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兩人同時心頭一緊,四處張望,卻又同時聽到了模糊的歌聲。

“天空依然陰霾依然有鴿子在飛翔,誰來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和生命。”

鞋底踩在雪地上聲音嘎吱作響,兩人屏息凝神朝那歌聲走近,清亮的嗓音裡帶著很濃的故事感。

“雪依然在下那村莊依然安詳,年輕的人們消逝在白樺林……”

不遠處,林研背靠著坐在一顆最大的白樺樹下,身上那件雪白的羽絨服與天地融為一體。他吟唱著間奏裡的旋律,鬆弛的嗓音輕軟和緩,與他說話時總帶著冰質感的聲音很不同。在零下幾十度的漠河,像一陣從很遠的地方吹來的春風。

結滿冰霜的睫毛顫抖起來,不知為何,琪琪聽著這樣的歌聲驀得流淚了。

等到發現了兩人的靠近,林研才停下來站起身。看到他們的神情他不由一頓,用眼神詢問。琪琪連忙抹去眼淚,破涕為笑地說:“沒什麼…你唱得太好聽了。”

林研對他們露出了一個很淡的笑:“剛剛是不是你們在叫我?”

琪琪和小胖都愣了愣,搖頭說沒有。

“是嗎。”林研望向白樺林的深處,低聲道,“我好像聽到了手風琴的聲音。也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

三人玩了一圈,繼續往祖國最北點靠近,在夜幕降臨時來到了他們在北極村落腳的客棧。

漠河的黑夜格外漫長,下午三四點天就開始變黑。在客棧裡吃完飯,又在附近逛了一圈後,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夜裡的漠河又下過了雪,暖氣很足的屋內能聽到外麵呼嘯的風聲。

或許是那頓晚飯吃得太早,過了夜裡十二點琪琪饑腸轆轆去敲小胖的房門。兩人拿著泡麵溜出房門想找熱水,不經意間瞥向窗外,卻發現外麵呼嘯的雪地裡站著個人。

那件雪白的羽絨服很好辨認。林研很快被兩人拉回了屋內。不知道他在外麵站了多久,渾身上下都帶著極寒的冷氣。

被問及為什麼大半夜去外麵,林研說他在屋子裡待不住,很想出去走,他想等日出。

琪琪看了眼時間,剛過淩晨十二點沒多久。北方的冬天晝長夜短,等太陽升起都要早上八點左右,真的要從現在開始等嗎?

她與小胖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發現了自從白樺林回來,林研的狀態就隱隱有些不對勁。可最終誰也沒有去問,隻是不約而同一致決定:“我們陪你一起等。”

在鋪著紅色大花床單的炕頭上,林研吃了他們分享的零食泡麵。不知不覺原本孤獨麵對的黑夜變成了三個人的臥談會。

夜裡正是思維最為活躍的時候,前半夜還能一起嗑瓜子聊天,到了後半夜琪琪第一個熬不住,打起了瞌睡。

林研對他們說:“我是不想睡覺才在這裡等的,你們不要陪著我了,去睡覺吧。”

“不,我要等。”琪琪一個鯉魚打挺,挺起脊背,她態度很堅決,不知是從哪裡找出一罐茶葉,拿熱水給自己泡了杯特濃紅茶。她笑的時候兩個酒窩很明顯:“不隻是陪著你,我們也很想看日出。”

“沒錯。”小胖重重點頭,也給自己泡了一杯濃茶,勢必要與她爭一爭守夜冠軍的頭銜。

一夜無眠,等到第二天太陽終於升起時,三人一同出門去到被白雪覆蓋的江麵上。琪琪拿著裝滿熱水的保溫壺與鐵勺,興奮地告訴他來大東北一定要玩潑水成冰。

背靠著日出,林研嘗試著用力將水潑了出去,滾燙的水在零下幾十度的氣溫裡瞬間結成水霧與冰晶。在空中360度絢爛地炸開,像是雪白色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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