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地完成演出,本是值得慶幸的事。可當台下的喝彩與尖叫響起時,顧成陽卻覺得沒勁透了。
演出結束,走回休息室的路上,時盛早已等候他多時,隻為問出那一句:“耳朵還好麼?”
心知肚明是誰在他的耳返裡動了手腳,顧成陽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憤怒與不滿。他若無其事地摘下耳返,平靜道:“想讓我出糗,大可不用這樣大費周章。”
時盛被他波瀾不驚的回應弄得更抓狂,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本來你好好的跟我們一起回南城做音樂,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結果你偏偏要和C城那幫人混在一起。我跟他們beef你連表麵功夫都不肯做一下,非但不幫我說話,還在那兒落井下石。顧成陽,你到底是哪一頭的?”
“哪頭都不是。”顧成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嘲諷地勾起嘴角,看向他,“幫你說話?你想要聽我說什麼,是說你不分場合霸淩同事和助理的事,還是說你在巡演後台因為嗑藥嗑到昏迷被抬進醫院的光輝事跡?”
後台的休息室嘈雜混亂,戴著耳麥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沒有人知道兩人具體在說些什麼。
“彆妄想那這些威脅我,你有證據嗎?就算有你又能怎樣,彆忘了公司是跟誰姓的,把你的通告費拿來給我做公關也是我一句話的事。努力拚命賺來的錢,進不了自己口袋。這種感覺不好受吧?”
顧成陽沒說話,像是默許了他的話。
時盛走到顧成陽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咬牙切齒道:“珍惜你現在擁有的這一切吧,我們能把你捧上去,照樣能把你拉下來。”
顧成陽全然無視他話語裡的火藥味,隻是冷漠地抬了抬下巴,語氣相當平淡:“隨你啊,最好把我弄死。”
“……”
事實上時盛與顧成陽並非一直都是爭鋒相對的關係。
節目錄製前期,是時盛在聽說南城還有這樣一位說唱歌手後,先主動向顧成陽遞出的橄欖枝。節目裡他對任何選手都不屑一顧,唯獨對顧成陽還算熱情,那時他的確抱著欣賞和認可的態度邀請對方加入自己廠牌的。
可顧成陽彼時專注比賽,幾次三番都不願意加入他的隊伍,直到節目組出麵才促成這番合作。
節目結束後顧成陽時常缺席廠牌活動,無論時盛如何邀請,對方依舊不鹹不淡,經常給他一種用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他意識到顧成陽私底下所表現出的性格其實與節目上表現出來的有很大出入,說好聽點是沉默冷淡,說不好聽點就是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譬如兩人頭一回發生衝突的那次,是在節目錄製結束後,年前在C城錄製綜藝節目的最後一晚。
那天晚上時盛無意間看到了顧成陽的歌詞本,也意識到這是對方過去那張情歌EP的歌詞初稿。
緊接著他就發現每一首歌的末尾都寫著相同的文字。
【For my love Wildfire】
時盛也因此明白了顧成與他過去那個製作人的真正關係。那時候時盛其實沒有流露出什麼厭惡情緒,甚至還覺得隨意翻看彆人的隱私不好,所以被發現後他第一時間道了歉,態度也算誠懇,卻並沒有得到諒解。
那次看上去情緒平和穩定的顧成陽,一反常態的因為這件事而莫名其妙地朝時盛發了一通火,還險些和他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