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因為自己而拖累了整個團隊的工作進度,而他自己也想趁著這個時機多掙點錢。
可他現在的狀態做不好任何事情,即使相較半個月前恢複了一些,有了出門的動力。可反複無常的失眠與偏頭痛依舊乾擾著他的心緒,他必須在開工前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顧成陽把他送到了醫院門口,就沒再進去。
林研進了醫院後,發現顧成陽給他掛的是一個專家號,醫生正是過去為他診治了三年的那個醫生。他姓白,三年前因工作調動從第四醫院轉到了當地的第二醫院,職位也上升成為了主任醫生。他如今在C城是很有名的專家,一號難求。
林研在過去幾年裡也並非沒有去過醫院,隻是他跟著唐亦楠搬了很多次家,從城南搬到城西,去醫院也都是就近隨便找的。為他診治的那些醫生多是半吊子水平的庸醫,問了不到兩句就讓他填表做檢查,接著就是開藥,這些藥的副作用都不小,對於他的病也沒有多大用處。
後來林研就不大愛去醫院,一是因為沒錢,二是斷斷續續吃藥不僅沒效果,還副作用不斷,他就索性不怎麼會去了。
等他拿著藥從醫院裡出來,顧成陽坐在一樓大廳裡,耳朵裡套著有線耳機。他看上去有些疲憊,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閉目假寐。
他近期的工作大多都在南城,年後一直奔波往返南城與C城之間。這兩個城市的省份毗鄰。四年前顧成陽坐上離開C城的綠皮火車時,覺得這三百多公裡的路途是那樣漫長難熬,在那一年之後南城與C城之間通了高鐵,現代交通發展迅速,顧成陽幾年裡無數次往返於這兩座城市之間,僅需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就可從南城到達C城。可明明路程越來越近,他卻覺得自己離這座曾經理想中的城市愈加遙遠。
林研站在他麵前俯下身扯掉了他其中一個耳機,顧成陽即刻從昏沉中清醒過來,睜眼就看見林研一聲不吭站在他麵前,手裡拿著醫生配給他的藥。
顧成陽知道自己如今無法乾涉對方太多,隻是將耳機收進口袋裡,對林研說:“我送你回去。”
林研點了點頭,等到兩人走出醫院,他就不客氣地鑽進了顧成陽打的車裡。
在除床上以外的地方,兩人實在沒什麼話可說,顧成陽向來是個沉悶的人,加之這段時間工作忙碌,他頭一回在林研麵前展現出疲憊來,在車上閉了一會兒眼睛就睡了過去。
等到車開到目的地,林研才輕拍了他的肩膀把他叫醒。下了車以後,他才把手裡的藥攥緊了,對顧成陽:“就到這裡吧。”
這是他今天開口對顧成陽說的第一句話。這幾天對方的確幫了自己,按照人之常情,林研無論如何應該對他說聲謝謝。可他一向來就說不出什麼好話,也不是會領情的性格。
好在顧成陽識趣,明白了林研這是在趕他走的意思,於是點頭說了聲:“好。”
林研本來可以直接走,卻怎麼都挪不動步伐。而顧成陽說了“好”後也並未行動,兩個人就這樣站著,在天寒地凍的C城新年之初。
林研忽然感受到某種靈魂的失重,讓他對如今的一切感到陌生。他不知道顧成陽究竟想做什麼,顧成陽對他的態度越溫和,越趨向於四年前,他就越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不希望自己變得像過去一樣,隻知道本能地去依賴顧成陽,把後背完全托付給了他,而自己什麼都不會做。
以至於顧成陽離開後的幾年裡他好不容易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適應了在最難熬的時刻獨自麵對痛苦和疾病之後。顧成陽卻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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