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名單後,陳燔又連續躺平了好幾天,期間隻完善了個廣告短片的劇本。還是大學時候寫的,交給客戶後就沒了動靜,於是他又變回到了百般無聊的狀態。
“博爾特開始刷自己記錄玩兒了啊!”陳燔坐在辦公室裡,麵前攤著一份日報。一個導演居然過上了一張報紙一杯茶的工作時光
“燔子,你要沒事兒乾,要不再磨一磨劇本?”老王沒順著老板的話題走,他偶爾也有不當工具人的時候。
“不用,這戲都是大牌,回頭肯定還得按著人家的建議改一遭,沒必要現在就浪費時間。”陳燔可是繪圖狗出身,生平最恨方案二、方案三、最終版和最終版改之類的,“暴烈的配樂咋樣了?”
“七七八八,老張說月底前肯定完工。”
“老郭那邊呢?”
“順利開工!”
“江蘇那邊呢?”
“啊?”
“喔,我是說幫我查查今天去蘇州的機票......”
“可蘇州沒機場啊!”
“那就動車!”
“憋不住了?要我說你費這事兒乾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最近又發覺了幾位島國老師,有個裡美啥啥的......”老王母胎搜嘍二十多年,且為此自豪。
“懶得和你說,我去附近售票點看一眼。”陳燔翻個白眼,起身推門,跨出一隻腳後又扭頭看了眼老王。
“裡美老師其實早就出來了,這是她剛改的名兒。”
09年的車牌號,陳燔這個老司機也是有的。
......
幾個小時後,陳燔已經坐在了火車車上。他穿越數年,這次總算坐上了動車。回想此前數次綠皮車的體驗,尤其是春運時期,今天簡直是來到了天堂。
帶上耳機,盯著筆記本看了個國外的老片子,陳燔開始思考有沒有機會翻拍。覺得有些乏,於是晃蕩著走到到餐車。
“你好,來杯咖啡!”
“好的,十塊錢!”
陳燔麻溜的翻出一張藍色的毛爺爺,遞給了乘務員。對方收下錢,大大方方的拿出紙杯,然後找出一包價值一塊多的雀巢,倒上熱水用攪拌杆攪了兩下就放在了陳燔麵前的台子上。後者看得目瞪口呆......高鐵上喝咖啡他不是第一次,但這製作過程還是頭回見,原來以前喝得咖啡就是這個啊。
陳燔淺淺喝了一小口,難怪味道那麼熟悉。嗯,比星巴克的強不少。
......
後世的高鐵隻要四五個小時,現在不行,動車組停站更多,下午兩點發車,出了火車站,已是晚上十一點多。
陳燔想了想,直接殺去酒店好像影響不太好,於是隨便尋摸了間賓館睡了一覺,也為難他真得憋的住。好吧,其實也隻是陳燔隨意找的正當理由。真實情況是,拍攝地在蘇州城外的一個古鎮上,沒有出租車願意半夜跑這個麼個沒有回頭客的地兒。
次日日上三竿,陳燔吃完一籠湯包,然後在超市買了幾箱子飲料,這才打了個車,跑去了拍攝地。
......
“丫丫,有人找!”一個劇務模樣的男人扯著嗓門喊了一句。
陳燔抵達的時間很巧,劇組正好在拍攝間歇。丫丫沒出來,一個平頭眼鏡哥先迎了出來。
“陳燔導演?年紀輕輕,一表人才!”來人伸手和陳燔握了握,“我叫姚遠,是這部戲的導演。”
“1997年過去了,我很想念它......”陳燔的手還沒和人撒開,嘴巴已經不由自主的賣起了梗。他自覺有些尷尬,又趕忙找補道:“抱歉啊,我有時候管不住我這嘴......”
“沒事兒,當初曉剛導演的電影上映後,我身邊沒少朋友和我開類似的玩笑。就是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還有人提這茬,”姚遠打量著對方,“你應該是80後吧?”
“86的。”
“哎,97年,你還在上小學啊!”姚遠晃晃頭,對方年紀比自己小了好幾歲,但成就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而且還是同行,換成一般人都會尷尬。雖說姚導演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96年的電影《大轉折》他就參與編劇了,拿過金雞獎的提名。那會兒他比陳燔還小,還不到18。02年他開始拍電視劇,基本都是曆史現實題材,不溫不火。06年還有個電影,叫《摔跤少年》。看這片名,你以為是中國版《摔跤吧爸爸》,其實是初代版本的《八角籠中》。
他父親也是導演,就當年拍《犬王》,真把一條功勳軍犬炸成碎片的那位。he~tui!
“姚導,他就這張破嘴,您彆見怪。”丫丫聽見有人喊就出了屋裡,剛聽了個真切,趕忙和導演解釋幾句。
“不怪不怪,那什麼,場務怎麼回事兒,改個機位這麼老半天?”姚導演非科班出身,能混跡娛樂圈不光靠能力,情商也頗高,天生就會給自己找台階,“你們先聊,我過去看一眼,丫丫可以帶著陳導去認識下其他演員。”
“好的,導演慢走!”
姑娘牽著陳燔的衣角,把人拉進了休息室。
“這是趙文宣趙老師!”
“認識認識。”陳燔趕忙和握手。趙文宣,中年氣質型男的巔峰,大叔控的啟蒙者之一。在不少人眼中,他的魅力值還在人設崩塌的吳某人之上。
“我也認得你,中國最優秀的年輕導演!”這話就很讓人舒服,作為寶島同胞,人開口說的居然不是“大陸”。
“過獎啦,您的李隆基還有薛紹嘛,那都是經典角色!”商業互吹這套陳燔也是熟練的,不過他的思維又習慣性的發散,“話說,您要真遇上太平公主,該說點啥?”
“什麼意思?”丫丫眨眨眼,這兩個戲她倒是都看過,一部是現象級的曆史劇《大明宮詞》,另一部也是幾年前的熱播番,隻是陳燔這個梗她沒能GEt。
“薛紹是太平公主的駙馬,兩人感情不錯,有四個孩子;而李隆基是太平公主的侄兒,倆人先是盟友後是死敵,太平公主最後是被李隆基賜死的。”趙文宣解釋了幾句,“一個有情,一個有仇,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您彆理他,他就愛胡思亂想......這個是海露,上戲的,和我們同屆!”丫丫又領著陳燔走到一個大眼睛姑娘麵前。
“你好你好!”她這戲的名字叫《大屋下的丫鬟》,講得是民國時期的一群丫鬟, 反抗壓迫的故事。丫丫演得女主角算是丫鬟一號,海露演得是丫鬟二號。
“這是袁杉杉,北電的,小我們一屆。” 這是丫鬟三號
“陳導演,您好!”
陳燔和人握握手,麵色愈發古怪。
“這是於俊!”丫鬟四號就位
“李月!”丫鬟五號……
陳燔已然開始胡思亂想:這選角的負責人是誰?眼光挺毒辣啊,莫非也是穿越的?
看看這些妹紙吧,一個永遠半紅不黑,一個怎麼捧都隻火彆人,還有一個早就查無此人,最後一個改行做了製片;後世也就自家姑娘發展最好,難怪是這片子的女一號。
也不對,真要穿越的,也不會選這片子了,提前拍個宮鎖心玉、步步驚心之類的不香嗎?
說話間,有人扛著陳燔的飲料箱,來到了屋內。
“我給大家帶了些飲料,那個都彆客氣,這位幫忙搬箱子的兄弟也是,拿幾罐走!”陳燔幫著把飲料放到地上,然後撕開封帶。
“健怡啊,這個好,無糖的,不用擔心發胖。”趙文宣點點頭,主動拿過一罐。這時期國內的減肥理念還偏原始,男得基本靠練,女得全都靠餓。但趙文宣出身寶島,比大陸這邊暫時領先了幾步。
閒聊一陣後,劇組過來喊演員就位。陳燔也跟著去看了幾組鏡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晚上我請諸位吃飯,在得月樓定了包廂,可彆推脫啊。我早問過了,今晚可沒拍攝任務。”陳燔拿腔作勢,趁著導演喊過的時候,對著四方拱拱手,然後又和丫丫耳語一陣,自己閃身離去。
(實在沒查到這戲的拍攝地,隻知道在蘇州,偏偏這一帶古鎮賊多,索性就不寫具體地名了,反正江南古鎮都差球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