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燕當然不是穿越者,“諧音梗扣錢這話”就是陳燔自己和員工開玩笑的時候說的。等以後某文化有限的公司再傳出這梗來,陳燔這幫老兄弟老姐妹就可以很自豪的說,這套路我們老板十年前就用過了!
陳燔這第一份提綱,參考的是後世某乎上的分析,準確度應該不低。
吳白鴿在拍《太平輪》的時候,主演裡依舊不少外籍人員。實際上,如果不是資方聯合施壓的話,他甚至能拍出個東亞人民大團結出來。
第二份提綱重點放在第一份提綱的論據三上,主抓價值觀,走諷刺路線。
第三份則是分析未來的娛樂市場份額,預言向的,目的是給大陸影視工作者們打雞血。
其實還有個第四份,那個就更犀利了,陳燔打算先放一放,看事態發展再決定寫不寫。
至於那份香港小報的下場,陳燔找了個打印店給掃描了下,回頭上傳各大論壇,先探探網友的口風再說。這一石激起千層浪,網絡上的反應比陳燔預計的還要劇烈。
“今日,一篇港媒關於某知名導演的報道突然出現在了網絡上,該導演在接受采訪的過程中,宣稱要讓大陸演員給他們的新人作配角,以試圖‘占據高端地位’。筆者試圖向該導演求證,但至今未收到收獲。不過從曾經發生的過往來看,這也未必是空穴來風。畢竟,港台演藝從業者對大陸同行的歧視,從來沒有停止過。
當年劉小慶參與拍攝《火燒圓明園》,同組的香港工作者,哪怕隻是小劇務也能頓頓大魚大肉,她作為女主角卻隻能吃素......
無獨有偶,李聯傑赴港拍攝邵式電影時,他作為主演的片酬甚至隻有本地龍套的五分之一......
而最近一次事件,則是04年的‘小白龍挨打’,雖然這一事件以施暴者前往醫院向受害人道歉收場,但名演人都能看出照片上的王伯昭老師並不情願。而事後,兩個港島明星依舊大紅大紫,演藝生涯沒有任何受挫。
至於港台綜藝節目中對大陸的歧視現場更是屢見不鮮,有說大陸女明星主動獻身的,有說內地男演員沒有素質的,卻從沒有任何真憑實據。
筆者舉一個小例子,06年,“紫薇”在一期欄目中說當年“爾康”試圖真得伸舌。看過原視頻的觀眾應該都能看出來,那隻是為了節目效果而已。你看,我們大陸青年演員的名聲,就被消耗在了這麼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上麵。
一般人酒後吹牛都說不出口的話,他們可以公開放到節目上說,以試圖展現他們的‘先進高端’和大陸的‘野蠻落後’。
......
用得是大陸的投資,賺得是內地觀眾的人民幣,說得做得卻處處是舊社會老爺們的做派,也不知已現頹勢的港台娛樂工作者們是哪來的底氣。
何平,2008年,12月15日,於南京。”
本身是否犀利不談(廢話,作者自己憋一晚上才寫出來的),寫文的人是第五代導演之一,作品包括《雙旗鎮刀客》、《炮打雙燈》、《日光峽穀》等。他還有個更牛逼老爹,那是位四二年入黨的老革命,當過北影廠的廠長。
這位一發話,網友們還沒反應過來,圈內上下都一陣雞飛狗跳,誰也不知道這是他本人的意見,還是背後有著某個老領導的意思——特娘這文章的發布途徑,居然是新華日報!
陳燔作為始作俑者倒是沒啥感覺,他光顧著帶手下人去論壇刷帖頂貼了,壓根沒來得及看這些天的報紙。
“我就說麼,這莫名其妙的給小喬加戲是什麼情況,雖然誌淩姐姐確實頂,但再好看的花瓶也隻是花瓶。”
“同意,不過這麼一來,最尷尬的是胡君吧?這是被人家當‘餌’了”
“張豐益不尷尬嗎?‘欲望使人年輕’,曹老板怕是歐文·亞隆穿越回去的。”
“樓上的,你說得人是誰?”
“自己問度娘去。”
“找老外的資料,還是找GG吧。”
“GG好多年都不更新了,聽說要退出中國來著。”
“真的假的?”
媽蛋,又歪樓了!陳燔怒氣衝衝,正欲拉回話題呢,手機響了,來電提示上“三爺”兩個大字一閃一閃。
“啥情況,皓哥你知道不?”陳燔和寧皓倆人又一次坐在中影總部會客室,等待大老板的召見。
“這幾天沒看報紙?何導的文章發表後,五代們都集體出動表態了!估計三爺找我們也說這事兒。”寧皓神秘兮兮,小聲對著陳燔解釋。
“額,光顧著忙後期了,沒怎麼看報。”陳燔撓撓頭,有些尷尬,以往都是他給彆人科普介紹來著,“關於啥的?”
“就那個喜歡放白鴿的唄,因為亂說話結果被大人物盯上了!”寧皓鬼鬼祟祟的分享著不知道第幾手的資訊,“現在上頭有說要抵製的,也有說要封殺的,對象包括導演和演員,範圍囊括港台和日韓。”
“啊這,波及會不會太廣了?”陳燔有種‘自己隻是打了個小手槍一戰突然就爆發了’的感覺
“可不是麼,我那電影裡還有不少寶島的呢,萬一真一鍋燴了,我向誰哭去都不知道!”寧皓說話間還直嘬牙花。
“不太可能一刀切,估計也就抓幾個典型,”冷靜下來的陳燔迅速冷靜下來,“現在還指著人家給我們傳授商業經驗,沒了港台,我們難道要直接向好萊塢取經嗎?”
“那就好那就好,我可不想搞cUt片。”心下大定的寧皓頓時心下大定。
你tm下部片就得cUt!陳燔還沒來得及吐槽,有人已經進屋,示意倆人跟著。
“先說原由,《赤壁下》撤檔了。”韓三爺閉著眼,揉著太陽穴,他這兩天連軸開會,頗感疲憊,“幾個億的投資,說沒了就沒了。”
陳燔和寧皓對視一眼,各自表達了不想主動搭話的意圖。
“這孫子,拍黑社會拍多了,真把自己也當成黑社會了,口沒遮攔惹大禍!”韓三爺睜了眼,繼續往下說,“現在賀歲檔後半段,我就隻能指著你倆的片子!”
“什麼意思?”陳燔覺得自己還是得發揮下“年輕人”按耐不住的特質,比寧皓先開了口。
“意思就是,上麵決定了,所有宣傳資源優先向你倆傾斜......對了,你們最近都在忙什麼?”
“忙新片的後期。”
“忙新片的籌備。”
“都先停一停,下周你們去趟長沙,錄個節目。時間太趕,那邊也隻能抽出一期的節目。”韓三爺抽出一顆煙,然後開始上下左右的拍著口袋,眼睛還在桌麵上掃來掃去。
陳燔衝寧皓使個眼色,後者趕忙掏出火機湊了過去。
“呋~~~~謝謝。”三爺深吸一口,又吐出濃濃一股煙氣,“一月份的鱸魚有約,也給你們各自留了一期。徐錚那邊你也打個招呼,我知道他老婆生孩子,能去就去,不能去燔子你就替他去——這類場麵保強自己上話題度還不夠,最好有人帶著。”
“錄製時間定了嗎?”
“快本是22號;鱸魚是26號和下月4號,你們自己定。”
“快本能帶家屬不?”陳燔厚著臉皮問道。
“你自己和節目組商量,聯係方式回頭讓人發你,我這等會還有個會,先不送了!”三爺剛準備端茶送客,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等會,小陳,這還有個電影劇本,你幫我轉交給你的小女朋友;政治任務,我給人推薦的丫丫!”
出了辦公樓大門,寧皓這才回過味來:“燔子,我們這是把最大對手乾掉了?”
“不是我們,是我!”陳燔昂首挺胸,身後的夕陽正灑下最後一片餘暉,
殘陽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