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臣發出驚詫的抽氣聲。
“太子今兒個是怎麼了?吃錯湯藥了?”
“噓——你還不知?”
羣臣開始在班位中竊竊私語。
“太子與喻公,鬨掰了!”
“怎麼就掰了?前些日子,不是還恩恩愛愛的麼?”
“你可不知道,是為了一個狐媚子似的小寺人,聽說喻公愛見的不得了,二人偷情之時,被太子給撞見了!”
“咱們太子,那是糖罐子裡泡大的,哪裡還能受得這樣委屈?哎呦,那是哭得驚天動地!”
“我也聽見了,那哭聲,嘖嘖……聽說,喻公厭煩起來,還抬手打了太子!”
“甚麼?!打了太子,那不是……不是大逆不道麼?”
又是哭,又是鬨,又是打,怪不得太子與喻公,今日廷議的乾係會如此的緊張。
喻隱舟沉聲道:“太子開頑笑了,臣乃大周的臣子,一心一意,為的都是大周的江山,大周的天子,又如何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沒有便是最好了!”葉攸寧甩袖道:“孤是太子,如今天子不能議事,一切便都聽孤這個儲君的,孤說要留在獵苑,等天子醒來,旁人無權置喙,今日便是如此,散了罷。”
說罷,率先起身,揚長而去。
嘭——!!
葉攸寧才邁出幕府大帳,一聲巨響從營帳中傳來,是喻隱舟在眾臣麵前,直接掀翻條案的聲音。
“太子已然決定,還杵在這裡做甚麼?都滾出去!”
羣臣嚇得夾著尾巴逃竄,出了幕府大帳才敢鬆口氣,低聲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真真兒無妄之災啊!”
“哎大行,您可是喻公與太子身邊的紅人兒,可知道些甚麼眉目?”
大行令一邊臉腫著,嘴角卻壓不住的翹起,裝作愁眉苦臉的道:“唉——老臣也不知啊,太子與喻公,咱們是一個也惹不得,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啊!這大周的基業,怕是要變天了……”
*
今日的夜晚,灰蒙蒙的。
天邊一抹不真切的灰黑,仿佛囤積著厚厚的烏雲,天幕已然承接不住那樣的渾濁,隨時都會有暴雨墮下……
轟——
像是電閃,隨即是雷鳴。
夜幕被閃電剖開一個巨大的口子,映照著遠處,一隊騎兵快速逼近。
“來者何人!”
獵苑轅門,守衛底氣十足的大喝:“止步!下馬!”
“喊甚麼?!”有人走到轅門之下。
守衛們立刻拱手作禮:“拜見大行令!”
來人正是主管司行署的掌官——大行令。
大行令嗬斥道:“是自己人,打開轅門,放行!”
“可是……”守衛們遲疑道:“大行令可有牙牌、令符?”
大行令瞪眼:“牙牌?令符?如今天子昏迷,哪裡來的令符?”
守衛們更是為難:“若是沒有令符,卑將們實在不敢打開轅門,尤其……尤其還是夜間。”
“放肆!”大行令口沫橫飛:“睜大你們的狗眼,我是為喻公辦事!倘或壞了喻公的大事,你們是隻曉的,喻公那霹靂雷霆的手段,彆說是活命,你們連全屍都留不得!還不放行?!”
守門麵麵相覷,大行令揮手,身後幾個親隨上前,將獵苑的守衛推搡開。
轟——
轟隆——!
轅門仿佛野獸的血盆大口,一點點被推開。
分明還未下雨,馬蹄聲仿佛響雷,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