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貫穿肩頭!
身形單薄的少年被帶得倒飛而出,龍角滾落在扶桑樹下。
這一箭,釘入樹乾。
穿了個串。
鶴星安垂眸看向肩頭,忽然有些失神。
這算是天理循壞嗎?
目睹家暴現場的996被嚇得瑟瑟發抖,撅著屁股在樹上看戲,差點被這一箭給震下去。
趕緊藏好自己,996望著自家宿主身上的血刺呼啦的傷口,有些擔心。
這痛覺屏蔽功能……靠不靠譜啊?
會不會疼啊?
正想和鶴星安聯係一下,996就瞥見自家宿主眼底興奮的光芒。
按在通訊上的爪子落下了。
與其擔心自家宿主的安危,不如擔心一下另一位吧。
想想初洄要是知道真相……
那畫麵,真是不敢想啊。
算了,這也不是它該操心的事情。
反正沒有痛感,鶴星安直接一掌劈斷這一箭,一握,魔氣在他掌心絲絲縷縷湮滅於空氣。
他看向初洄,眉梢一挑,揚唇一笑,“就這點本事嗎?”
很狂。
很欠揍。
初洄似是被激怒了,魔氣更加膨脹。
鶴星安似是沒有察覺到他的憤怒,緩緩上前,“哥哥這是在乾什麼呢?”
“很生氣嗎?”
“可是我也很生氣啊?”
“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的禮物呢?”
少年一步步走到初洄前方,仰視著他,蹲下,拎起兩隻化為人形的龍。
“既然哥哥不喜歡……”
“那就,毀了吧。”
靈力順著掌心炸開。
血色漫天。
斷裂的藤蔓重新生長。
這些草木守護龍族,龍族的血脈卻也是最好的養分。
扶桑神樹本就是龍族始祖所化,如今也算是……
烏鴉反哺?
鶴星安腦中忽然閃過這個想法。
初洄卻敏銳察覺到這些龍血的威脅,即使兩具屍體在他眼前炸開,也沒有半分波瀾。
金瞳已經被紅色占據,空洞洞的,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嗬嗬。
陰溝裡的老鼠終於出來了。
鶴星安舔了舔唇,眼底躍動著興奮的光芒。
他給這個世界的任務,做一個完美的收尾吧。
龍族的棲息之地。
與外界隔絕。
自然也能屏蔽天道的察覺。
雖然天道對他也沒什麼威脅就是。
但事關初洄,他還是很謹慎的。
嗯,大概。
四周的綠意被黑霧覆蓋,天地無光,隻剩扶桑樹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肩上纏繞的黑霧蠢蠢欲動,鶴星安直直對上數支利箭,揚唇一笑,“怎麼?哥哥舍不得動手嗎?”
初洄的視線落在他眼尾的紅痣上,眼中金紅兩色撕扯著,好像想要掙脫樊籠破土而出。
喲?要清醒了?
可是……不行哦。
靈力勾起龍角。
“哥哥是想要回你的角嗎?”
“可我……”
“不想給你啊!”
少年的聲音中滿是惡意,掌心一握,龍角化作齏粉,混著還未散去的血氣,交織成一幅扭曲的畫卷。
紅黑的底布上,藍色的熒光星星點點。
扭曲。
瑰麗。
可怖。
濃重的血腥味中好像摻入了其他東西。
少年單手撫臉,神情格外迷醉,像是被愉悅了一樣,蒼白的臉上染上詭異的紅暈。
“現在……哥哥想要也沒了哦。”
他像是賭氣一般,臉頰微微鼓起,“誰讓哥哥不接受我的禮物呢,現在我也不想給你了。”
他拍了拍手,似乎還嫌棄不乾淨,又在樹乾上蹭了蹭。
“哥哥真是討厭呢……”
“再也不喜歡……”
“欻!”
靈箭裹挾黑霧,破開層層血霧,釘穿少年四肢。
少年被帶倒,順勢倒飛,被準確釘在扶樹乾上。
鮮紅的血在他的腳下彙成一汪。
本就蒼白的肌膚一瞬間被抽乾了血色,此刻白得透明。
他的腦袋無力耷拉著,仿佛斷了線的木偶,失去了一切生機。
初洄朝著鶴星安而來,行動之間,黑霧擴散,化作實質,像是貪婪的倀鬼,順著豁口,緩緩爬上扶桑神樹,貪婪地汲取那些純粹的靈力。
似是已經穩操勝券,圖甚至沒有半點忌諱,離鶴星安僅僅一掌之隔。
那跳躍的喜悅,似有實質,粘膩得讓人惡心。
陰溝裡的蠢貨……挺能藏啊。
鶴星安睜開眼,緩緩扯出一個笑,垂落的雙手一握,身上的箭矢崩碎成灰。
掙脫束縛的第一時間,他一把捏住肆無忌憚往他四肢裡鑽的黑霧,咧開一個笑,露出一口白牙。
“小老鼠……抓到你了。”
黑霧絲絲縷縷,像是寄生的吸血蟲,掙紮著要從他的手中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