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考驗(1 / 1)

“這就是你買的房子?”佟吉昇看著眼前整潔的小房間,微微頷首,“還不錯,很貴吧?”

“還好了,今年行情不景氣,這房子打完折才不到八十萬!就是隻有五十年產權,還沒有煤氣。”丫丫搖搖父親的手臂,儘做小女兒狀。

“不少啦,我這一月工資,滿打滿算也不到九千,不吃不喝也得用上八九年才夠買你這個房,畢竟是首都啊!”佟吉昇又看了看女兒,眼中滿是欣慰,“你這條路算是沒選差,爭取再接再厲!”

“嗯,你等著,以後我保證給你們老倆口也在京城買套大房子!”丫丫在父親肩膀用力蹭了蹭,語氣卻透著堅定。

“嗬嗬,不用多大房子,能有這麼個落腳地就夠啦!”佟吉昇寵溺的拍拍女兒的頭,眼睛卻依舊四處打量,似乎想要發現點什麼。

“看完啦?那我們走吧,陳燔已經在飯店等著了!”佟麗婭搖了搖父親的手臂,一時間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好,不過我得先上個廁所。”

......

“佟叔叔,你好!”酒店裡,陳燔已經研究了半天菜譜,這會兒聽見開門聲,立馬起身相迎。他今天穿的衣服是去年百花獎頒獎禮那套,就是裡頭的襯衣換成了白色高領線衫,按現在的說法,應該算是韓風。

“你就是陳燔,我女兒的男朋友?”佟儷婭的父親名義上大小是個領導,骨子裡還是文藝工作者,說話也沒什麼領導的架子長輩的威嚴之類。

“對,是我!”倆人可能是工作習慣,居然還互相握了個手……

幾人各自入座,陳燔讓佟父確認了下菜單,佟麗婭則乖巧的摟著父親的胳膊。

陳燔牢記三爺的教誨,和未來的老丈人隻稍微的寒暄幾句,說了些“諸如天氣適不適應”之類客的套話,然後就開始閉嘴,主動等著人家發問。

這一等就是好一會兒,丫丫已經開始腳摳地板。

“聽說您是音樂工作者,我這特地給您帶了份禮物。”陳燔隻能主動打破沉默,起身從牆角搬過一個木盒子。打開盒子,露出了裡頭的兩件事物。一樣是兩根半米來長的竹片,還帶著弧度,一頭拿紅綢裹在了一起,仿佛是個握把;另一樣就是一節竹筒,同樣有個半米多長,一頭還帶著蒙皮。

“這是……漁鼓?” 佟吉昇終歸是乾了半輩子音樂工作的老同誌,比他女兒強了不少。

“差不多,這是我老家本地曲種的獨門樂器,和漁鼓同源,都是出自道情;這兩件東西的用途有點像快板,主要拿來打節拍的。”陳燔握住竹條上的紅綢子,前後輕輕一晃,頓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接著又用胳肢窩夾住竹筒,用空著的手在蒙皮上拍了幾下,聲音有三分像腰鼓,隻是更沉悶;再用手裡的竹片敲了敲筒身,這次的動靜又有點像梆子。

“小陳,你會完整的曲目嗎?” 佟吉昇來了興趣。

“隻會一小段,而且還是我家鄉話;我原先想改成普通話來著,但發現平仄韻腳完全對不上,改起來太難!”

“沒關係,唱下我聽聽!”

“好嘞!”陳燔調了調坐姿,唱了一小段朱元璋大戰張士誠的故事,三分曆史七分演藝,當然,在今天的觀眾聽來就是十分演藝了——彆說他倆,就算隔壁縣市都未必聽得明白這方言。

陳燔會的就這麼兩三分鐘的活兒,這還是他小時候從鄰居那兒學來的,手法也隻是學了個形似。即便如此,在佟吉昇看來依然新鮮感十足。後者鼓著掌,嘴裡說道:“有趣有趣啊,你們這曲種叫什麼?”

陳燔用方言吐出幾個音節,又跟著解釋:“有翻譯成普通話叫亂彈的,但好像不太準確。”

“亂彈……這個名字確實不好聽,雖然你的節奏節拍是有點亂。”老佟的專業性擺在這兒,哪怕是第一次聽,人也能從樂理上說出自己的見解。

陳燔臉瞬間一紅,他唱歌都跑調,更不用說這五線譜都沒有的地方小調了。

“爸,這禮物你喜歡嗎?”丫丫及時幫著男友解圍。

“挺不錯的,不過小陳,你得把剛才那手法再給我來一遍,我不能不會用啊!”

“彆,我自己都是半吊子……我大學的時候用借來的dV給人錄過幾段戲,有一段就是說這個手法的,隻是老先生普通話不太行,我得先配個字幕。都弄好了讓丫丫給您帶回去!”陳燔撓撓頭,當初他錄這個純屬好玩,沒想到居然還能拿來討好老丈人,這莫非也是主角光環的一部分?

老佟點點頭,又接著說道:“方言也很重要!地方曲種脫離了方言就少了味道,不過東南的方言確實不好學。”

“對,我去他們老家,如果隻聽周圍的人說話,感覺就像是到了國外!”丫丫幫著男友接了一句,雖然人家可能並不需要。

“十裡不同音麼,我們那雖然沒有福建這麼誇張,但也差不了太多。比如我外婆那兒有些詞彙就和縣城裡差得老遠。”陳燔適時開啟故事會模式,“小時候有次去外婆家,我問她晚飯吃什麼,她說吃‘兒’,差點就沒把握嚇哭嘍!後來才知道,他們那裡,‘魚’的發音和縣城裡的‘兒’一個調。”

“哈哈哈哈!”

這又是唱曲又是說段子,陳燔化身天橋賣藝人,總算把屋內的氣氛變得融洽。

飯店這邊開始上菜,酒則依然是陳燔帶的“小茅台”。幾杯下肚,佟吉昇也進入了角色,開始問些陳燔家庭情況、個人規劃之類的問題。

陳燔隻當是麵試了,反正大部分問題都是事先準備過的,所以他在回答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回憶:上輩子見老丈人有這麼賣力氣過嗎?好像沒有,就是兩家人坐下聊了聊,然後就算定了。小縣城,誰要打聽誰家的狀況都不是難事兒,壓根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在初次見麵上。

佟父也沒有在酒量上為難陳燔,而且自己次日還有會要開,也沒敞開喝。倆人並沒有上演嶽父女婿稱兄道弟的狀況,隻是趁著丫丫上洗手間的間隙,老佟問了個問題:“你們其實早就住一起了吧?”

陳燔冷汗直流,這是白菜地的主人要找豬算賬了嗎?

見陳燔沒有答話,老佟繼續開口說道:“彆緊張,我又不是老頑固……悄悄告訴你,我當年也是先上得車後買得票,沒必要瞞著我。”

老佟同誌這是真這麼開明還是故意詐我?陳燔內心思緒萬千,想了想還是決定相信女友的判斷,實話實說。

“嗯,其實已經有一陣子了……您是怎麼發現的?”

佟吉昇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是時候給小青年上一課了:“嗬嗬,我去丫丫那屋裡看了一圈,那兒一樣男士用品都沒有,甚至包括拖鞋!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麼?你們可是已經足足交往一年,不是一個月!”

陳燔隻能表示佩服:“哎,弄巧成拙啊。他們還說我是細節控,沒想到叔叔你這才是那不放過任何細節的人。”

……

“你確定你爸以前隻是個音樂老師?”陳燔和丫丫將佟父送到了酒店,轉身又鑽進了小車,開車的是今天依舊沒名字的王哥。

“不然呢?”

“不是我黨安排在邊疆省份的……算了,這話題容易404,我們還是先回家!”

“不,應該是各回各家,我睡我的新房子,你繼續睡你的出租屋!”

“得了吧,都穿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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