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1 / 1)

“早!”次日一早,晉嵩鑽進劇組的車,彪形大漢在座椅上扭了扭身子,扣上安全帶,還不忘和陳燔打了個招呼。

“早!”陳燔手裡握著罐聽裝雀巢,扭頭給了個回應。黑眼圈紅眼睛,一股濃濃的頹唐氣,直接嚇了對方一跳。

昨晚,陳燔原本隻是研究研究哪個人適合演哪個角色,結果看著看著就看出問題來了。一開始還隻是覺得自己當初寫本子的水平不夠,有些場景寫得不完善。純靠記憶麼,有疏漏很正常。但看到後半段就越琢磨越不對頭,這故事線也太多太雜了,怎麼看都不夠順暢。

這是自己沒記清楚,還是原本就沒處理好?

陳燔開始瘋狂的修改,但是改來改去都不對路,一整宿就這麼過去了。最後,迎著旭日的光輝,他點下了放棄保存的選項。

算了,反正關鍵曲目都還沒發布,慢慢來吧。

話說這也是穿越者們經常摻和的片子,那幫前輩們都是怎麼改得來著?

“陳導這是沒睡好好?”晉嵩撓撓自己發量本就不富裕的頭,大塊頭也有心細的時候。

“不是。”

“嗯?”

“不是沒睡好,是壓根沒睡!”陳燔一口氣乾完手裡的咖啡,開始戳著自己的太陽穴,“靈感來了,改劇本忘了時間,喔,不是我們這個戲。”

“額,我記得前兩天我還專門說過這個睡眠......”晉嵩小聲說道。

“哎,我知道,但這不是為了藝術麼,”陳燔把兜帽一直拉到眼簾上,開口說道,“我先眯一會兒,到地方了再叫我。”

晉嵩對藝術的理解不深,但這不影響他對導演這表現的肅然起敬。

“喂,問你話呢!人去哪兒了?”張毅拉開車門下了車,半佝僂著身子,整個人湊到晉嵩麵前,一米七八一百二十斤的身板懟上了一米八六一百九十斤的塊兒。攝像機在晉嵩的正後方,寬大的後背把對麵的整個人都擋住了。

鏡頭往左偏移,這才慢慢露出張毅的身子,他臉上還在努力的做出凶悍的表情。但慢慢的,他也感覺出不對勁了,對方這種個頭一看就是倒拔垂楊柳的主,還是個獨眼龍,比自己更像是道上混的。

還好人也沒計較,隻是衝某個方向努努嘴。

張毅頓時鬆了口氣,回車上喊人開車去了。

“好,過了!”陳燔語調中都帶著懶洋洋的味兒,甚至連保一條都沒喊。

不過剛才這組鏡頭的完成度確實不錯,張毅的外厲內荏表現得挺到位,晉嵩的粗獷更是壓根都不需要演。

“導演你還行不?你這已經喝了兩聽咖啡兩罐紅牛,今天的咖啡因可超標了!”晉嵩繼續孜孜不倦的給人科普著營養學知識。

“沒事兒,接下來我隻喝白水。繼續吧,下一組鏡頭準備!” 陳燔喊了一嗓子,身子卻始終沒離開椅背,半死不活得鹹魚味兒四下散逸。

坦白說,陳燔這狀態,隻有一半是因為沒睡,另一半的原因是懶癌發作。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偶爾通宵一次,隻要能克服困意,問題都不大,除非身體本就有些毛病。不像中年人,熬一夜以後腰酸背痛,哪哪都不舒服——這要是一晚上沒睡,特喵的一個禮拜都未必緩得過來!

導演狀態低迷,但演員業務水平高超,這天的拍攝進度倒也沒落下。期間王千原的一組鏡頭裡,他需要展現出剛從緊張中放鬆下來的狀態,原本設計的是要先急喘氣,畢竟剛才是一段追逐戲麼。

結果這貨演了一小半,就主動叫了停,提溜著劇本就跑陳燔麵前開始說戲:“這個狀態有點不對啊,按劇情我應該已經在車上躲了一小會兒,氣早就喘勻了才是。”

“你可以理解成是他剛才是怕被人發現,所以一直在屏氣。” 陳燔身子一挺,總算是和椅背分開了。

“這樣,倒也合理……”原哥接受了這個解釋,又開始琢磨,“那我一會兒也先憋個氣,你喊開始前給我留兩分鐘!”

陳燔比劃出oK的手勢,又回頭對攝像師和交待了幾句,這才又恢複到躺平的姿態。

“燔子,聽說你昨晚熬夜寫本了?什麼戲?我能演不?”中午,王千原端著盒飯在陳燔身邊蹲了下來,接著就來了個三連問。

“嗯,準確的說是改本子,還是講現代小人物的。”陳燔扒拉著米飯,一邊開口回答,“幾年前寫的,還不太成熟……你還彆說,我真就是看了你這幾天的表現,我才想起來這本子。”

“哦?”王千原一側臉,又露出了痞笑,“這麼說,咱哥倆馬上還得合作一次?”

“不是馬上,那個本子比這個得勁,我能力不足,還得再練幾部電影再說。”

“你還能力不足?”王千原瞪大了眼,“水晶球還不夠你得瑟的?”

“我這人對自己的要求比彆人高了一丟丟.....”陳燔揮揮手,厚著臉皮繼續往下說,“這個本子是多線敘事,難度大了不是一星半點,而且劇本也還得再磨一磨,我尋思著可能得找高人指點。”

“喔,那也對,劇本是得多磨一磨……彆像剛被封殺的那位似的,什麼都往裡頭裝。”王千原點著頭,還biabia的嚼著塊肉,“對了,我聽說那貨被封的原因,也有你一份?”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陳燔否認三連,然後乾完最後一口飯,把飯盒往塑料袋裡一放,悠悠的站起了身子,“我先回車上補個午覺。”

“要延遲一會兒嗎?你可以多睡會兒。”

“不用!”陳燔擺著手,晃蕩著身子走向了劇組租來的小巴車。

按理來說,他應該睡在房車上才是。可眼下的房車還是黃牌,在大都市還好說,二三線的地方就不太容易租到了。而且這玩意本就是拿來伺候大牌的,這戲裡頭唯一一個能算大牌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可是獨享專車這事兒,他也抹不開這麵啊。

“小王,燔子這狀態,沒事兒吧?”陳燔走後,王千原又端著飯走到了王哥那邊。

“沒事兒,這家夥底子好的很,大學時候出去包宿,彆人多少都會睡會兒,他能一直嗨到天亮,第二天還能照常上課,連個盹兒都不打!”王哥表示,沒人比我懂陳燔……哪怕丫丫也不行,這倆才一起睡了多久?我可是一個屋子和人睡了四年呐!

“也就是沒睡夠的情況下,他話會比較少些,不會耽誤事兒。”王哥又補充了一句。

王千原回憶了下今天的效率,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兒。隻是他依舊感覺有點彆扭,主要是說笑少了,少了幾分樂趣。

好在,張毅也挺能來事兒的。雖然他今天戲份就一點兒,按理說早該回酒店歇著了,可人就是不走,說是要向前輩演員和新生代導演學習先進的文藝知識,

他學習個p!人光顧著和人插科打諢,一會兒問晉嵩是吃什麼長大,一會兒又問王千源男人味兒要怎麼培養。後者斜著嘴告訴他,三五天不洗澡就成。

這會兒這貨拿著手機,又晃蕩過來了,隻是臉上沒再露出那賤兮兮的笑容。

“阿桑沒了。”他就說了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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