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波人都很健康,身上看不出一點黴菌。
很難想象這裡的人性竟然如此“無私”,在明知黴菌觸碰就會感染的情況下,不僅給那些病人自由,還願意為了一個全身都發了黴的人討回公道。
麵對一眾憤怒的目光,黎危毫無負擔地靠在床上,從容緩慢地說:“漢茲的死與我無關。”
“你說無關就無關!?”領頭的人怒道,“漢茲死了!這是鐵板錚錚的事實!”
其他人也搖旗呐喊:“隻能是你這個新來的乾的!”
“我們不可能對自己人動手!”
黎危目光移至遊厄身上,提醒道:“他也是新來的。”
遊厄一語不發,仿佛一個旁觀者,靜靜注視著這一幕。
領頭者說:“厄醫生沒理由殺漢茲。”
黎危:“我就有理由?”
領頭者冷笑一聲:“你根本不真心想帶我們去地下城吧?這麼久以來,地下城見死不救,渺無音訊,如今總算有點良心了,可又怎麼會接納病人?病人暫時起不到什麼作用,還要消耗醫療物資……漢茲病得最重,所以你要除掉他。”
“你遲早也會一個個除掉我們!”
這些人絲毫沒察覺已經露出破綻,黎危慢條斯理地反問:“你們不是健康的嗎?我為什麼要除掉你們?”
眾人麵色一滯。
有誰冷笑一聲:“看吧,他果然不信吸入孢子沒事。”
領頭者冷哼:“他要是信了就不會搞個防護麵罩挎臉上了!”
黎危看了眼給自己麵罩的罪魁禍首,後者歪了下腦袋,微笑地注視他。
“他根本不打算帶我們去地下城,找士兵隻是借口。”領頭者幽幽地看著黎危,“他遲早會把我們當做汙染物,全部殺掉!”
這些病人確實很像汙染物,畢竟按照正常認知,黴菌怎麼可能在人體生長?
“殺了他!”
“為漢茲報仇!”
這些人覺得黎危是個覺醒者,顧忌他有特殊能力,便喊打喊殺地群擁而上,打算以多對一。
直到身一直沒動作的遊厄出聲:“等一下。”
眾人動作一頓,齊齊回頭。
見遊厄上前,他們本能地往兩側退開,讓出一條通道。
遊厄緩緩走近,他撈起黎危受傷的那隻手,隻聽“哢”得一聲,一道手銬落在了黎危腕上。
“要溫柔點。”遊厄彎腰,湊到黎危眼前,距離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並對其他人說:“把他弄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見黎危完全沒有反抗,這些人才收了武器或能力:“還以為多厲害呢,也就是個花架子!”
黎危被壓著來到另一棟屋子的裡間,眾人移開一塊毯子,露出一個地窖入口。
他們打開厚重的鐵鎖,拉開木門,而後將黎危推了下去:“和你的士兵團聚去吧!”
黎危踉蹌了下,卻勾了下唇。
這就是他沒有反抗的原因——之前準備讓他感染黴菌的那三個人也說漏嘴了一件事:“他們不肯讓他找到士兵。”()
都還沒開始找,哪來的不肯呢?
?貓界第一嚕提醒您《舊日回響》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除非這些人知道他說的士兵在哪,甚至藏匿了起來。
在這麼大的一個救助站裡找隱秘通道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黎危試過了,百麵骰無法檢定這裡的任何東西。
倒不如順水推舟,讓這些人給他關起來。
黎危緩緩走下台階。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圓形通道,中間有條溝渠,應該是救助站的地下排水係統。黴菌本該更容易在潮濕陰暗的地方繁衍,這個地下通道倒是乾淨。
走了沒一會兒,黎危就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淒厲哀嚎。
隨後,他被推進了一個用鐵網框起來的牢房:“進去!”
黎危走進去,緩緩轉身,對上對麵一眾呆滯的眼神。
是十二號車的那些人,沒有克裡梅納他們。
領頭者說了句聽不懂的話:“去準備一下,接下來幾天就他吧。”
有人看著黎危,不自覺地舔了下唇:“他好乾淨,還沒有發黴。”
“肯定已經發黴了!隻是我們看不到。”
“那可得好好處理……”
這些話令人毛骨悚然。
待他們離去去做所謂的準備,黎危才看向周圍,這條通道兩邊都是陰暗潮濕的隔間,除了關押十二號車的人外,還堆放了一些食物,看起來已經要吃完了。
它們同樣被黴菌覆蓋,發出一股難聞的氣息,隻能從形狀推斷是土豆和罐頭。
對麵,一個壯漢驚顫開口:“黎隊……”
“哢噠”一聲,手銬脫落在地上。黎危擰了下手腕,不太習慣沒有手套。
“不錯,還認識我。”黎危的語氣實在叫人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誇獎,“如果我沒記錯,你叫裘德?”
“是……”
“覺醒能力是控火?”
裘德麵色很是痛苦,但還是抽出空來回答:“是,是……”
黎危溫和地發問:“那我真心請教,就這麼一個地窖怎麼困住你們的?”
十二號的人集體一哆嗦:“外、外麵有光,他們也有不少覺醒者。”
黎危:“所以就任由自己在這裡發黴發爛?”
“傑農沒、沒了……”一位傭兵說,“我們不敢亂動……”
黎危第一眼就發現十二號車的秩序者傑農並不在對麵牢房。
他輕吐口氣,微笑地問:“你們活著,秩序者卻死了?”
裘德一顫:“他、他被吃了……”
其他人顯然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理智已經岌岌可危:“我們也沒想到他們會吃人啊!”
黎危眸色微動,所以剛剛那句“這幾天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