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視的一切,如今卻讓他提不起半點興趣。
想起去年他來C城與林研見的第一麵,就是為了與佩奇錄製一首合作歌曲,而如今距離錄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多,這首歌依舊遲遲沒有發布。
顧成陽便問林研:“去年我給佩奇feat的那首歌,今年還會發嗎?”
林研說:“你問他去,彆來問我。”
“聽說新大陸今年有很多歌要發。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很忙?”
“是啊,忙死了。”林研聞言不留餘力地白了他一眼,嫌棄地說:“所以這個時候彆跟我聊工作了,可以嗎?”
顧成陽愣了愣:“你把這當成工作?”
林研慢條斯理地抽著煙,淡淡道:“是啊,對我來說能賺錢的都是工作,包括跟你上床。”
顧成陽心裡一沉,眼底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又不知哪來的勇氣,他開口問林研:“我們以後還能一起做歌嗎?”
林研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冷聲道:“想什麼呢,不可能了。”
“如果跟他們一樣,我也給你錢呢。”
林研耐心宣布告罄,他瞥向顧成陽,眼神裡沒了任何情緒:“顧成陽,你搞清楚一點,我給佩奇、給陸天逸或者是新大陸的任何一個人做歌,不是因為他們能給我錢,而是因為我想,是我願意跟他們合作。”
換言之,林研並不認為自己還會願意再與顧成陽一起做歌。
他頓了頓,沒將這後半句話說出口,而是直直看向顧成陽的眼睛,認真道:“你能明白嗎?”
那片刻房間裡安靜得出奇,顧成陽明白林研沒把話說清楚也是留給他最後一點尊重和體麵。他突然開始後悔自己不識趣地問出這個問題,或許在聽到林研能坦然聊起過去的時候他就已經該知足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再次讓氣氛陷入尷尬之中。
顧成陽自覺地點點頭,某一刻他並不覺得難過或是失落,反倒是有種釋然的情緒占據著他的大腦。
“我明白,沒關係。”顧成陽語氣很平靜,也沒有任何情緒,“我一直都知道,如今那些聽眾裡有很大一部分喜歡的是過去的荒原,而非現在的我。”
顧成陽知道,以他如今的狀態寫出的歌曲,哪怕是製作人依舊是林研,也無法再重現《野火燎原》時期的水準。所以與其打碎人們對他們的幻想,不如就讓那些美好永遠留在過去。
房間裡久久都沒有說話,隻剩下兩人抽煙時平緩的呼吸聲。
一直到牆上的時鐘漸漸走向淩晨三點,林研才問他:“那現在的你是什麼樣的人?”
“隨波逐流的庸人,或者如你在微博上說的,恰爛錢的流量rapper。”顧成陽平靜地告訴他,“網絡上很多對我的批評都是對的,我上那個節目不為彆的,隻是為了錢和名聲。”
“你倒是還挺有自知之明,至少比那些說一套做一套的半吊子強。”
林研嗤笑一聲,這是他們為數不多心平氣和的談話,他讚同顧成陽說的話,並且說,“沒什麼不能承認的,現在誰做這一行不是為了錢呢,我也是一樣的。畢竟理想再美好也不能當飯吃不是嗎。”
顧成陽以為自己會因為林研偶爾流露出的溫情而欣喜若狂,可此刻他卻提不起半分精神,隻是前所未有的覺得疲倦。
林研趴在床上,白皙細長的手夾著煙垂落在床沿上。顧成陽在朦朧輕薄的煙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