦,你應該先點澳洲鮑魚四隻、四斤的龍蝦一隻……”
“對,完了人服務員說沒有,你再點這些!” 閆飛也在搭茬。
“哈哈!”沈滕大笑兩聲,然後也補了一句,“回頭讓服務員再搭一個是唄?”
陳燔陪著樂,東北菜還是挺對他胃口的——齊齊哈爾bbq除外!
“那什麼,再來個酥炸針蘑……陳導,你看看有啥是你想吃的!”沈滕點了三個菜,忽然發現忘了‘尊重客人’來著,急忙把菜單交給了陳燔。
“咱就不整這形式主義了吧?”陳燔笑嗬嗬的把菜單推回去。很多地方都有所謂的點菜禮儀,有讓客人先點的,有讓主人先點的。不儘相同,但都說是“傳統文化”。
傳統個雞兒!擱在30年前,有幾個人能下館子點菜吃的?
酒桌文化也都差不多,什麼倒酒的規矩、敬酒的規矩,說得頭頭是道,實則都一幫沒文化的人裝有文化,胡亂琢磨出來的。當然,還有酒廠的推波助瀾——要不人家玩股票割韭菜割得這麼凶懂呢,營銷這塊確實有一手。
這邊沈滕又把菜單推過來:“那也點一個,就當是一同創造作品。”
“得,再推下去咱該玩橋手了……那就點個煙熏馬哈魚!”陳燔也不矯情,就翻了兩頁,見著推薦菜裡有個沒見過得,於是就隨口點上。
“會點,這是老毛子菜色,彆的地方還真不一定有!”沈滕誇讚一句,又對著服務員說道,“再來個酸菜疙瘩湯,主食和湯就都有了!”
“四菜一湯,小康水平!”對麵閆飛又接上話了。
陳燔也開始打趣:“東北的四菜一湯,不應該是白菜、豬肉、粉條、土豆各一盤,等鍋裡的湯開了再一股腦倒進去?”
“亂燉啊?那咱再補一個!”
“彆,夠吃就成,多了浪費。”陳燔趕忙推讓,這東北菜以量大著稱,四個大男人對應四菜一湯,應該說正好。
(咱這書裡吃飯的內容是不是多了點?)
……
飯吃的差不多了,幾人終於開始說起了正事。這邊人剛表示缺製作方,陳燔立馬表態:“咱就是說啊,攝像、製片這塊兒,我可以出人,不過時間上咱需要協調下,你們知道我這兩年戲多!”
原時空裡,他們找來的製作方是新麗傳媒。沒聽說不要緊,大家隻需要知道陳大導是這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彆看人家平日道貌岸然的不把票房放在眼裡,但真想賺錢的時候可不會錯過。大不了假裝自己不知道公司投過哪些電影。不像陸太郎,裝都不會裝,弄個“強堿”言論非得說自己是被盜號了——你看他這對表演的理解就能明白,為啥這貨拍不好電影了。
大魔這邊開始試探道:“那個導演聯盟……”
“可以來啊,隻要你倆樂意;不過我這主要還是針對沒根基的新人,你們好歹是有幕後黑手……呸,是幕後資本的!”陳燔的導演聯盟第一期,現在就剩一個名額。他還等著那隻不服管的猴子——筷子兄弟那電影,陳燔就投了點錢,當個幕後小資方,壓根沒把那倆兄弟算進來。
“如果老劉錢不夠,那我肯定願意摻和一下,就當是合作。”陳燔又補了一嘴。以麻花現在的資金,其實也夠。但這意味著現金流可全進這電影了,日常開銷怕是夠嗆。以陳燔對這他們老板的了解,肯定不會玩孤注一擲這套。
那邊閆飛又開口了:“投資的事情吧,其實和劉老板說去就成,我們主要還是沒底.......這個《烏龍山伯爵》改起來太難,您給指點指點?”
啥玩意?
陳燔有點懵圈,他記得自己和人張老板和劉老板說得是《夏洛特煩惱》可以改電影啊!而且當時他們也很認同,咋現在變了?
其實,原時空裡就是這樣的。
2012年年底的時候,麻花影業就已經成立,宣布要進軍電影界。當時上層確實想拍《夏洛特煩惱》,而閆彭兩位想搞的是《烏龍山伯爵》,雙方意見始終沒能統一。眾所周知,麻花現在的倆老板,張總是學城市建設出身,不是行內人不提。劉總是北大中文係畢業,搞新聞的,雖然也不懂影視,但他懂審查啊!於是他索性和人打了個賭,要求這二位在13年年底前搞定一個可以通過審查的劇本。如果過不了,那就老老實實回去拍《夏洛特煩惱》。
結果麼,大家都知道了。
但是陳燔不知道這過程,他也隻能傻著眼提問:“不是《夏洛特煩惱》?”
“啊?”對麵倆人互相看了一看,都覺得底氣在下降。
閆飛試探著開口:“能,說說理由不?”
“我沒記錯的話,《烏龍山伯爵》的笑點有相當一部分來自當時的熱點新聞,這東西可有時效性,要改也不是那麼容易。就算勉強插進去了,你也得考慮這裡頭的敏感性——有原型的要慎重,不然會罵娘;時政的不能提,不然會惹禍......我們再說這個時效性,你現在寫劇本,用的新聞可能是幾個月前的,等電影上映就變成了一年多以前的,你確認觀眾還能get到哪個點?”
陳燔見對麵已經開始點頭,又繼續往下說,“還有那些涉及同性題材的、屎尿屁的,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沒可能過審,起碼未來十年內都不可能......你們想想,這些東西都沒了,這觀眾還能笑得出來?”
觀眾能不能笑得出來不知道,二人組現在是徹底笑不出來了。連陳燔都這麼說,這電影難道真就沒戲了?
陳燔對倆人的反應很滿意:要得就是笑不出來,老老實實去整《夏洛特煩惱》吧!而且越早越好,麻花這兩年營收不錯,越往後人家肯出的份額也越高.......
“行了,我該走了,你們再琢磨琢磨......”
“這麼早?”
“不早了,我還得回家洗衣服做夜宵,到點了還得接人!”陳燔攤攤手,丫丫今天晚班,下班還得去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