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豔態,妒風笑月,長殢東君。

一個大男人美成這樣,真是沒天理了。

商枝傻呆呆地看著眼前放大的臉,沾著露水的杏花抵著她的眉心,冰涼的露水緩緩從眉間淌落,她眨了眨眼睛,不受控製地吞咽了幾下,喉嚨裡發出一聲古怪的氣音。

嬌嫩的杏花輕掃著商枝的臉,更多的露水順著商枝的臉頰淌落下來,她的臉頰濕漉漉的,明明一身獵戶打扮,此刻卻像個被狐狸精調戲的木訥書生,一張臉漲得通紅。

“小野豬,啞巴了?”

他笑了一聲,狹長的眼睛彎了起來,商枝猛然回神,握住了他的微涼的手腕,抽走了他手裡的那枝杏花。

淺粉色的杏花簌簌抖動著,商枝深吸了口氣,擦了把臉上的露水,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扭捏的低語:“小紅,你長得真好看。”

小紅看了她一會,十分嫌棄地拿起手裡的笛子敲了敲商枝的腦門。

“瞧你這一臉傻樣。”

商枝哼唧了一聲,拽住了小紅的袖子。

杏花樹下,商枝的馬打了個響鼻,用蹄子刨了刨土。

紅色的衣袖底下,商枝的手悄悄蹭了過去,牽住了小紅的手,摸著他手裡的竹笛。

與離火凰木笛子相比,這隻竹笛就顯得普通一些了,商枝摸了兩下,總覺得這笛子的材質和觸感有點熟悉,拿在手裡定睛一看,好家夥,這居然是她以前用的那隻。

這是老瘋子給她的笛子,商枝這離火凰木笛子來路不正,給商枝十個膽子,也不敢在豔鬼麵前用,隻有出門時才會帶在身上。

所以這竹笛自然也就放在她的臥室裡。

她的臥室小紅已經輕車熟路了,臥室裡那張床兩人也顛鸞倒鳳不知多少次,看來小紅回三危山複命時去出雲殿裡找過她。

她自然不在出雲殿,這家夥就把她的笛子拿出來了。

方才那首出神入化的《百鳥引》,就是用她的笛子吹奏出來的。

世間的樂器都是獨一無二的,雖然都是笛子,音色卻不太相同。

商枝的笛子,音色偏清脆。

豔鬼的離火凰木笛子,音色稍微低沉些。

商枝拿著自己的笛子在手裡轉了一圈,問道:“你是從三危山那過來的?”

小紅說道:“三危山無聊,我下山走走,本想清靜清靜,卻聽到有人在這鬼哭狼嚎地吹笛子。”

商枝瞪了他一眼:“什麼鬼哭狼嚎,那叫蕭瑟嗚咽。”

“冥音六律不好練,我這不是觸景生情麼,過段時間就好了,三危山最近怎麼樣,大王他老人家還好嗎?”

小紅微微一哂,上下掃了她一眼。

“老人家?”他輕輕哼了一聲,“你對大王還真是敬重啊。”

商枝說道:“那可是九品天人,誰能不敬重。”

杏花樹下鋪著一張草席。

小紅看著這張草席,頗為嫌棄的“嘖”了一聲。

商枝抖了抖手裡那枝杏花,說道:“將就一下吧,荒山野嶺的,比不得出雲殿裡的高床軟枕。()”

商枝拉著小紅坐在坐在杏花樹下,兩人倚著樹乾,肩膀挨著肩膀,頭頂上是開了一樹的白色杏花。

商枝說道:“小紅,你覺得什麼顏色的杏花最好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小紅說道:“紅色。”

商枝說道:“小紅,你的腰帶好漂亮,讓我看看你的腰帶是不是像杏花那麼紅。”

她伸出手,解開了小紅的腰帶。

小紅的腰帶流光溢彩,上麵有一隻螺鈿鳳凰,是用一種光澤極好,十分稀有的紅色貝殼做成的。

小紅的衣襟微微鬆散了一些,他倚在杏花樹上,微笑著看著商枝。

夜風拂來,樹影輕動,小紅的衣服猶如一片沒有重量的紅色雲霧,在風中輕輕蕩開。

衣領大敞著,小紅脖頸那塊皮膚白到發光,順著鎖骨再往下,是大片白皙柔韌的胸膛,隱約窺見一點嬌嫩豔麗的粉。

商枝小聲囁嚅:“小紅,我牙齒有點癢。”

小紅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這頭野豬,牙癢了就找塊骨頭磨牙去,對著我說乾什麼?”

他這樣一笑,商枝反倒羞赧了。

她微微紅著臉,也不說話,就那麼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眸看著他。

那淚汪汪的眼神,簡直像一隻受了天大委屈的小野豬。

就差用濕乎乎的豬鼻子拱著他了。

小紅沉默了幾秒,看著這個慣會裝委屈的小鬼,臉上漸漸露出一絲無奈來,把衣襟往外扯了一下,算是默許了。

那個淚汪汪的小鬼頓時破涕為笑,喜笑顏開地把頭撞進了他的胸膛裡。

後背撞到樹上,倒也不疼,就是心裡有點氣悶。

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

年輕人牙尖嘴利,不知收斂,知道自己過分了,又開始開始慢慢廝磨。

等過夠了嘴癮,商枝才一臉饜足地抬起頭,舔了舔嘴唇,抬頭看著微微蹙眉的小紅。

她蹭了蹭小紅的肩膀,放下手裡的腰帶,眼神落在了小紅的紅唇上。

她拿著手裡的杏花,輕輕點了一下小紅的嘴唇,花瓣上的露水蹭了上去,小紅的嘴唇變得濕漉漉水盈盈的。

他不閃不避,倚著杏樹對著商枝輕輕淺笑,臉頰緋紅,神色一半清明一半迷離,不像動情的樣子,也不像不動情的樣子。

明明近在咫尺,卻讓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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