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疾妖冶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道:“天子的身子,撐不了多久了,本該昨夜便……隻是被那個喚作樂鏞的醫士救了過來。”

公孫無疾又道:“不過也無妨,便算天子熬得過昨日,也必然熬不過今日,隻要……今日的燕飲,天子儘興,便是喘一口氣,少一口氣了。”

不同於公孫無疾的歡心,長王子雲霆的麵容帶著一股悲傷,幽幽的道:“他終究……是孤的君父。”

“殿下,”公孫無疾道:“節哀啊。天子昏庸無能,大周在他的手上,百姓流離失所,諸侯紛爭不斷,國將不國!大事已在眼前,請殿下以大局為重,以天下為重!”

長王子雲霆歎了口氣,道:“孤自然知曉這個道理。”

“有人。”長王子的眼神突然一變,戒備的嗬斥。

果然,有人打起帳簾子走了進來,還是從小門進入的營帳。

“宋公?”公孫無疾看向來人。

宋公子源深深作禮,他的眼神閃爍著貪婪與狠戾,沙啞的道:“大殿下,太宰,臣已然考慮清楚。”

他之前以孤自稱,如今卻以臣自稱,不需要宋公子源說出答案,答案已然很是清晰明了。

宋公子源肯定的道:“臣願推舉大殿下,順應天意!”

長王子雲霆隻是點點頭,臉上不見太多的歡心,開口道:“你的條件呢?”

宋公子源沒想到長王子如此通透,一眼便看穿了自己,道:“臣懇請王子,在王子即位之後,將宋子嬰還交給臣,帶回宋國。”

公孫無疾笑起來:“還以為是甚麼事情呐?原是如此……”宋公子是宋公的兄長,本就是宋國人,如今卻被喻國扣押,乃是喻國理虧,隻要大殿下順利即位,這點子要求,豈能不答應,是麼?大殿下?

長王子雲霆淡淡的看著宋公子源,道:“自然,你們是兄弟,猶如手足,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孤可允諾你,事成之後,便讓喻國將宋公子歸還。”

“謝大殿下!”

秋祭圍獵,每日晚間都會安排燕飲,將一日狩獵的獵物集中起來,烹飪成佳肴美味。

今日的燕飲也不例外。

葉攸寧一身太子的衣袍,端坐在席上,不遠處便是葉攸寧,二人就兢兢業業的扮演著決裂,互相誰也不多看一眼,氣氛低靡,身邊的羣臣根本不敢大聲說話,唯恐變成了殃及的池魚。

天子病怏怏的,但還是被攙扶著坐在席上。

公孫無疾看似恭敬的道:“天子今日容光煥發,想來身子是好了一些,臣特意找來了助興的謳者,為天子提提神兒。”

啪啪!

隨著公孫無疾撫掌,一行謳者身穿薄紗,雀躍猶如蝴蝶,翩然而入。

如今是初秋,夜間太天氣轉涼,謳者們衣著單薄柔軟,隨著夜風起舞,本就輕薄的小衫被吹得呼啦啦作響,哪裡能遮得住甚麼?

“好好!”周天子果然是好色之人,連連撫掌,眼目發直:“跳得好!重重有賞!”

周天子指著公孫無疾,笑道:“還是無疾你懂得寡人的心意啊!”

公孫無疾謙虛的道:“天子謬讚了,還請天子今日儘興。”

“來人——”公孫無疾眼看時機成熟,道:“開席。”

使女與女酒魚貫而入,將承槃擺放在天子麵前。

哢嚓——

蓋子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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