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好衣服,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開門。
“被看光了。”我小聲說著。
“沒事的碩碩。”王欽笑著不停拍打我。
“廢話,被看光的都不是你!”我沒好氣的說。
“哎!這不太嚴謹,不能說是被看光!”馬明星強調著。
“不還剩一件嘛。”林子強壞笑著。
“你們要乾嘛!”我下意識捂住下半身。
“非得一件不剩才叫看光嘛!”
“那是自然,你這樣子和海邊沙灘上戴著墨鏡的男人有什麼區彆?”林子強抬頭冥想。
“我這是被女人看見了誒!”我繼續說。
“嗬嗬,難道沙灘就沒有女人嗎?”林子強睜開眼。
“你!”
“你就當是去了一次海邊,彆害羞了哦。”林子強伸出食指。
“我沒害羞!”我閉上眼。
“嘶!”林子強露出一個讓人十分難受的表情。
“彆在這裡乾杵著了,人家淩靈都來了。”周輝推著我的後背把我推到門口。
我吞咽了一下唾沫,不知名的緊張感和臉上的火辣,讓我遲遲不敢歪動把手。“呼!”我這樣給自己打著氣。
門緩緩地開了,隻見淩靈背對著我,她依舊在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在那一綹小麻花辮旁,那一抹紅色格外誘人,她兩隻耳朵已經通紅,看來她和我一樣的不知所措。
“淩靈,已經沒事了,看!”我攤開雙手,儘可能的展示自己的校服。
“真的嗎?”淩靈的不肯回頭。
“真的!”我強調到。
淩靈緩緩移動著身子,轉了過來,眼睛很快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興許是看見我把衣服穿的嚴嚴實實,所以才安心的吐了口氣。
“我沒騙你吧。”我竟然說的有些自滿。
淩靈輕輕點了一下頭。
“那個......我......我很擔心碩碩,所以才跟著王欽同學來到了這裡。”淩靈一臉關切的看著我。這種目光,就像是母親一樣,瞬間讓我心軟了下來。但又和母親看孩子的眼神不同,奇奇怪怪的樣子,但是卻讓人十分舒心,不知道在我身後的那一幫男生是什麼感覺,我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我特有的,我始終覺得淩靈這個女孩子,似乎不太一樣。
“其實,也沒什麼。”我解釋說,我怕她擔心我和吳欣怡的關係會破裂,雖然我知道,我和吳欣怡並沒有什麼關係。
“你騙人!”淩靈聲音突然尖利起來,這和她的弱小身材是明顯不成正比的,也可能是我幾乎從來沒怎麼見淩靈這麼大聲說過話,所以被一下子嚇住了也說不定。
“我......”我很猶豫我到底要不要說。
忽然一隻手輕輕扶在了我的肩膀上,是馬明星。這是什麼意思?
我下意識回頭,忽然見到幾副笑臉,不對,雖然我能感覺出他們在笑,但我卻並沒有反感和什麼惡趣味。他們沒有在開玩笑,他們,隻是在肯定我。
“哦,我去看看廚房。”周輝突然來了一句,然後就這麼走過我和淩靈身邊,我也不知道王欽家的廚房在哪裡,反正就是單純的目送著周輝。
“正好,我也去找點吃的!”王欽跑著離開。
“喂!看什麼看!”馬明星拎著林子強的領子。
“喘不過氣了!撒手!撒手啊!”林子強掙紮著。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這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原本身後還有男生們“助威”我才沒有那麼的膽戰心驚,但現在,和美少女淩靈的獨處卻讓我坐立不安。
“碩碩......”淩靈眼裡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彆......彆哭啊......”我慌了手腳,隻能說出這句話。
“碩碩......我......我好擔心你......我看見你和她跑出去......我就......”淩靈哽咽著說。
淩靈口中的“她”指的應該就是吳欣怡吧。
“彆擔心了,我哪兒都不會去的。”應該是我突然的離開讓她覺得有些落寞了吧。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但淩靈此刻卻十分的主動,依偎在我的胸膛。
“好溫暖......”我覺得就在她接觸的一瞬間,胸口就像是點燃了火焰一樣。我手僵在半空中,不敢抱下去,淩靈就這麼在我懷中輕輕顫抖著,我喜歡這個感覺。
一分鐘,兩分鐘,時間的概念渾然不知,我隻知道,我們維持了這個姿勢許久。
“謝......謝謝......”淩靈從我懷中脫離開,揉了揉發紅的眼角,對我道謝著。我不清楚我剛剛究竟做了什麼可以讓她作為感謝的事情。
“沒事。”我簡單回複著。順便我又低頭看著剛剛淩靈所處著的胸口,溫熱正在逐漸的消失,這就要消散了嗎?我明明還是蠻喜歡這種溫暖的。
“昂!你一定站累了吧!”我才發覺剛剛我們竟然站了這麼久。
“欸?”淩靈露出疑惑的眼神。
“進屋吧!進屋坐坐吧!”我盛情邀請著淩靈進入到房間。我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說真的,站這麼久確實累到我了。
“淩靈,進屋呀!”我拍了拍我的身邊。
“可是......”淩靈低下了頭。
“怎麼了?”我瞬間有些慌亂,我怕她又再哭了,趕緊起身小跑到淩靈身邊。
“這是男孩子的房間。”淩靈微紅著臉,抬頭看著我。她沒有哭,我鬆了一口氣。
“嗯,沒事的,進來休息一會兒,又不會掉塊肉的。”我覺得王欽房間裡沒什麼可怕的事務,等等,該不會覺得可怕的是我吧!
“淩靈!彆!彆誤會!我不是想要和你做那種事的!”
“啊!你在說什麼啦!”淩靈尖叫著打斷我的話,我才知道這回是我誤會了。
“抱歉......”我有些尷尬。
“沒......沒事。”淩靈彆過頭,嬌滴滴的模樣可愛極了,我吞咽了一下口水。
“好可愛!”我心裡這樣想著,但我克製住了自己,沒有說出來,隻是在腦子裡不停的重複著。
“那是為什麼?”我問道。
“因為女孩子不可以隨隨便便就進男孩子的房間的。”淩靈伸出手指,劃著圈圈說得頭頭是道。
“怎麼會呢?我生病的時候,你不是......就......”我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後我自己都聽不清楚我在說些什麼了。
“額!”淩靈眼神閃躲著。糟了,淩靈去過我家!而且給我做了好幾天的晚飯!
女孩子不可以隨隨便便去男生房間,那淩靈還去過我的房間!那是不是......
“碩碩。”
“笨蛋。”淩靈這一句笨蛋,把我心都弄得顫顫悠悠的。火辣辣的感覺彌漫在臉上,我不敢去看淩靈,怕她看見我這羞恥的模樣。
但此時,我竟然覺得有無數的喜悅感湧上心頭。
啊,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感覺!身體甚至都覺得有些癢!我這是病了吧!我摸著自己的脖子。
看著淩靈嬌小可愛的背影,似乎總有一股想要猛地抱上去的衝動。然後貪婪的聞著她的發香。
“啪。”我用左手拍了一下臉,讓自己冷靜些。真是的!我這太差勁了,我究竟在想些什麼啊,麵對著淩靈這樣清純可愛的美少女,我的任何的下流的想法,都是對淩靈的褻瀆!
“啪!”我又來了一巴掌。爽!清淨了,世界都清淨了。
欸?我的手?淩靈不知怎的突然抓住了我的左手。
“不可以這樣!”淩靈奶凶奶凶的樣子,不禁讓人發笑,我竟然就這麼的笑出了聲音。
“碩碩壞掉了。”淩靈沮喪著臉,搖了搖頭,一副無能為力、放棄治療的樣子。
“嘿嘿。”我就這麼笑著,抒發著自己的喜悅,此刻的我,真是開心的不得了。
“唔!”淩靈也捂著嘴,終究她也沒有忍住,綻放出了笑容,看著這麼活潑的淩靈,真是養眼。
......
“怎麼了?笑這麼猖狂不怕下巴脫臼啊?”馬明星從廚房走出來,也許並不是廚房,但他們確實說過要去廚房。
“切,我高興啊,高興不讓人笑啊?”我理直氣壯,可能是淩靈給我的勇氣吧,她在我身邊我膽子也大了許多。
“這說話硬的都崩牙。”林子強雙手抱著後腦勺,慢悠悠的走過來。
“也不知道你們要聊多久,抱歉哈碩碩,打擾到你們了。”周輝一臉歉意的走到我麵前。
“也沒......打擾到吧......”我看了一眼淩靈,因為剛剛笑得開心,此刻的她也是滿臉笑意。
“時候不早了,我回家了。”馬明星從王欽房間出來,我發現他已經換好衣服了,背上了書包。
“真的啊。”我看了看手表,我從學校回來就已經是大下午了,現在的天空可以看見月亮了,天色暗淡不少,因為下雪的緣故,會變得冷些。
“走了。”林子強最先走出門,對我們揮了揮手。
“嗯。”馬明星跟著前進。
“我也走咯!”周輝單挎著包,說完之後就走到了我的旁邊。
然後周輝看了眼淩靈,然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讓我有些懷疑,他把嘴湊到我的耳邊,特意壓低了聲音。
“碩碩,記得送淩靈回家。”周輝說完就猛地抬頭,然後對我眨了一下左眼。
“額!”我腦中出現了我和淩靈兩個人走夜路的場景,這,這,這一男一女在天黑時走在一起,這還得了!我從來沒有這麼做過,送女孩子回家,這一次,是我的第一次。想到這裡,我咬緊牙關,加油,碩碩,隻有這樣你才能成長成一個成熟可靠的男人啊!我攥緊了拳頭。
不經意低頭,才發現淩靈一臉疑惑,她對我剛剛表現很不理解,嘿嘿,一會兒保準嚇你一跳。
“我去!”房間裡傳來了王欽的尖叫,給我嚇得一個寒顫,畢竟我正沉浸在我的美麗幻想中。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你是兔子嗎!”我氣衝衝的打開門,好不容易想到不錯的場景了!
“王欽,這校服這麼大?”王欽手裡正拿著一個超大號的校服上衣,能裝下至少兩個我。我趕緊小跑過去,一回頭,發現淩靈依舊站在門口,遲遲邁不開步子。
“淩靈,先等一下哦,我看一下這邊。”我指了指王欽的位置。
“嗯!”淩靈笑著點頭。太好啦,看來沒有生氣,我也鬆了一口氣。
我拿起超大號校服比了比。
“超厲害的!快看!我就露出兩個小腿誒!”這件衣服真的大的出奇。當我再看王欽時,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這件衣服有主人,是劉曉東,他沒有回到王欽家!
“劉!曉!東!”我們兩人大喊。
“啊?”淩靈一臉蒙的看著我們兩個。
“這是劉曉東的校服。”我對淩靈說。
“誒?對哦,你們昨天在王欽同學家住的。”淩靈用手抵在下巴下。
“可是,這天都漏黑邊了,他怎麼還不回來取校服?”我問。
“誒?這就奇怪了。”王欽說。
“不是,你們不是一起回來的嗎?”我對王欽說。
“確實,我就記得我們一起出了學校,走著走著就剩我們幾個了!”王欽才反應過來。
“真是的!人都丟了你怎麼才知道!”
“廢話!你和淩靈在一起,你不也是剛發現嗎!”王欽這一下把我懟的是啞口無言。
“你!”我說不出話來,他說的確實是事實,我沒有話來反駁他。
“李梓萱同學和我們打過招呼了,她就先回家了。”淩靈回想著。
“欸?那梅川織羽和百合梨子呢!完了!我早該想到的!”我抓住了頭發。
“碩碩!劉曉東危險了!”王欽高喊著。
“他會被吃了的!她們一定是看劉曉東又高又帥!一時之間起了歹意!把他拐走了!不對!是拐到日本了!”我腦中構建起了場景。
“不會的!梅川同學和百合同學不是那樣的壞人!”淩靈攥著小拳頭,閉著眼睛對我們大聲說到。
“啊?難道是劉曉東把她們兩個人劫持走了?為什麼!東東!為什麼要這樣做!”王欽抱頭痛哭!
“啊啊啊!東東!你糊塗啊!你這是犯法了啊!”我抱著王欽,和他一起哭。
“你們?”我無視淩靈的聲音。繼續和王欽忘我的交流著。
“乾什麼呢!”一個高昂的聲音響起。
“嗯?”我衝出門外,發現劉曉東正完好無損的站在大門口,我和王欽站在他的左右兩邊、前後瘋狂的摸索著,我看了看他的手,看了看他的胳膊。
“你們乾什麼啊?”劉曉東不知所措突然有些害羞的用手環抱起自己。
“就是檢查一下你的身體啦!”我吐著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你們兩個!變態啊!”劉曉東睜大眼睛。
“其實我們就是擔心你,怕你被那兩個外國人吃了。”我對劉曉東說。
“怎麼會!”劉曉東說到。
“再不濟就是你把她們挾持了!”王欽抬頭看著劉曉東。
“啊?我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劉曉東說著說著就露出一個很委屈的表情,像極了我們正在冤枉他的樣子。
“彆哭啊!”我邁著小碎步走過去安慰道。沒想到劉曉東同學這麼大隻,就連蹲下時也都是大大的一塊,讓人十分的有安全感。
“那......那你剛剛乾嘛去了?”王欽也有些覺得剛剛自己有點過分,說話的語氣也軟了下來。
“我去送百合梨子和梅川織羽回家了。”劉曉東說。
“哇哦!真浪漫喲!”雖說我沒體驗過,但聽起來還不錯。
“你送她們兩個回家?那你是不是就知道她們家住在哪裡了?”王欽問。
“也不太具體,就知道她們住在一個很豪華的酒店裡,但是要問我是哪個樓層,哪個房間的話,我也不清楚。”劉曉東說。
“這也算是邁出第一步了,明天也繼續的喜歡她吧!”我鼓勵著劉曉東。
“什......麼......我還沒說我喜歡百合同學呢......”劉曉東小聲的說。
“啊......”看到劉曉東說出這麼害羞的話,我就知道八九不離十了,他喜歡百合梨子,而且很喜歡!
“東東,你衣服在裡麵。”王欽指著房間。
“嗯,知道了。”劉曉東滿懷笑容的站起身,陽光極了,就像是暖爐一樣。戀愛真的好神奇,單是我們作為朋友提起他心儀之人的時候,他就可以流露出如此燦爛的笑,不摻有一絲絲假意,真正的喜歡的笑容。
“碩碩。”王欽鬼鬼祟祟的走來,抓著我遠離淩靈。
“怎麼了?你也違法了?”
“呸!你說什麼呢!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嘿!你又故意岔開話題!”王欽突然回過味來。
“哎,被你發現了,又是淩靈的事吧?”我歎口氣。
“你還知道啊!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王欽輕輕掐了一下我的耳朵。
“你們哥倆還真像,之前周輝臨走的時候也提醒我關注淩靈。”
“畢竟是血緣關係嘛,啊哈哈。”王欽笑了起來。
“你也是要讓我送淩靈回家的嗎?”我直奔主題。
“還行,你也不傻。”王欽摸著我的頭,瞬間就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是自然,又是拉我談話的,這又來一個以身示範的。”我看向劉曉東所在的臥室。
“那我就不送你咯!”王欽拍著我的後背。
“嘶!你還拍上癮!疼死了!”我擰著身子走開。
我漸漸的走到淩靈麵前,淩靈很乖巧的的就在原地等我,讓我不禁覺得有些受寵若驚。該怎麼開口呢!我該怎麼說啊?要不就這麼算了吧,反正也不差這一回,冬天到了之後天會黑的越來越快,以後有都是機會,對對對,就是這樣。
我轉過身,結果正發現王欽死死的盯著我,仿佛對我說“快啊!快說啊!”。知道了!我說還不行嗎!我深呼一口氣,盯著淩靈的眼睛,死死的咬著牙齒,淩靈一句話也沒說,也十分配合的直視著我,也許是我的目的表達的不明顯,淩靈表情有些疑惑。
要開始了!
“淩靈!請你允許我和你回家吧!”我緊閉著眼睛。
但很快,我發現周圍鴉雀無聲,我低著頭睜開眼,視野裡隻能看見淩靈的下半身,她沒有跑開,這讓我心裡有了一些底,可是,為什麼她一句話也不說啊?我嚇到她了嘛?
我將信將疑的抬起頭,結果發現淩靈半張著嘴,臉的顏色變成了粉紅,唔!這一下把我整不會了,我笑著撓頭。
“欸!欸!什麼!”淩靈斷斷續續的開口,模樣在我看來可愛極了,讓人禁不住憐惜。可是,她這個反應是拒絕我了嗎?
“哎!”王欽從我身邊走過,表情淡的就像是屍體一樣。
我搞雜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覺得很是失落,每當我辦砸一件事情的時候,我就會陷入自責中。看來,這次也是了。我拿起背包,準備邁出大門。我用手抓著自己的臉,不知道我自己的表情有多麼的扭曲。
“碩碩!”王欽叫住了我,我回頭看去,王欽笑著站在淩靈身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發生什麼了?
“我......我同意!”淩靈用我剛好可以聽清的聲音說。
“真的嗎!”我興奮的不得了!我終於可以送女孩子回家了!我終於是一個男人了!欸?可我本身就是男人啊,算了不管了,總之開心就完了!
我看了眼王欽,他對我比了一個大拇指。
“你呀,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王欽對我說。
“嗯!”我現在很是激動,就算是王欽在點評我,我也不會有半點情緒。
“現在你可以送淩靈回家去了。”王欽擺著手,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這一刻我竟然有些感動。也許沒有王欽為我出麵解釋,興許現在我已經自責“死”了。
“王欽!”在王欽準備關門的一刹那,我對他喊道。
“怎麼了?”王欽的聲音懶洋洋的。
“你和驕陽要加油哦!”在聽到我這句話之後,王欽捂著嘴,一副王欽專屬的害羞動作。
“知道了。”王欽關上門。
如今這大門,就隻剩下我和淩靈兩個人了。
心裡的緊張感,油然而生。
“額......”我得找點話題什麼的吧!
“你看這雪......有點好看。”我在說什麼啊!
“嗯。”淩靈點頭回答到。
“我送你回家吧。”我不敢看淩靈的眼睛。
“張珈碩,拜托了。”淩靈突然叫了我的全名,在這一刻,我瞬間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她的笑容,早就可以融化這白雪了。
......
在這下雪天的黑夜,我和淩靈走在路上,路燈時而將我們的影子拉長,時而將我們的影子壓縮。我和淩靈有時盯著地麵的影子,互相發笑。
當我們看到兩隻影子挨得太近時,也許是我感受到了淩靈的氣息,步伐也就會變得錯亂了起來。兩隻影子會不約而同的拉開許些距離;但走著走著,影子們又會相互靠攏。
在這月光照射的白雪之中,我們兩個這樣有說有笑的走著。
這也許是我高中以來,第一次,在黑夜如此的愜意,而一起漫步星空的對象,是她,淩靈。我朝著夜空呼了口氣,看著一團白霧,凝結,顯形,最後淡淡的消散。我此時分不清淩靈臉上的紅暈,是因為喜悅,又或是因為這雪天。
“冷嗎?”我問道。在淩靈還沒有回複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脫下我的外套了,此刻,她的回答並不重要。我隻是單純的想把我的外套,披在她柔弱的肩膀上。
“我......欸?”在淩靈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外套的溫暖已經傳遞給她了,看著她有些驚訝的表情,我微微一笑,這就是我現在的樂趣,我的快樂。
“謝謝,張珈碩。”當我再次從淩靈口中聽到我的全名的時候,這不是那種最開始相遇時的陌生感,甚至是比“碩碩”這一大家都用來稱呼我的昵稱,還要更加的親近,親切。
“哦。”我似乎很是矜持,故作鎮靜的回應著。輕盈的雪花打在自己的身上,絲絲涼涼的,但卻感受不出寒意,我的旁邊,正是一隻可愛的“暖爐”。
我們又步行了一段時間,總感覺,馬上就要迎來告彆了。
這條路的路燈,到達了儘頭。我繼續的往前走著,忽然發現空落落的,一回頭,發現淩靈正低著頭站在路燈下。
這個路燈,不知怎麼,總覺得比其餘的路燈要暗些。
“那......我說......”淩靈低沉的聲音,讓我覺得很不自然。我緩緩的向淩靈走去,而她卻像是知道我正在走過去一樣,叫住了我。明明,明明她此刻看不見我的影子的。
“淩靈?怎麼了?”我關切的問,儘可能的讓我的語氣溫柔,再溫柔。
“為什麼,騙我。”淩靈的聲音顫抖著,她,這是哭了嗎?
我騙了她什麼?
“你和吳欣怡同學,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為什麼,總是把我排除在外......”淩靈此刻已經泣不成聲,嬌小的身軀顫抖著,在雪中,讓人心疼極了。
淩靈抽泣著身子,我披在她肩膀的外套,也伴隨著不識趣的冷風,吹落在地上。
我有點擔心她的身體,怕她因此著涼。我小步走過去,準備撿起我的外套,就在將要靠近淩靈的時候......
“彆過來!”淩靈猛地抬頭,在路燈下的,是一副惹人憐惜,哭泣的臉。眼淚不停的從她的眼角湧出,劃過臉頰,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我呆呆地站著。
苦澀的感覺,蔓延開來。
“我和她,沒什麼的。”我淡淡的說。
“......你騙人!”淩靈再一次高聲的說,但此刻卻無比淒涼。她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穿透了我的身體,像是木樁一樣,把我牢牢地,狠狠地釘在了地麵上。我動彈不得,我低下了頭。我確實,瞞著她,我已經分不清我自己了。
“對不起。”我隻是一味的道歉,我沒有去做解釋,我也沒有辦法解釋,我不知道我該怎麼開口,我害怕我又再一次的說錯話,真的,會把淩靈弄丟。
“......”淩靈聽著我的道歉,一句話也沒說。
我又再一次的試著靠近,但我剛邁出的腳落在地上,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再一次抬起。我不配靠近她的身邊,她現在所有的悲傷與難過,都是因我而起,我也許就是人們口中的災星吧。
吳欣怡也好,淩靈也好,全都因為我的出現,變得難過傷心,也許該走的是我。
我默默的轉過身,準備消失在黑暗中......
......
“好吃嗎?”淩靈期待著我的回答。
“好吃!”我不吝惜著自己的讚美。淩靈的餅乾,也許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那我以後還可以給你做餅乾吃嗎?”淩靈問。
“當然了!我會都吃掉的!”
......
“快嘗嘗!”淩靈雪亮的眼睛有神的看著我。
我拿著筷子,將蔬菜放入口中,好吃的眼淚都好像要流出來一樣。一向討厭蔬菜的我,在吃了這道菜之後,竟然喜歡的不得了!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我不停的往嘴裡送著蔬菜。幸福感在心頭蔓延。
淩靈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
“我以後,還可以吃你做的菜嗎?”我停止了我的腳步。我的身體不聽我的使喚,我告訴我的身體要離開,但是它卻自己行動著。
“......”
“我知道,我是個混蛋,我總是讓女孩兒傷心,下午我和吳欣怡吵架,她哭著跑掉了。我那時候很難過,就沒有告訴你們自己一個人走了。”
“......”淩靈依舊沒有反應。
“我不知道我的心,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想著誰,我這個混蛋!都是我這樣優柔寡斷!我......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我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淩靈用手輕輕抹了一下眼角。
“欸?”我驚訝的發現,月光下的淩靈,此刻臉上竟帶著一絲微笑。
“我?”
“你喜歡吳欣怡同學,對吧?”淩靈的笑容,讓我顫栗,但她眼角的淚水,卻也出賣了她,你我二人,都是在此刻故作堅強。
“......”我不知道。
“張珈碩,回答我。”淩靈漸漸向我走來,遠離了路燈僅存的光芒。走進了月亮之下的黑暗的陰影中,她直視著我。
淩靈緩緩伸出右手,輕輕的把手放在我左邊的臉頰,她的手,很涼,像是冰塊一樣,我被涼的下意識躲閃了一下,但很快,淩靈的手就完完全全的撫在我的臉頰上,這一次,我沒有躲。
“告訴我吧,張珈碩。”淩靈的眼神,此刻泛著溫柔,痛苦,她流著淚,但嘴角還在微笑著。
“我......”我喜歡誰?吳欣怡?還是淩靈?在我正在困擾的時候,淩靈告訴我,我喜歡的是吳欣怡?僅僅是從她嘴裡說出來,就代表我喜歡吳欣怡嗎?我不確定。
“我不知道。”我自責的低下頭,總覺得我和吳欣怡之間存在著隔閡,又和淩靈保持著距離。要是在一個月之前,我肯定想都不會想,第一時間回答吳欣怡。但現在我不知道,但我隻好承認我在心裡留有淩靈的一席之地。孰輕孰重的決定,現在的我,沒有辦法知道最後的答案。
“那我來告訴你......”淩靈踮起腳尖,她用空閒的那隻手,撩起了浮在她眼前的發絲,她閉上了眼。我能夠感受到淩靈的粉嫩的唇瓣,在向我靠近。
就在幾秒鐘之後,我們的唇碰在了一起,雖然她的手是冰涼的,但她的唇卻甚是火熱,剛剛的疲倦、不堪、悔恨,在此刻全都煙消雲散。
我閉上了眼,視野裡漆黑一片,但我知道,我的心裡很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