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洄想要搶救一下,什麼東西反客為主扣住他的手腕,將他狠狠一拉,天旋地轉間,微涼的手掌扣上他的喉管。
對上他詫異的目光,鶴星安微微傾身,眉峰上挑,聲音冷淡,“真當你能製住我?就你那練了幾個月的三腳貓功夫。”
“彆太得寸進尺。”
扣在喉管上的手微微收緊。
感覺到掌心下血液湧動,隻要他力氣再大些,就能折斷這人的喉管。
他的精神力可以具現化,隻要化成薄刃,在喉管上輕輕一劃,血液便會噴濺而出,那一定極美。
鶴星安暢想著那景象,興奮得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卻沒有再進一分。
初洄感覺到呼吸困難,眼睛好像在慢慢充血,整張臉上的血管好像都在這一刻活了過來,叫囂著要衝破皮膚的桎梏。
明明是被人掐著要害,明明是接近死亡的感覺,初洄卻沒有半點想要反抗的意思,眼神直勾勾落在鶴星安身上。
仰著頭看去,少年眸中情緒紛雜,姿態倨傲,帶著不加掩飾的殺意,脖頸處的皮肉因為身體的前傾繃緊,脊背連帶著揚起的脖頸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初洄眼中卻隻容得下一片白,白皙的脖頸染著星點的紅,淩亂的中衣散開,白皙的胸膛上青紫一片,就連那張漂亮的臉上,都帶著些病態的紅。
好看極了。
殿下……真是好看極了。
意識昏沉間,初洄忽然想到了一句詩,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若是殿下殺了他,好像也不錯。
初洄眼中的癡迷幾乎要溢出來,就算被人掐著脖子,手掌卻順著腰線撫上漂亮的肌肉,感受到掌心下肌肉緊繃,最後落在蝴蝶骨上。
“你想死嗎?”
手上力道更大,鶴星安漂亮到極點的臉上覆上一層寒霜。
初洄被強迫著抬起下顎,揚著臉咧開一個笑,“榮幸之至。”
明明臉上已經紫紅一片,手腳卻依舊不乾不淨。
倒是……膽大!
扣著脖頸的手緩緩收緊,初洄卻笑得更加猖狂。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紫紅的麵色逐漸恢複正常,目光卻依舊放肆,
“殿下滿意了。”
鶴星安咧開一個笑,
將他不安分的手狠狠一折!
初洄倒抽一口涼氣。
手以一種扭曲姿勢垂落。
“現在滿意了。”鶴星安輕哼一聲,“下次手腳給本王放乾淨點。”
“啪嚓!”
瓷器碎裂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兩人循聲望去,侍女蹲在地上慌張收拾碎片,見人看來,直接跪在滿地狼藉中,
“王,王爺。”
鶴星安皺了皺眉,翻身從初洄身上下來。
看著抖如篩糠的小侍女,膝蓋處的血都流了滿地。
他這麼可怕嗎?
也沒有吧。
他擺擺手,“把地上收拾乾淨就下去吧。”
“諾。”
小侍女像是鬆了口氣,以極快的動作收拾完退出房間,全程低著腦袋,恨不得當場找個洞給自己埋起來。
臨走時,還貼心地將門給關上了。
“……”
鶴星安正要起身,初洄眼疾手快,長臂一伸,完好的那隻手直接將人抱了回來。
“……你這是另一隻手也不想要了?”鶴星安深吸口氣,揚起和善的微笑詢問。
初洄身殘誌堅,隻有一隻手,他也能耍流氓。
順著腰線向前,眼見著就要到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
“……”
他娘的!
叔可忍,嬸都不可忍了。
正要抬手折斷他另一隻手,那隻手最後卻落在腹部。
初洄帶著被子從背後貼上來,湊到頸窩,“殿下,您身體不好,如今天寒,彆著涼了。”
一番話說得卑微又可憐。
房間裡燃著炭盆,整個房間都是極暖的,現在連門都關上了,哪裡就能凍著人。
真真是茶香四溢。
偏偏那委屈的小模樣,就是很帶勁啊。
歎了口氣,鶴星安轉了個身和人麵對麵。
那隻左手還無力地搭在被子上,見人轉身,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欣喜,“殿下……”
鶴星安皺眉,扣著那隻手一掰,直接將錯位的手腕給他掰回去。
“嘶。”
初洄倒吸一口涼氣,卻沒有說話,全程乖巧。
鶴星安放開,看向近在咫尺的人,挑眉,“不怕我真給你廢了?”
初洄搖搖頭,右手將人往身前帶了帶,緊緊抱住他,“不怕,殿下就算是想要我的命,也是應該的。”
這話說的讓人舒心。
勾起他的下顎,鶴星安細細打量著那張臉,好吃好喝養了半年多,原本就俊秀的臉蛋勾出幾分漂亮顏色,膚色白皙紅潤,唇色鮮豔,像是塗了上好的胭脂,就連原本汙糟的頭發都被養得如同綢緞般絲滑。
倒是好看。
此刻,那雙藍色的眸子眨巴眨巴,直直盯著他。
直白,熾熱,甚至帶著滾燙的情緒。
鶴星安輕笑一聲,捏著他的下巴親了一口。
模糊的記憶在這一刻具象化。
攬在腰上的手驟然收緊,兩人的身軀貼的更近,近到呼吸交融在一起,一床被子圈出的狹小空間中,兩個身形頎長的人根本伸不開手腳,發絲糾纏在一起。
一切都好像糾纏在一起。
像他們兩人一樣。
另一隻手悄然撫上柔順的發,褪去藥物帶來的意亂情迷後,兩人試探著親近。
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兩人的身軀徹底貼在一起,能感覺到另一個人身上的溫度。
鶴星安不願意認輸。
他直接退開。
初洄睜開眼睛,藍色的湖泊掀起波瀾,帶起輕柔的水霧,似嗔似怒,好像在控訴,
為什麼不繼續了?
鶴星安微微一笑,鉗製下顎的那隻手鬆開,微涼的指尖順著脖頸劃過,輕挑起喉結上的汗珠。
像是羽毛劃過。
卻帶著喉結滾了兩圈。
藍色的眼眸晶亮,好像在期待更多。
鶴星安垂著眸,將一切反應儘收眼底。
最後將手搭在他的腰上,輕輕摩挲著,掌心之下,肌肉瞬間緊繃,莫名的緊張滋生。
“殿,殿下……”
淚珠順著臉頰滾落,看起來好不可憐。
乖順的人咬著唇,似乎想求得一點安慰。
可心狠的人隻會揚起一個惡劣的笑,偏頭又親了上去,這個吻輕得像是一陣風,卻成功轉移了初洄的注意力。
同一時刻,看不見的暗處,指尖落在緊實的腹肌上。
“唔……”
鶴星安笑著,任由這人將自己囚鎖在懷裡。
他掌控了初洄所有的情緒,暗欲湧動之處,兩人依偎著相眠。
“殿下……”
“我會很聽話的……”
“彆不要我。”
他剖著真心,最後一顫,落了帷幕。
透藍色的眸逐漸聚焦,初洄替人整理了一下鬢發,抬手將人扣入懷中,眸色深深,“殿下,該禮尚往來了。”
鶴星安沒有拒絕。
未點燈的房間中昏暗,隻剩下炭盆燃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