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眠出品,必是精品。
曲笙尋那兩顆丹藥成功吊住了張老頭的命。
但張老頭還沒說完天衍族是怎麼回事,就又吐出一口血,然後雙眼向上一翻,暈了過去。
這可把曲笙尋急得不行,簡直抓心撓肝,要知道這裡可沒什麼互聯網,沒那個天天吃到新瓜的好福氣,吃瓜可是人類的天性,吃不到瓜的人生將毫無樂趣。
她正掏出藥瓶打算再喂這老頭一顆丹藥,長廊外忽然一陣騷亂。
龜公那熟悉的諂媚嗓音隔著門傳了過來,“哎喲二位男客,這可是接待女客的地方,你們走岔了。”
“沒走岔路,我們找人!”
“哎喲,兩位客官找什麼人啊?”
“一個老頭!”
這聲音氣勢洶洶的,一聽就知道是來者不善。
曲笙尋當機立斷,立刻把張老頭扛到肩膀上,迅速打開窗子飛到屋頂上,腳尖踩著上麵的瓦片一借力,猶如一支離弦的箭激射遠去。
正卯足了勁兒往前飛,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破空之聲,曲笙尋把頭一偏,一枚閃爍著冷光的暗器擦著她的臉頰飛過,擊中了前方的屋簷。
砰的一聲悶響,那塊簷角被暗器的力道炸開了一塊,灰塵飛揚,碎石四濺,顯然追過來的人是個武功很不錯的高手。
曲笙尋本想把張老頭扔出去,但一想起這老頭那雙和宋時綏十分相似的眼睛,又一咬牙,氣沉丹田,內力在腳下彙聚,將輕功發揮到極致。
身後不斷傳來一道又一道的破空之聲,曲笙尋一邊飛奔一邊躲暗器。
玄機閣的人最擅長的是體術,閣中的人都是大力士,就連看似瘦弱的女童也力大無窮,但輕功就有些普通了。
武學境界在這擺著,輕功也不能說不好,但和那些輕功頂尖的高手比起來就顯得馬馬虎虎了。
要是宋時綏在這,早就跑沒影了,可惜曲笙尋輕功一般,還是被人追了上來。
追兵是兩個身形瘦長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衣,標準的江湖人士打扮,全身上下哪兒都很普通,扔進人群裡都找不出來,偏偏輕功不錯,身手也不錯。
寒暄是沒有的,嘴炮也是沒有的,隻有充滿殺意的殺招。
一個男人往上一躍,像鬼魅似的飛到曲笙尋右邊,抓住了曲笙尋的右邊肩膀,五指一發力,本應該連皮帶骨抓下一塊,可這男人卻感覺自己抓到了鋼板上,震得手掌發麻,隻扯下一塊布料。
另一個男人一掌擊向曲笙尋的後心,若是尋常的血肉之軀,一定會被這一掌擊打的肺腑移位口吐鮮血,可曲笙尋隻是咳嗽了一聲,倒是這男人被力道反衝,不僅臂膀疼痛發麻,還噔噔噔往後退了好幾步。
曲笙尋被抓了右肩,後背又挨了狠狠一掌,硬生生一點事兒沒有。
那個攻擊她後心的男人沉聲說道:“這是金剛功,你是玄機閣的人?”
這鍛體的心法是玄機閣的傳承,全名叫做《金剛不壞鍛體
神功》,名字太長,大家都用簡稱。
曲笙尋扛著張老頭,很不客氣地說道:“我是什麼人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好狗不擋道,快給我讓開!”
那男子說道:“我們不想招惹玄機閣的弟子,隻要姑娘把這老頭放下,我二人絕不為難姑娘。”
正在這時,暈過去的張老頭睜開了眼睛,見到曲笙尋與這兩人對峙,咽了咽嘴裡的血,虛弱地開口:“我是快要進土裡的老骨頭了,姑娘正年輕,不用為救我這個老頭子搭上自己的一條命,不值當。”
曲笙尋說道:“你說了不算,要我說了才算。”
她往腰間荷包一摸,掏出兩個鴿子蛋大小的黑色圓球朝著那兩人一扔。
一聲悶響,爆|炸後的煙霧彈釋放出大片嗆人的煙霧,熏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煙霧遮蔽視線,曲笙尋趁亂逃走。
跑到金月皇宮的時候,皇宮的石牆高高矗立,曲笙尋正要翻牆過去,那兩人又追了上來,知道曲笙尋銅皮鐵骨,這回把目標換成了她肩膀上的張老頭。
一個黑衣男子像一隻蝙蝠似的往前一竄,一掌拍向張老頭的腦殼,這一掌拍下去,張老頭非得腦漿崩裂不可,就是月扶疏和江雨眠加一塊都救不回來。
曲笙尋把張老頭換到左邊肩膀上,用右邊肩膀生生扛住了這一掌。
這一掌力道很大,她又咳嗽了一聲,又被自己的唾液嗆到了。
她一邊咳嗽一邊閃躲,一時之間十分狼狽,好在沒狼狽多久,就察覺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冷。
曲笙尋抬頭,一身白衣的江雨眠站在皇宮的石牆上,她一伸手,紅色的冰錐突然從兩個黑衣男子的胸膛裡刺出來,兩人充滿不甘地瞪大眼睛,隨即轟然倒地。
曲笙尋鬆了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有點唏噓:“這冰魄神功殺人可真方便啊,直接把敵人的血液凝結成冰錐,再從他們的身體刺出來,連武器都不用,真是環保又節約。”
江雨眠從牆上跳下來,“你怎麼扛回一個老頭?”
曲笙尋指指張老頭的眼睛:“是那個眼珠的主人,還和我說什麼天衍一族,我本能覺得這是一件值得深挖的大事。”
她又往四周看了看,“你不是被那月扶疏禁足了麼,怎麼出來了?”
江雨眠說道:“我總得出來散散心吧。”
曲笙尋正要說點什麼,江雨眠身後突然出現一道白衣身影,這身影憑空出現,恍如霜雪從天而降。
一陣淡淡的月桂香味跟著飄過來,帶著冷冷的霜雪氣息,月扶疏站在江雨眠身後,手裡拎著一包點心。
這人天天這麼神出鬼沒,總冷不丁的把曲笙尋嚇一跳,曲笙尋拍拍胸口,又露出一臉見了鬼的表情,趕緊朝著地上的兩個屍體看過去。
見他們都斷了氣,死得透透的,曲笙尋抱怨起來:“老江,你好歹留個活口嘛!”
曲笙尋去搜了身,沒發現能證明這兩人身份的東西,江雨眠抖了抖手,也有點惋惜:“我以為自己下手很
輕了。”
曲笙尋把張老頭扛回皇宮,江雨眠順手給張老頭治了病。
說起天衍一族,江雨眠也不知道。
她去問應意濃,應意濃說道:“這是一個很古老的種族,一直為玉京皇室效力,二十多年前被人滅族,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為什麼會被滅族?”
一直在旁邊飲酒的蓑衣客突然開口說道:“這和玉京那老皇帝脫不了乾係,玉無憂這人會製衡之術,可惜在政治上沒什麼建樹,一心想著長生不老,二十多年前,天衍族的一個族人假扮侍女潛入金月皇宮,也不知道惹出什麼禍來,連遠在碧海潮生的島主都驚動了。”
竟然和金月皇宮牽扯上了?
“那......天衍族的人有什麼特征麼?”
蓑衣客說道:“天衍族眸色很淡,無論男女老幼,雙眸都清澈異常,不見渾濁,他們的雙眼能預知天氣變化,能預知災難來臨,甚至能看出人心善惡,因這些神通,這一族為老皇帝辦事,個個身居要職,榮寵不絕。”
二十多年前......
宋時綏說自己穿越時是被遺棄的女嬰,剛出生不久就被人裝在木盆裡,順著河水漂流,被她的養父宋明德撿到。
時間也對的上。
寒池水汽氤氳,湖麵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月扶疏靜坐在湖中心,滿身冰霜。
江雨眠踩著那層薄冰走過去,走到他麵前時,月扶疏覆滿白霜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