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嚴重的傷人行為,是需要進行強製治療的。”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這個病很大概率需要終生服藥,能痊愈的概率也是有的,但也是極少數,也存在康複了幾年後又複發的的,情況因人而異。”
“按時吃藥,積極治療,是目前提高治愈率的唯一方法。”
看著林研黯淡無光的眼神,顧成陽立刻衝他搖了搖頭。
“不會的,當然不會把你抓起來,”顧成陽把那袋藥放到腿上,對林研說,“醫生說了,隻要吃藥就能好。”
“……吃藥就能好?”林研喃喃地重複著,從他手中拿過那袋藥,忽然神情一頓。
他盯著那幾盒藥片,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下一秒藥物從他手中滑落,林研低垂著頭,用手掩著麵,肩膀微微有些顫抖。
顧成陽聽見短促的笑聲。
林研不知為何啞然笑了起來。
顧成陽莫名感到慌張:“怎…怎麼了?”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這些藥我在我媽抽屜裡看到過。她吃了這麼多年的藥,可到頭來不還是活成了一個精神病。”
顧成陽的腦海裡,猛然又想起了醫生的話:“——雙相情感障礙的病因有很多種,遺傳因素是最主要的因素,父母雙方有一方患有雙相,就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概率遺傳給孩子。”
林研緩緩側過頭,依舊用手捂著臉,顧成陽在他的指縫之間看到那雙銳利卻絕望的眼睛。
“顧成陽,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一隻折了翼全無安全感的小鳥。
可他本該是在藍天中自由翱翔的飛鳥。
林研大概也希望自己可以好起來,否則不會這樣答應顧成陽來看病,可那希望真的太過渺茫,如林研這般連死都毫不畏懼的人,都在這座情緒的大山麵前望而卻步。
顧成陽知道,自己此刻應該給予他什麼。
他起身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藥,然後在林研的腿邊蹲了下來。
他對林研說:“你還記得一年前我怎麼把你從醫院裡帶出來的嗎?當初你不是也認為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可最後我還是做到了。”
林研緩緩地放下擋著臉的手,從而對上了顧成陽那雙如磐石般堅定的眼睛。
“你什麼都不用想,隻需要像那次一樣,安心地把後背交給我。”
林研沉默不語,忽然抬手擋住顧成陽的眼前,隻為不在他的瞳孔裡看見此時破碎的自己。
“還記得Dre和Eminem合作的那首歌嗎?”顧成陽垂下了眼,念起了那幾句早已爛記於心的歌詞,“all I know is you came to me when I was at my lowest,you picked me up, breeding life in me.(我隻知道在我人生最低穀時你來到了我身邊。你把我拉出低穀 讓我煥發了新生。)
……
Demon's fighting you, it’s dark.let me turn on the lights and brighten me and enlighten you.(你和惡魔鬥爭,黑暗籠罩你,讓我打開光芒重新點亮我倆。)”
林研當然不會忘記,Dre發布這首歌那一天,他和顧成陽在床上聽了整整一夜。
Dre對於Eminem而言亦師亦友,在那個沒有人相信一個白人能做說唱的時候,隻有Dre堅定不移地選擇他相信他。而當Dre在人生最低穀時,所有的朋友都離他而去,隻有Eminem站出來鼓舞重新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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