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危扣著遊厄的下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插|弄著尾巴,也許下一次就會徹底戳穿遊厄的喉嚨。他垂著眼眸,視線並沒有聚焦在遊厄臉上,似乎在想彆事情。

這種不知道刀子什麼時候會落下的感覺對旁人來說應該異常煎熬恐懼,但放在遊厄身上卻截然相反。

黑龍的尾巴尖不算粗……但因為某種特殊聯係,還是讓遊厄感到亢奮。就像過去一樣,黎危所做的一切都會加深他的偏執與瘋狂。

黎危的手突然失了分寸,捅得太深,導致遊厄猛“咳!”了聲,嗓子眼冒出了一連串的血珠。

當然,這點傷對遊厄來說不算什麼。

可他突然不想死了,於是把臉偏向一邊,想讓尾巴從嘴裡滑出去,卻被黎危捏住下巴掰了回來。

“你的演技很差,對人類的了解還不夠透徹。”黎危撫著遊厄的麵頰,手指慢慢順著尾巴與嘴角的縫隙撐了進去,玩起遊厄柔軟的舌頭,“比如,人被這樣對待,早就控製不住流口水了。”

也許是被操控了,也許是遊厄真心想要學習,唾液突然不受控地開始分泌,隨著人類指尖的攪弄越來越多,想咽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隻能被玩到口腔周圍的肌肉發僵,任由那些唾液失控地從嘴角流出。

遊厄突然覺得,也許這次不會被黎危殺死。

為什麼?

明明在他看來,這次的所作所為應該比之前的每一次更能惹惱黎危。

還是說黎危也並不在乎這隻龍?

“你可以教我。”遊厄還是偏過了頭,擠出了一句話,“我會成為你最好的學生。”

被黎危坐住的那幾根觸手不安分地顫動著,昭示其主人的興奮。

數百年前,遊厄殺死的九十九個人當中,打頭的兩個就是黎危的學生。

那些覺醒學院或普通學院都有製度,有過重大貢獻或實力超群的一些高位者可以成為學校的掛名老師,然後篩選一些優秀的青年成為他們的學生,等將來畢業,就可以為他們引薦到合適的職位。

而對於掛名老師們而言,也會讓履曆看起來更漂亮,特彆是軍部,有助於下一次晉升。黎危不是一個清高的人,他並不在意這些,便在副官問起時隨意地首肯了,由副官一手操辦。

甚至於他和那兩個學生隻有一麵之緣,根本談不上親密,即便如此,也還是讓占有欲日漸瘋漲的遊厄無法忍受。

兩個學生死後,黎危便拒絕了再掛名新學生。

遊厄隱隱知道,黎危知道是他殺的人。

可黎危還是放任他殺死了更多的人。

為什麼?

就像戰爭結束時,黎危頂著昏黃的風送給他的吻一樣,叫人琢磨不透。

“做我的學生?那恐怕需要一點智商門檻。”黎危語氣淡淡,“你離及格線差了些。”

遊厄並不生氣,自己並不是不夠聰明,隻是不夠了解人類的思維。他用輕盈黏濕的聲音宣誓:“終有一日——

我會得到你的嘉獎。”

遊厄盯著麵前的人類,眼底逐漸染上了些許狂熱的迷戀,每一寸“軀體”、每一分意識都在高聲叫囂著,要得到他,要占有他,要讓他的眼裡再無他物。

可最後的操作有些難,世上生物萬萬數,也許某天就會出現一個更符合黎危心意的存在。

例如這條該死的龍。

它憑什麼得到他的鐘愛?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了他們,被他的人類所覬覦的生物、覬覦他的人類的生物——通、通、去、死。

最好世間化為一片混沌,隻剩下他與黎危,徹底融為一體,不分你我,充斥在這世界的每一處,肆意纏綿。

黎危用遊厄胸口的皮膚撇乾了濕潤的手指,然後抽出黑龍尾巴,用力拍了拍遊厄的臉頰,迫使他偏過臉,緊緊貼著地上流淌的黑龍血液。

“這麼喜歡見血,那就吸乾,否則不許離開這裡。”

黎危起身,觸手們立刻纏了上來,禁錮著他的腿他的腰,還拉住了他的一隻手腕。

黎危:“鬆開。”

遊厄微不可見地一震,觸手們緩緩縮了回去,眼睜睜看著黎危的背影越來越遠。

“不許跟上來,至少一個月彆讓我看見你。”黎危舉著火把,腳步不動,微微回首,“——任何形態。”

遊厄突然敏銳了那麼一秒,捕捉到了一絲黎危的情緒。

失去了火把的照明,洞廳裡一片黑暗。

如果有人能看見,就會發現黑龍的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蠕動的觸手吸收了。

空氣中響起了一道似人非人的聲音,有愉悅,還有妒恨。

“他還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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