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流螢獨自在竹屋裡待著,暗自思量以後的事情。
兩百多個詭術師結伴而行,一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長生殿在丹丘穀那一戰裡損失不小,豔鬼又派了兩個天人境強者來羽朝邊境的邊境接應,看似萬無一失,但是羽流螢和小紅鳥他們都很清楚,去西海的路上一定不會風平浪靜。
長生殿不會善罷甘休的。
時至今日,對於長生殿大肆暗殺詭術師的行為,羽流螢依舊十分費解,總覺得這其中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
如今又在竹口村遇到龍歸雲。
那龍歸雲又要去哪呢?
她回憶了一下原著的內容,但原著並沒有太明細的時間線,而且自從她們穿越過來之後,興許引發了蝴蝶效應,劇情的發展已經和原著內容不太一樣了。
一個又一個疑問出現在腦海中,羽流螢乾脆脫了鞋躺在床榻上,魂魄離開了軀體,在天空中飄了蕩一會,隨後順著熟悉的標識來到三危山。
她的魂魄飄進了出雲殿,輕車熟路來到商枝的臥室,正中午的時候,商枝都要睡個午覺,羽流螢知道她的作息習慣,特意掐準了時間來的。
誰知道了這兒往床榻上一看,床上竟然沒有人。
羽流螢的魂魄之後離開了出雲殿,在三危山四處閒逛。
從前沒進入天人境時,離開軀體在外麵飄蕩的靈魂總感覺很輕,容易受到許多因素的乾擾,天上的一滴雨,刮來的一陣風,前麵的一片雲,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東西都能讓她的靈魂偏移航線。
現在就不一樣了,她的靈魂不再那麼輕盈,卻可以駕馭著風,控製著雨,乘坐著雲,使用這些天地間的力量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在三危山轉了一圈,倒是在豔鬼的紫霄殿裡看到了商枝的身影。
她穿著一身醒目的紅衣,戴著那個青麵獠牙的野豬臉麵具,鬼鬼祟祟站在一個鬼兵後麵,十根修長的手指在那個鬼兵的後腦勺處來回抖動,害得羽流螢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靈魂是不會笑出聲的,但商枝的手指忽然停了一下,朝著羽流螢飄蕩的方向準確無誤的看過來。
羽流螢也是一愣。
野豬臉麵具後麵,那雙眼睛朝她眨了眨,忽然抬手掀起麵具朝著她比劃了一個剪刀手,用口型對她說道:“我進入天人境了!”
商枝的鬼道天賦足以刺傷任何鬼道修士的眼睛。
你可以質疑商枝的一切,但唯獨不能質疑她的天賦。
雖然知道商枝看不見她,羽流螢還是很高興的對著商枝擺擺手。
她正為商枝開心,突然看到商枝背後閃過一道紅影,眨眼之間,紅衣鬼王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商枝身後。
商枝左手朝著她揮舞剪刀手,另一隻手不知道在那個鬼兵的後腦勺比劃著什麼,看著詭異又滑稽。
豔鬼一身紅衣,頭戴紅玉盤龍冠,那發冠龍頭朝後,嘴裡吐出一顆熠熠生輝的紅寶珠,
用細細的金線吊著,垂著豔鬼的腦後。
他朝著羽流螢停留的地方隨意瞥了眼,隨即便站在商枝身後,看著她抖來抖去的手。
羽流螢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商枝手中纏繞著許多根極細的透明細線,這些細線的另一頭拴在那鬼兵的腦殼上,她的指尖控製著這些細線,悄悄往鬼兵的頭發裡鑽。
哦。
羽流螢認出來了。
這是西海皇室的絕活——牽絲術。
這是與玉京古族的燈影琉璃術齊名的秘術,可以惑人心智,將人變成傀儡。
這個鬼兵也眼熟,好像是經常嘲笑商枝的那個文藝鬼,會彈箜篌,好像叫花襲影。
那些透明的細線鑽到鬼兵的腦子裡,商枝貼在鬼兵腦後,賊兮兮地說道:“學聲狗叫給爺聽聽。”
那鬼兵麵露掙紮之色,顯然已經被牽絲術控製了一部分神智。
商枝正得意,身後的紅衣鬼王突然拿起手中的紅玉髓煙鬥,往商枝腦殼上重重一敲。
商枝唉喲一聲,捂著腦殼,跌坐在地上。
那鬼兵掙脫了無形絲線的控製,立刻氣得跳了起來,指著商枝破口大罵。
“你個野豬臉,成了天人了不起啊!”
“大王你評評理!”
“快來管管這個奸猾小鬼!”
商枝從地上爬起來,叉著腰,氣勢十足:“成為天人就是了不起,你為什麼沒有成為天人,難道是你自己不想嗎!”
那鬼兵的臉一陣白一陣紅,羽流螢正暗自發笑,站在一旁的看戲的紅衣鬼王懶懶地抬了下眼睛,看向羽流螢停駐的虛空。
那雙狹長雙目閃過一道妖異的光芒,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虛空掃過,好似龍卷風掃落葉,直接把羽流螢掀飛了。
眼前景物飛逝,過了好一陣羽流螢才穩住魂魄,心有餘悸地停在一片雲上。
她緩了會,站在雲彩上朝著遠處眺望,遠處都是成朵的雲彩,像蓬鬆的棉花糖,懸浮在碧藍的天空下。
地上的一切變得無比渺小,讓人有一種乘風歸去,再不用理會凡塵俗世的衝動。
羽流螢想了想,決定去金月皇宮看看,說不定能遇到江雨眠。
她打定了主意,魂魄飄到金月王朝,下一瞬,金月皇宮已經出現在她的腳下。
時值五月,金月皇宮的草木開得茂盛,關雎宮的石榴樹已經開花了,那絢爛豔極的姿態,宛如綠葉間騰騰燃燒的紅焰。
春光正好,榴花似火。
一隻圓滾滾的灰背伯勞正站在石榴樹的枝頭上,左邊翅膀倚著一朵嬌豔的石榴花,低頭梳理著翅膀上的羽毛。
突然間,這隻伯勞鳥的動作出現了一絲卡頓,再抬起頭時,伯勞鳥的眼睛裡出現了一抹極為人性化的情緒。
伯勞鳥收起了翅膀,安靜地站在石榴樹上。
微風吹來,香風陣陣。
金月皇後穿著一身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