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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麼?”葉攸寧迷茫的道。
喻隱舟的表情還是很淡漠,幽幽的道:“孤剛降生那會子,天現紫光,是大瑞之征兆,本該是好事,隻可惜……那一年孤的君父還在壯年,唯恐孤的祥瑞會衝撞了他,於是將孤丟在臘月的寒潭之中,任由孤自生自滅……”
喻隱舟的母親生產之時落下了病根兒,一直纏綿病榻,聽到了小小的喻隱舟的呼救聲,掙紮著病體,在臘月的天氣裡,不顧一些的跳下寒潭救人。
喻隱舟道:“孤被救上來了,孤的母親被凍死了。”
葉攸寧驚訝的道:“君上……”
喻隱舟抬起手來,道:“無妨,都過去了……後來很多人傳說,孤是災星,命格太硬,會克死身邊的親近之人,母親便是最好的榜樣。君父將我丟到邊邑去養,孤的幼年都在邊邑,喝著風沙與西北風長大的……”
“再後來……”
喻隱舟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君父終於病死了,大哥要即位,他把所有的兄弟姐妹,全都叫進都城,擺了一場家宴,趁著宴席,將我們都囚禁在宮中,想要活活餓死我們……兄弟們為了活下去,親手殺了最弱小的妹妹,大哥在門外聽著慘叫,還在哈哈的大笑……”
葉攸寧抬起手來,搭在喻隱舟的肩膀上。
喻隱舟又道:“無妨,都過去了。”
仿佛隻要說這麼一句話,一切真的都會過去。
“宮中著火,”喻隱舟眯起眼目,幽幽的道:“把即將即位的大哥給燒死了,兄弟們也死的差不多,終於……輪到孤即位了,於是孤變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模樣——喻國的……一國之君。”
“君上……”葉攸寧輕輕的道。
喻隱舟淡淡的道:“你害怕麼?”
葉攸寧的麵色沒有表露出任何懼怕,而是稍微用力,攬著喻隱舟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單薄的肩頭上。
葉攸寧輕輕拍著喻隱舟的後背,仿佛在哄一個孩子道:“君上當時一定很害怕的,倘或攸寧早一些認識君上便好了。”
害怕?
喻隱舟從不知曉甚麼是害怕。
葉攸寧輕聲撫慰:“君上,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喻隱舟自己說過兩遍,可不及葉攸寧這樣一句。
喻隱舟靠在他的肩頭,那麼瘦弱的肩頭,那麼單薄的肩頭,隻要喻隱舟一用力,便可輕易掰碎的肩頭,此時卻令喻隱舟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喻隱舟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分明是孤來安慰葉攸寧的,怎麼反過來,被葉攸寧安慰了呢?
“嗷嗚嗷嗚!!”
“嗷嗷!”
葉灰灰探出頭來,擠在二人中間,還用小爪子推著喻隱舟。
“你這小崽子!”喻隱舟瞪眼。
喻隱舟離開營帳,讓小灰灰陪著葉攸寧。
“君上!”師彥走過來,道:“太子的心情,好些了沒有?”
喻隱舟點點頭,道:“算是好一些了罷,不過……治標不治本。”
師彥歎氣道:“那還能怎麼辦?除非讓太子與長王子重歸於好……可、可君上又不願意。”
喻隱舟瞪了一眼師彥,與方才瞪葉灰灰的眼神一模一樣,道:“就你話多。”
師彥:“……”我又說錯了?
喻隱舟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沙啞的道:“孤倒是有個法子,專門治嘴硬之人。”
師彥興奮的道:“君上,是甚麼法子?但憑君上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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