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地笑了起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初設計這樣一個break應該如何處理。他本想留給顧成陽一個自由發揮的空間,而後者顯然交給他了一份滿分答卷。
伴奏層層遞進,顧成陽注視著林研,接著唱著:
“滿懷希望的十七歲,我踏上去遠方的列車
異鄉是否會歡迎那遠道而來的遊客
我想隨心所欲地漫步在陌生的街道
與另一半靈魂,邂逅於黃昏的街角”
我與他成了彼此最後的依靠
像雨和雲那般緊密相連,又互相需要
飄過千萬裡,我尋找著他的蹤跡
無處歸依的靈魂,終究還是等到了歸期”
一首歌結束後,林研久久沒有做聲。窗外的狂風已經停了下來,隻剩下小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
此時林研的腦海裡沒來由地想起當初和顧成陽一起乘坐綠皮火車,在來到C城之前需要穿過一條長長的隧道。
那時光明在黑暗儘頭乍起,猶如希望的曙光終於出現在無儘長夜之後。
如今林研聽完這首歌體會到了和當時相同的感受。
顧成陽告訴他這是一個任何人都能實現夢想的城市。林研在這首歌裡頭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希望真的會出現,他們的夢想似乎並不遙遠。
“顧成陽,你說你當初想在這裡實現的夢想是什麼?”過了良久,林研這樣問道。
顧成陽不假思索地回答:“想讓自己的歌被全世界聽見。”
林研低著頭說:“滿分。”
顧成陽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他。
“我不是說過看你表現嗎?”那張常年冷漠寡淡的臉上出現一抹淡淡的笑容,林研輕聲說,“你的表現是滿分。”
林研知道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和他產生這樣的靈魂契合 ,好像他做的每個伴奏都是為對方量身打造似的。
那個伴隨著小雨的淩晨,在那間逼仄擁擠的出租屋裡,他們錄下了兩人合作的第一首歌。
林研做完後期的製作和混音的時候是淩晨五點,他戴著監聽耳機,片刻不離地盯著屏幕,直到太陽從東邊升起。
顧成陽昨晚原本想看看林研是如何做後期的,可一首歌的後期製作枯燥繁瑣,加之前一天勞累過度,顧成陽沒撐過一個小時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顧成陽醒來的時候,林研屈腿盤坐在椅子上低頭玩手機,安靜得沒發出一點聲響。他麵前的屏幕上是他花了一晚上製作完成的音頻文件,它就安靜地躺在那裡,再也不會無故消失。
顧成陽連忙起身,怔怔地看著他:“你一晚上都沒睡?”
林研把手機放到一邊,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然後抬起眼看著顧成陽:“睡夠了?睡夠了就過來幫我錄點東西。”
顧成陽疑惑地撓頭:“錄什麼?”
林研說:“水印。”
水印是製作人的專屬標記,一般會放在歌曲的前奏之前,作為這首歌的製作人最鮮明的tag。
顧成陽微怔,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來錄?”
他沒有想到林研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
這也就意味著林研以後製作的每一首歌的前奏,都會響起他的聲音。
“不找你錄找彆人去錄?”林研語氣裡帶著譏誚,冷漠地撇過頭,低聲道,“不想錄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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