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該相信這個小沒良心的會這麼體貼。

林研吃起了自己的晚飯,唐亦楠隻能坐在他對麵眼巴巴地看著。坐了一天的火車,中午她隻吃了幾塊麵包墊了肚子,如今早已饑腸轆轆,卻也沒有胃口吃飯。

林研對她的狀態置若罔聞,邊吃飯邊玩著手機,像是當她不存在一般,半分憐憫都未曾施舍。

唐亦楠不太好受,她垂下頭,整張臉都被鴨舌帽擋在了陰影之下,她顧自反思道:“我以後再也不去管他們的事了。”

“乾嘛不管,”林研冷笑一聲,語氣毫無波瀾,“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你這麼喜歡犯賤,乾嘛不在南城多待幾天陪陪你那親愛的父母。”

林研說話向來不留情麵,可唐亦楠再怎麼樣也懂得忠言逆耳的道理,明明聽不下去,卻也無力與他辯駁。

林研緩緩放下筷子,話語裡的譏諷愈發刺耳:“唐亦楠,我還以為你會等到被他們吸乾了血橫死街頭的時候,才會後悔呢。”

“不要說了……”

幾日來壓抑的情緒令她無比消沉,林研尖銳的話語此刻對唐亦楠來說就像是紮在心頭的刺。

“彆我還沒死你就先死了,到時候我可懶得替你收屍。”不帶任何感情的嘲諷一句句地往外蹦,“不過或許等你哪天死了,連個能為你哭的人都沒有吧。真可憐。”

“呸呸呸,”唐亦楠終於忍不下去立刻拍案起身,“你他媽能不能說點好的?”

林研沒有理她,唐亦楠在沙發上休整了片刻肚子就開始餓起來了,於是她出門去街邊的小店吃了一份炒飯,回來路上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催促她趕緊湊錢為弟弟交下個學期的學費。

她的弟弟中考沒有考上普高,母親又不甘心讓他去念職高,為此一咬牙托關係讓兒子進了所私立高中,一年光是學費就要四五萬。

父親是做生意的,生意好的時候這個數目的錢也不是拿不出來,可近兩年市場不景氣,生意慘淡,一年到頭賺的錢也隻是堪堪交房租。

於是這個學費的任務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唐亦楠身上。起初唐亦楠覺得都是一家人,幫一把就幫一把,可幾年下來,自己那微薄的收入刨去日常必要的開銷,剩下的幾乎都進了她父母的口袋。

即便如此,她媽媽還是覺得不夠,唐亦楠費心和她解釋,說你動手術已經花了不少錢了,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在短期內賺到這麼多錢。可母親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無理取鬨。

“我不管,你必須趕緊把錢湊齊給我打過來,不然你就彆想回這個家了!”

掛斷電話的時候,唐亦楠正好走到家門口,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其實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唯一的想法是覺得,這個威脅簡直拙劣得可笑。

起因在於母親為了弟弟上學,賣掉了原先的房子,在學校附近買了間兩室一廳的學區房,麵積還沒有她和林研所住的這間租房大。

這件事沒有人通知唐亦楠,以至於她去年國慶節回家,敲開門發現裡麵是一家陌生的麵孔。後輾轉幾個小時才來到了她家的新住處,然後毫不意外地得知,這間狹小的屋子裡壓根就沒有她的房間。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很多,在來到C城打工之前,唐亦楠總是習慣這樣的生活,譬如飯桌上最大的一塊紅燒肉永遠屬於弟弟,又譬如弟弟從來都不需要做飯洗碗,從小到大都能吃飽穿暖,就算成績再差也可以上高中,甚至未來還能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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